“砰砰砰……”
盤坐在床上的秦威,聽到敲門聲,臉上閃過一絲期待,用顫抖的聲音問道:“誰啊?”
“是我。”
“父親?”
聽到父親熟悉的聲音,秦威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不情不愿的走上前,打開了扇門。
秦銳走進門,隨意的坐了下來,等秦威門好門,一臉嚴肅的問道:“秦翌都來軍營了,你怎么還呆在房間里?”
秦威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繼續回到床上,低著頭,盤坐著。
沉默,有時候也是一種回答。
“砰!”
秦銳眼中閃過恨鐵不成鋼的神色,用力的拍了一下旁邊的桌子。
“你知不知道,秦翌已經突破到金丹境,甚至已經擁有了法相境的戰力。”
秦威抬頭看了秦銳一眼,又低下頭。
知子莫若父,雖然秦威什么話都沒說,只是一個眼神,秦銳就明白了,震驚的道:“你知道,不對,是伱親眼所見,甚至,還是你匯報上去的,是嗎?”
不用秦威回答,秦銳已經明白了所有,頓時生氣的喝道:“糊涂!”
秦銳指著秦威道:“你既然都親眼所見了,怎么還在這里,你不知道秦翌現在代表著什么嗎?你不知道秦翌于你而言代表著什么嗎?”
也不用秦威回答,秦銳就接著說道:“秦翌代表的是家族的未來!”
“現在,山莊在極力的彌補與秦翌之間的裂痕,軍營在極力的向秦翌示好,小威,你信不信,秦翌無論是去祖地,還是去候府,也都會得到重視,秦翌現在的影響力,甚至比當年的阿旭還要高。”
“不出意外的話……未來,只會更高!”
“秦翌對你代表著什么?是靠山,是你在秦家軍立足的靠山,是在你在家族安身立命的靠山,是你未來走出家族,行走天下的靠山,你以為你是師兄,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了嗎?關系是需要維護的,就算家族,也知道只靠骨肉相連的血脈不足以恃,在不斷的示好,以維持和增加雙方之間的關系,將秦翌的心留在家族,你呢,你在做什么?難道,真的到了秦翌與你離心離德了,與你行同路人了,你才醒悟嗎?”
秦威依然低著頭,盤坐在床上,只是身體在顫抖,似乎在極力的忍耐著什么。
秦銳看著沉默的秦威,嘆了口氣道:“你是怪自己的那封書信,還是在怪秦翌的神魂通訊?那只是意外,阿旭的死,和你們沒有關系。”
聽到這里,秦威立刻抬起了頭,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個名字:“黃老!”
父親是從黃老那里得到的消息。
黃老竟然將這件事,告訴了父親!
黃老這個叛徒,這是他們師徒三人的秘密,他有什么資格告訴別人?
黃老除了告訴父親,還告訴了別人嗎?
他也就算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但是,秦翌現在可不一般,可是別人利用這個情報,對秦翌不利,后果,不堪設想。
秦銳一聽秦威的語氣,一看秦威的表現,頓時明白了秦威心里的想法,心里那個氣啊。
“怎么,你還把你父親當外人?這些事我就不能知道了?黃老告訴我就是叛徒,是十惡不赦了?幼稚!”
秦威抬頭和父親對視幾秒,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主動移開了視線。
秦銳看著秦威的模樣,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小威,你,好自為之吧。”
秦銳起身離開,走到一半,聽到秦威用顫抖的聲音回答道:“其實,我不怪黃老,也不怪小翌,我怪的,從始至終,都是自己,不是因為那封信,那不過是一個借口,我怪的是,我明明就在昌平郡,為何二個月了,都不曾發現,叔父已經病入膏肓,如果,我可以早一點兒發現,在叔父的最后一段時光里,有著我的陪伴,叔父也許會走的更加安詳,我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那么痛苦了。”
秦威小小的年紀,第一次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也是第一次明白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無奈與痛苦。
秦銳回過頭,看著盤坐在床上,低著頭,大顆大顆的眼淚,不斷頷首的陰影中落下的場景,雙眼也不由的有些通紅,快步走上前,重重的拍在了秦威的肩膀上,嘆了口氣,如釋重負的說道:“想通了就好,哭出好就好……”
聽到這話,秦威再也忍不住了,撲上前,抱著秦銳的臉,大聲痛哭起來:“父親……都怪我,都怪我……嗚嗚……”
長城腳下,秦翌站在那里,送別著周博遠和周厚。
“周先生,才剛剛脫困,剛剛與周厚重逢就要離開嗎?我的事并不急,您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再走的。”
面對秦翌的挽留,周博遠目光堅定,充滿激情的猶如重新回到了青年時代,臉上揚溢著澎湃的激情,回答道:“時不我待,為了早日完成主公的目的,周某何惜此身。”
“周先生,雖然半年時間過去了,皇族可能已經放棄尋找你了,我也已經做了一些安排,不過,您還是要小心一些,別被皇族發現了行蹤。”
“放心吧,主公,我會小心的。”
兩人雙手緊緊相握,一副君臣相得,依依惜別的場景。
“周先生,拜托了。”
“請主公放心,周某絕不負主公所托。”
周博遠上了馬車,馬車緩緩的駛向了遠方,秦翌看著越來越遠,漸漸消失的馬車,呢喃道:“別人或許不知道,我卻再清楚不過了,你可以牽扯出多少人,尤其是,封瑜回歸的情況下,真是讓人期待啊。”
馬車的車廂里,經過長時間的沉默,終于,在周博遠掀開窗簾,回頭望去,看不到秦翌的身影之后,才對周厚道:“可以說話了。”
周厚此時才終于松了一口氣,不過還是不放心的掀開窗簾,看了一眼,確定果然看不到秦翌的身影之后,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先生,您怎么認秦翌為主公了?這,這是怎么回事?”
周厚是被人突然叫了過來,直接送到了山腳下,見到周博遠還來不及激動,就收到了周博遠的眼神和暗示,周厚立刻安靜下來,就算有再多的疑問,也沒有當場問出口,直到剛才,周博遠說可以開口了,他才問出口。
“先不說我了,先說一說一吧,這一年多,你是怎么過的?”
周博遠沒有回答,反而關心起了周厚的情況。
周厚感動不已,先生果然時刻牽掛著他,就像他時刻牽掛著先生一樣。
“我還好,我在軍營里當了一年多的雜役,平時就是做一些打掃打掃山路之類的事,軍營里的人也很照顧我,沒有人欺負我。”周厚說完自己的事,趕緊問道:“我的事并不重要,先生,您呢?你這一年多在哪里?又怎么會認了秦翌為主公?”
秦翌給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御獸城時,那個剛剛完成筑基,成為后天武者的時候。
“我被保護的很好,只是自由受到了限制,這在我的預料之中,沒什么好說的,不過,秦翌的確出乎我的意料,沒相以,他才這么短時間不見,就已經金丹境了。”
周博遠自然聽出了周厚話里的意思,不由的回憶起了過往的時光,回憶起了過往的時光中的自己和秦翌,一時間,不由的感慨萬千。
明明只過了一年多的時間,卻好像過了好久好久。
“什么,秦翌,已經晉級到金丹境了?這,這……”
周厚初聞此事,震驚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周博遠輕笑一聲道:“秦翌和我們這些修煉文武之道的武者不一樣,他修煉的是元武之道,更重基礎,在武徒境,武道筑基階段,所花費的時間相對來說比較長,若是秦翌修煉的是文武之道,秦翌的進境只會更快,此時恐怕已經金丹后期,甚至圓滿了。”
就像當初的院長一樣。
小小年紀,就已經凝聚金丹,甚至不到兩年,就金丹圓滿了。
只用了六七年時間,就走完了別一六七十年要走的路。
天才,真的是不能用常理來揣度啊。
周厚想到秦翌當年還沒有成為完成武道筑基,成為武者,就已經打遍御獸城的后天武者無敵手了,一年多的時間,秦翌修煉到金丹境似乎說的通。
“等等,先生,您不是說,元武之道,修煉的是靈體嗎?先天之后,應該是靈體啊,怎么會是金丹啊?”
周博遠滿意的看了周厚一眼,他其實最欣賞周厚的一點就是,周厚的冷靜,就算遇到最意料之外的情況,也可以快速的冷靜下來,做出最好的應對。
這個品質,非常難得,世間少有,周博遠自己恐怕都做不到這一點,而周厚卻小小年紀就做到了這一點,只能說,天賦異稟。
天賦這玩意兒,有時候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金丹境是丹武時代才開拓出來的,那么,怎么修習軍武之道的軍士位,也都凝聚金丹呢?而不是靈體?”
停頓片刻,給了周厚一個思考時間,周博遠不用周厚回答,就接著說道:“這是因為,隨著時代的進步,武道的進步,其實五大流派前面的幾大流派也在與時俱進。”
“晉級靈體境的難度,可比晉級金丹境要難的太多了,就算靈體境的戰力比金丹境強一點兒,不過,境界一樣,卻是不爭的事實。”
“我們武者,是唯境界論的,只要武道境界突破了,一切困難自然迎刃而解,只要境界突破的難度降低,一切都好說。”
“金丹境和靈體境同樣的境界,晉級難度卻簡單很多,軍武之前的各大流派自然拋棄了靈體境,而選擇了金丹境。”
“據說,當年,文圣還活著的時候,帶頭重新編纂了各大流派的武功秘術,加速了這個過程,不過,就算如此,這個工作量也是極大的,直到文圣仙逝,也只完成了軍武之道的改革,龍武之道只研究了一半,而元武之道更是還沒有開始。”
周厚非常喜歡周博遠給他講課,所以在講課一開始,就安靜了下來,沒有再說一句話了,直到,講到這里,周厚才突然愣了一下,不解的問道:“不對啊,先生,既然您說了,元武之道還沒有開始,怎么秦翌就晉級金丹境了,他修煉的不是元武之道嗎?”
周博遠嘆了口氣,眼中說不出的羨慕:“秦旭收了一個好徒弟啊。”
周博遠充滿期待的看了周厚一眼,為其解惑道:“秦翌之前,元武之道的確沒有金丹境,但是,自秦翌之后開始,元武之道就有了金丹境了。”
周厚頓時明白了周博遠話里的意思,不由的震驚的張大了嘴巴,磕磕巴巴的道:“先生的意思是,秦翌一個人完成了元武之道的改革,他,他還那么小,用時那么短,這,這可能嗎?”
是啊,看起來不可能發生的事,但是現實卻是,它真實的發生了。
有時候,現實就是如此荒誕,比神話故事還要魔幻。
周博遠接著說道:“而且,我懷疑,秦翌的戰力,應該比他的境界要高的多。”
周厚立刻明白了周博遠的意思,秦翌修煉的是元武之道,以秦翌的驕傲,怎么可能忍受不能越級而戰?
“也就是說,先生懷疑,秦翌此時已經擁有了法相境的戰力?”
周厚跟著周博遠,眼界自然不是普通的武者可比的,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金丹境就是武道的最高境界,他早就從周博遠那里知道了,金丹境之后是法相境,法相境才是武道的最高境界。
“秦翌的戰力,就算沒有達到法相境,也一定遠超普通的金丹境,最起碼也是金丹境無敵的存在。”
周博遠之所以有這樣的猜測,一個是因為秦翌的性格,一個是因為秦翌的天賦,最重要的是因為秦翌的權限,秦翌竟然可以在秦家軍里橫行無忌,擁有處置他的權力,管中窺豹,足以說明了秦翌的地位多么的特殊,從秦家軍的地位,也可以看出渭水秦氏的態度。
秦翌很可能已經默認為渭水秦氏新一代的領軍人物了。
這個世界的人崇尚強者,武者更是階級分明,實力至上。
“這就是先生認秦……大人,為主公的原因?我們才見過幾面,而且敵多友少,真的可以信任他嗎?”
秦翌就算年紀再小,比周厚的年紀都小,但是,只要秦翌的實力達到金丹境,周厚也只能伏低做小,忽視秦翌年紀,以大人稱之。
只是,周厚一時之間,還不習慣,說起來很是別扭。
“不用稱大人,稱其為公子吧,相信,很快,昌平侯府就會做出反應,封為公子了。”
秦翌本來就是侯府一脈的三代嫡傳,現在秦翌已經晉級金丹境,甚至戰力更是遠超境界,侯府知道后,沒有道理置之不理。
現在稱呼秦翌為公子,只是提前了幾天而已。
“至于信任,呵呵……這個東西是需要時間的醞釀的,我們才見過幾面,相處過多少時間,哪里來的信任?”
聽到這里,周厚不知所措的道:“那,那……”
“那為何,我還拜其為主公?很簡單,為了活命,為了脫離困境,為了恢復自由,為了……”
周博遠苦笑著搖了搖頭,對周厚道:“你以為,我還有其它的選擇嗎?當時的情況,我若是不拜其為主公,他要利用我,自然有的是手段,我的下場只會更慘,甚至都喪命的危險,而現在,他收服我,就算要利用我當棋子,最起碼還會顧忌我的性命,不會像其它選擇那樣無所顧忌。”
周博遠的《易》可不是白讀的,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處境,更是早就明白,自己就算拜秦翌為主公,此時也只是一枚棋子的事實。
可是,這條路已經是最好的路了,這個選擇,已經是最優的選擇了,他只能選擇這條路。
“先生……”周厚替周博遠難過,緊緊的握著周博遠的手,想要安慰周博遠,卻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只能用力的握著周博遠的手,好像要將自己的力量,通過緊握的雙手傳遞給對方似的。
周博遠倒是灑脫,右手輕輕的拍了拍周厚的手背,笑著說道:“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我這個棋子,還是很有用的,秦翌不會隨便放棄我的,而且……”
周博遠望著南方,眼睛好像穿越了時空,悠悠的說道:“在院長薨逝之后,想要實現我的志向,在這個時代,恐怕也只有秦翌了。”
秦翌說的那個方案,可行性還是非常高的。
也是最有希望實現他的志向的。
也是因此,周博遠才會那么果斷的拜秦翌為主公。
周博遠此時最渴望的就是參與到這項偉大的事業上了。
“先生,公子想要怎么利用您?”周厚關切的詢問道。
他不懂什么志向,他只關心周博遠的安危。
周博遠回過神,重新取出竹簡,低頭看了起來,輕笑道:“我存在的本身,就是最好棋子。”
他可是重要的人證,只要他出現在洛京,自然會引起眾多勢力的連瑣反應,打破洛京的平衡。
秦翌想要的,估計就是這個了。
只有渾水,才好摸魚啊。
“好了,小厚,不要打擾我了,趁著這難得清靜的時光,你也多讀此書吧。”
周博遠將注意力放到手中的竹簡上,不再理會外界的紛紛擾擾了。
一切,等進入洛京,再說。
“你就這樣放周博遠走了?他可信嗎?你不會被他一句‘主公’,就叫暈了頭吧?”秦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不需要他可信,我只需要他出現在他應該出現的地方。”秦翌說話間,緩緩的轉過,看著秦威,輕笑道:“至于主公之說,不過是周博遠的權益之計,當不得真,這點,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秦威瞪了秦翌一言,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他真是白操心了。
他怎么忘了,秦翌打小就非常的聰明,看人看事,都是一眼就看穿了,和他這個武夫可不一樣,甚至,秦威有時候都覺得,相比較于他而言,秦翌更像是修煉文武之道的武者。
有時候,他不由的會想,若是,秦翌修煉的是文武之道,此時,秦翌的實力和境界,會不會更高……
“我還以為,你解開心結需要很長時間呢,師兄,長久不見。”秦翌長張雙臂,用力的擁抱了一下秦威。
一句“師兄,好久不見”,直接讓秦威破防了,眼睛不由的濕潤,聲音也有些哽咽,用力的拍打著秦翌的后背,淌著淚,帶著笑,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好久不見!”
秦翌松開手,雙手放在秦威的肩膀上,仔細打量著秦威,笑道:“師兄長得更壯實了,也更黑了,也成熟了,看來,軍營真的是鍛煉人的好地方啊。”
秦威沒好氣翻了一個白眼的道:“你外表看起來倒是沒什么變化,不過,明顯更加陰險了,我現在啊,估計就算被你賣了,還要幫著你數錢呢。”
秦翌微笑著用力的拍了拍秦威的肩膀道:“放心吧,若是要賣你,肯定將你賣一個好價錢。”
秦威翻了一個白眼,懶得接話了。
反正,從小到大,他從來都說不過秦翌。
“對了,我有件事和你說……”
秦威將黃老給秦銳寫信的事說了一遍。
“雖然我沒有看黃老給父親寫的信的內容是什么,不過,光是神魂通訊這件事,若是被某些人知道了,就足夠他們做文章了。”
秦翌倒是并不意外:“黃老首先忠于的是老師,其次是昌平侯,再次是家族,最后才是我們,黃老并沒有為我們保密的義務,你也不要對黃老那么苛責。”
而且,黃老給秦銳寫信,其實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秦威,希望讓秦銳勸一勸秦威,幫秦威解開心結,結果看來,效果很好。
果然,知子莫若父啊。
“我的父親都知道了,估計昌平侯那里……”秦威擔憂的說道。
若是他猜的不錯,秦翌下一站就是洛京,就是昌平侯府了。
到時候,若是昌平侯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秦翌倒是對此并不在意。
“就算黃老不說,你以為此事就可以瞞的過昌平侯嗎?”
“影衛?”秦威這時才反應過來,相較于黃老來說,影衛才是秦旭身邊真正的忠于昌平侯的人呢。
秦旭的事,估計早就通過影衛傳遞給了昌平侯。
關于秦旭的事,昌平侯估計就沒有不知道的吧。
“若是如此,那你……”
雖然黃老和父親說了,那是意外,不過,連秦威知道此事后的第一反應就是責怪秦翌,更何況極為疼愛秦旭的昌平侯了。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秦翌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不過還是安慰了秦威一句,省得秦威太看重此事。
秦威看著秦翌渾不在意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算了,既然你都擔心,我也就不操這個心了。”
這才對嘛,秦翌和秦威站在山腳下,聊起了兩人分開的這一段時間的事,當然,兩人都是撿著能說的說。
就算如此,秦威也是驚嘆連連,等秦翌說完,一臉復雜的看著秦翌,感嘆道:“你這經歷,也太傳奇了,都可以編成話本了。”
“嗯,這個提議不錯,有時間我試著寫一個話本出來。”秦翌聽后,煞有其事的說道。
“你還真寫啊。”秦威聽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秦翌,沒想到秦翌的臉皮竟然這么厚,竟然自己為自己寫話本。
秦翌當然是開玩笑的,秦翌抬頭看了一下那滿天的晚霞,笑著對秦威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
秦威焦急的道:“這么急著走嗎?不再待幾天嗎?”
秦翌搖了搖頭,語氣輕緩而堅定的說道:“不了,有些事,還是盡早解決為好。”
秦威知道,秦翌決定的事,是不會改變的。
也知道,秦翌要做的事,也是他想做卻沒有能力去做的事。
“好,小翌,一切量力而行,以自身的安危為上。”
秦翌笑著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省的。”
說完,轉過頭,身體輕輕一躍,飛到了十丈多高的半空中,背著秦威,隨意的揮了揮手,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了那滿天的晚霞之中。
秦威站在原地,望著秦翌消失的地方,良久,良久。
秦銳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秦威的身旁,秦威回過神來,察覺后,不甘心的問道:“父親,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秦威還沒有說完,秦銳就當場嚴厲的拒絕了他。
秦銳覺得自己說話的語氣太過嚴厲了,語氣一緩,接著說道:“小威,你應該知道,那個戰場,可不比這個戰場,那是殺人不見血的戰場,以你的實力,進入那個戰場,只有送死的份兒,而且,你更有可能被人利用,轄制秦翌,你會成精秦翌的累贅,你不僅幫不上秦翌,還會連累他,你若真的想在幫助秦翌,那就按他的吩咐,老老實實的呆在軍營,按部就班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小威,你要記住,只有實力,才是你最大的依仗,只有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你才有話語權,你說的話,才有力量,你說話,才有人聽。”
這個道理,秦威又何嘗不知道呢?
只是,他不甘心啊。
那是他們兩人的師父啊,報仇怎能只有秦翌一人去呢?
明明他是師兄,可是,卻被師弟秦半護在羽翼之下,這讓他情何以堪?
秦威沉默良久,才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說完,轉過身,快走幾步,就消失在了山間的小路上。
秦銳微微搖了搖,看著秦威消失的方向,嘆了口氣,無奈的道:“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啊。”
大帥府,秦昀站在窗前,右手拿著玉簡,輕輕的敲打著左手的手心,望著山腳下,看著秦銳孤身而立的身影,搖了搖頭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為了秦威這個兒子,秦銳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大帥,這個《天人合一之術》,應該如何處置?”
秦愷倒是沒有關注秦銳,他的目光一直隨著玉簡而上下移動著。
秦昀這才將目光收回,看向手中的玉簡,感嘆道:“雖然早就知道秦翌悟性超群,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程度。”
一個《天人合一之術》,直接打破了人與天地之間的隔閡,讓之前“法相”直接從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變成了可以通過秘術碰觸的存在。
秦昀他們早就知道,法相是人與天地交互的產物,法相的本質就是借助天地之力,化為己用,暫時擁有天地偉力。
人,又怎么能和天斗呢?
法相境也因此,而成為武道最高一個層次的境界,甚至有人稱法相境的武者為武神。
這樣的力量,哪里是一個凡人可以擁有的?
這是只有神靈才能擁有的偉力啊。
至于秦愷的話里的意思,秦昀自然也明白。
若是他們親自掌控這門秘術,那么,他們在秦家軍的地位將更加穩固,甚至可以……
最后,秦昀的理智還是戰勝了野心,搖了搖頭道:“還是按原計劃,將它放在功勛堂吧,標注十萬功勛值,讓軍隊里那些金丹圓滿的人自由兌換吧。”
“這個機會難得,就這么……太可惜了。”
秦愷聽到秦昀的決定,惋惜不已。
“這個秘術,當時交換的時候,就說好了,是代表秦家軍交換的,我們怎么可能失信于人?”
而且還是一個擁有法相境戰力,一個潛力無限的人?
得不償失啊。
“只是這樣一來,恐怕很快山莊也會得到,祖地和侯府也……”秦愷不甘心的說道。
秦家軍看似獨立于外,是家族的一個單獨的勢力,其實本質就是山莊,祖地和侯府三方妥協的產物,秦家軍看似鐵板一塊,但是,一有好東西,就會被其它三方獲悉,像這種功法秘術,只要秦家軍得到的,很快另外三方勢力也就得到了。
“你啊,這本來就不是我們的獨門秘術,秦翌隨時都可以給別人,我們就算掌控在手中,也掌控不了多長時間。”
而且,秦翌本來就有借他們秦家軍的手,將這門秘術傳給家族的意思,若是他們不識好歹,擅自截留,那才是真的不容于家族,甚至,不容于世了。
秦愷聽到這里,才明白自己剛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秦昀最后嘆了口氣道:“而且,靈潮之劫在即,能提升多高實力,就提升多少吧。”
秦愷聽到這里,才猛然間反應過來,是啊,現在,最重要的是靈潮之劫,一切以度過靈潮之劫為主,怎么能因私廢公,以一己之私,而罔顧宗族的發展呢?
“那其它世家?”
秦昀搖了搖頭道:“那就不是我們可以置喙的事了,一切,都要看家族,看秦翌的意思了。”
秦愷這時才恍然間明白了,秦翌的重要性,原來早就不僅僅是三代嫡傳,不再是法相戰力,更重要的是,他掌控的自己獨創的傳承。
只從《天人合一之術》就可見一斑。
想到這里,秦愷不由的感嘆道:“有了這層金身,秦翌現在可真是百無禁忌了。”
(本章完)
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