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少爺,您也要走?”
當旭日東升時,黃老看著向他辭別的秦翌,眼中滿是不解和不舍。
“黃老,我半年沒有回來了,很是想念以前的親朋好友,總要走動走動,您說是不是?”秦翌耐心的為黃老解釋道。
黃老聽后,這才恍然的點了點頭道:“對,對,你失蹤的這半年,我們都不敢告訴你他們,你平安歸來,是要走一走親戚,會一會朋友,不過,你可要關住了嘴,可別說漏了嘴,”
說到這里,黃老微微一愣,自己忍不住搖著頭笑道:“您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您都平安回來了,再讓他們知道也沒事了,是我多嘴了。”
“沒有,是黃老有心了。”秦翌為有這樣替自己著想的黃老而感動,同時,也不由的想到了老師,黃老這樣做,應該是受老師的吩咐吧。
老師的心總是這么細,方方面面都可以很好的照顧到,還不會告訴你,只有等你遇到了,才會知道。
“時候不早了,我走了,黃老保重。”
說完,秦翌飛身而起,隨意的破開陣法結界,飛走了。
黃老看到后趕緊喊道:“走正門……”,可惜,只有風給予了回應,秦翌早就已經消失在天邊,不見了蹤影。
“翌少爺,真是……已經立威了,又何必再招惹陣法堂的人呢?”黃老一臉擔憂和不解的自語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無奈的看著秦翌的方向,搖頭苦笑道:“這是在警告山莊的所有人,他們儀仗的陣法,在翌少爺的面前行同虛設,他可以來去自如,讓他們放棄最后不必要的想法,不要做不必要的事,比如,對我這個老頭子不利……”
黃老說到最后,再次淚流滿面,轉頭看向秦旭的臥室,嘴里呢喃道:“公子,翌少爺和威少爺,他們都是好孩子,他們也都長大了,可能不需要我的照顧了,反而,我可能成為了他們的拖累,這可怎么辦啊,公子。”
陣法堂的堂主,看著秦翌消失的方向,臉色陰沉的低吼道:“這是怎么回事?昨天秦翌說了之后,我們不是已經加固過一遍了嗎?怎么陣法在秦翌面前,還是行同虛設,漏洞百出?立刻給我再查一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漏洞,立刻,馬上,快!若是下次秦翌回來,還是破陣而入,你們就等著處罰吧!”
等所有的弟子連滾帶爬的離開,陣法堂的堂主的臉色才變得平靜,不過,眼神中依然壓抑著怒意。
“今天就算我們早有準備,破解家族的護山大陣時竟然也如此游刃有余,看來,昨天他還真的不是信口開河,秦翌,真的是一名陣法宗師。”
這么小的陣法宗師,再加上他金丹境擁有的法相境的戰力。
“嘖嘖,真是了不起啊。”
這樣的妖孽,怎么也一千年才出一個吧。
不出一想到秦翌的出身,陣法堂的堂主臉上又露出欣慰的笑容:“還好,他是我們渭水秦氏出身。”
雖然他們這些高層都知道,最重要的是認可,是歸屬,是歸心,而不是單純的血脈關系,不過,這個時代的人,對于宗族有著天然的認同感,同一宗族也是天然的一個勢力。
世家對此更是深信不疑,將這一宗旨貫徹到底,天然的將秦翌劃到了他們自己的陣營。
“等秦翌回來,或許,可以邀請他加入陣法堂。”突然想到秦翌好像在山莊里還沒有在任何堂口掛職,陣法堂的堂主心中一動,笑著說道。
有了秦翌的加固,他們昌平山莊的護山大陣必然會更加堅固,甚至成為世家中的護山大陣最強的家族,都有可能。
“對,就這樣,要不然,放著這樣的陣法宗師不用,豈不是太浪費了。”
正在被黃老和陣法堂堂主念叨的秦翌,此時已經飛到了長城邊,自空中看著這座屹立兩千多年,依然巍然不倒,反而更加雄壯的堪稱世界奇跡的要塞,秦翌也為之震驚。
秦翌的眼中閃爍著白光,一邊打量著長城一邊喃喃自語道:“這是,風水陣?長城的結界竟然已經達到了風水陣的程度?這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
若是無意的還好,但若是有意為之,那就說明,其實早在二千多年前風水陣就已經被人發現,甚至已經進行了大規模的應用……
秦翌隨后又搖了搖頭道:“風水結界,世間法則,一草一木,一屋一石,世界萬物,盡皆有之,并不是我獨創的,我只是發現者,并不是創造者,長城會出現風水陣,也不是不可能。”
無意為之,說明天佑中原。
有意為之,卻沒有推廣,或許其中其它的原因,也或許,對方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最后失傳了,可能性非常多。
“二千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還能不能找到答案了。”
秦翌放下心中的震驚,記錄下長城風水陣的陣紋,隨后緩緩的落下。
“什么人?”
秦翌直接落在長城腳下的哨崗前,拱了拱手,遞上了自己的在秦家軍服役時制作的令牌,報上了自己的名字,說明了原因,提出了自己探親的要求。
“你要探親,這個簡單,只是,您的身份有些復雜,我需要請示。”
“可以。”
秦翌并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安靜的站在哨崗外,一邊看風景,一邊靜靜的等候著。
因為秦翌的人令牌是斥候營的,此事很快就傳遞到了斥候營的營長,秦愷這里。
“什么,秦翌回來了?”
秦翌的回來,因為秦翌的立威,在山莊已經傳開,可是,斥候營這邊只是對外,并不是對內,并沒有專門的收集山莊里的情報,他沒有特別關注,自然也就沒有人告訴他這些。
秦愷可是知道秦翌的失蹤可不是簡單的失蹤,他是被提燈人殺手組織在死前用同歸于盡的秘術,放逐到了不知名的世界絕地之中,自從數十年前出現在中原,還沒有一個人自那放逐的那塊絕地中回來的。
“秦威回來了嗎?”秦愷猶豫著踱了幾步后,詢問身邊的侍衛道。
“昨天晚上,剛剛回來。”
“喚他過來。”秦愷聽后,眼前一亮,趕緊吩咐道。
秦威很快就被侍衛傳喚了過來。
秦威的禮還沒有行完,秦愷就隨手揮了揮手,全了他的禮,迫不及待的問道:“秦翌回來了,你知道了吧?”
秦威的身體一震,詫異的抬頭看了秦愷一眼。
營長這么快就知道了嗎?
看來,營長真的很關注秦翌啊。
也是,換位思考,他若是有秦翌這樣的手下,也會非常關注的。
“對,秦翌昨天回到的山莊。”
果然,看來,山腳下的那個秦翌,應該是真的了。
不過,很快秦愷就發現了什么,不解的問道:“既然秦翌回來了,你昨天怎么回了軍營?”
難道,這么長時間不見,你們師兄弟不應該好好的相處相處嗎?
“我,我,唉”秦威嘆了口氣,將昨天發生的事,如實的復述了一遍。
秦愷聽的時候,臉的表情一會兒一變,等聽到秦翌召喚出法相時,眼睛更是瞪的老大,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秦翌,才半年沒見,就已經法相境了?
血龍,提燈人傳承……
提燈人是龍圣嫡傳,血龍法相還真有可能是提燈人的傳承。
嘖嘖,沒想到,秦翌竟然因禍得福,被放遂到那不知名的世界絕地之后,不僅得到了提燈人藏在那里法相境傳承,還平安歸來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呆在這里,哪里也別走,一會兒可能會傳喚你。”
說完,秦愷就一躍而起,向著山頂的大帥府飛去。
秦昀站在窗邊,看到秦愷飛過來,趕緊揮了揮手,放秦愷過來。
“大帥,秦翌他回來了,他……”
秦昀擺了擺手,打斷了秦愷的話道:“山莊發生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秦翌來到長城腳下的事,我也知道了,你還有什么事要說嗎?”
秦愷頓時不知道說什么了,激動的心緒也平靜了下來。
“大帥,秦翌,我們應該怎么應對?”
秦昀站在窗前,望著山下,沉默良久才開口道:“秦翌已經自成一派,他不是你可以掌控的,也不是我可以掌控的,甚至,連家族想要掌控他,都需要付出讓他滿意的代價,他在山莊的所作所為,已經說明了一切。”
秦愷倒是沒有想那么,只是想到秦翌在祠堂前立威,用法相與太上長老隔空對話的場景,就覺得熱血沸騰,當年,年少之時,他何嘗沒有過這樣的幻想呢?
憑自己絕對的實力,讓那些高高在上,隱而不出的太上長老們,認真的聽一聽他的聲音,讓那些平時平時作威作福,指手畫腳的高層們,認真的考慮他的態度,才能行事。
可是,這些不過是兒時的幻想罷了,越長大,越明白,它是不可能實現的。
沒想到,他的手下,秦翌,竟然做到了。
讓他兒時的幻想照進了現實。
這讓他如何不激動。
不過,就算再激動,也是一時的,他畢竟已經不是無憂無慮的小孩子了,他是秦家軍斥候營的營長,他是已經明白了利益得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立場自己的志向,已經明白了妥協,已經明白了身不由己,已經明白了世間險惡。
秦愷此時已經完全的平靜下來了,認真的思考之后,詢問道:“大帥,秦翌此時已經在山腳下了,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秦翌已經說的非常明確了,他不是來歸隊的,他是來探親的,就按探親的流程走吧。”
秦愷立刻明白了,秦昀只字不提秦翌歸隊的事,說明已經放棄了讓秦翌歸隊的希望。
秦昀最后,還是沒有選擇收納秦翌進入秦家軍體系。
“那真是太可惜了。”
秦愷聽后,惋惜不已。
秦昀沒有和秦翌相處過,秦愷可是和秦翌相處過一段時間的,秦翌這孩子還是很好相處的,一點天才的傲氣也沒有,很是早熟,很是會替人著想,雖然也有一些天才的通病,不過,都在可以容忍的范圍之內。
“秦翌的招待,就由你來出面吧。”
其它人,秦昀還真的不放心。
畢竟,秦翌現在可是敏感人物,里面涉及到的家族內部的斗爭可能會非常的殘酷,秦昀也不敢確定,他的手下有多少家族各大派系安插的人手,若是因此鬧出一些不愉快的事,那他這個秦家軍的此時主事的副帥,也將難辭其咎。
秦愷點了點頭,讓他接待秦翌,的確是最穩妥的做法,只是……
秦愷嘆了口氣道:“小旭剛走,臨走前可是專門給我寫了信,讓我好好的照顧一下秦翌和秦威兩兄弟的。”
“秦翌現在不用我們照顧了,秦威倒是可以照顧一下,”說到這里,秦昀突然想到了什么,接著說道:“對了,秦翌上次跟著小旭來時,探望了他的三個兄長是吧,將他們調到侍衛隊吧,我就近照顧著點,省得因為這些小事,而壞了我們和秦翌好不容易建立好的良好關系,斷了這一段香火情。”
“還是你考慮周全啊。”秦愷看著這么快就做出安排的秦昀,不由搖頭感嘆道。
考慮周全一回事,反應快又是另一回事了。
秦昀的反應實在是太快了,秦翌還沒有開口,秦昀就提前做出了安排,將一切都放在了前面,這人情送的,真是妙啊,這手段施的,真是高啊。
怪不得人家大帥呢。
反正,秦愷他這個直腸子,估計要等秦翌開口時,才反應過來呢。
秦昀卻搖了搖頭道:“我這水平,也只是剛剛合格罷了,要是真的利害……算了,和你說這些做什么,你快點下去吧,別讓秦翌等久了,秦翌回山莊時,可是連正門都沒進呢。”
秦昀一提醒,秦愷這時才反應過來,秦翌回山莊時和回軍營時,態度竟然相差這么大?!
還真是給足了他們面子啊。
秦愷嘿嘿笑道:“還算這小子有良心,沒白照顧了他一場。”
秦愷踮踮的小跑著離開了大帥府。
秦昀站在窗前,看著這么容易滿足的秦愷,看著想的不多,沒有任何深謀遠慮,也沒有任何煩惱的秦愷,眼神中滿是羨慕。
他何嘗不想像秦愷這樣簡單呢?
可是,當他坐在秦家軍副帥這個位置,當他成為了秦家軍的主事人時,他就已經不可能像之前那么單純了。
秦昀從懷里取出秦旭臨終前送來的信,緊緊的握著,嘆了口氣道:“阿陽,我要辜負你的期待了,秦翌,已經成長越來,他已經不是我可以照顧的人了。”
靈潮之劫在即,秦家軍,不能亂!
秦家軍,絕對不可以在這個時間點,摻和進家族的任何爭斗之中。
“阿旭,我想,你若是知道了,也會同意我的做法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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