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前客:、、、、、、、、、
相比于“金幣賭場”的名聲和涉及到的龐大賭資,它所在的位置卻不那么繁華,只開在一間僻靜巷子內,甚至連招牌都沒有掛,只有一扇不大的木門。
一方面這讓許多海盜們放下了顧慮,不用擔心海軍、總督府和教會的非凡者,另一方面也讓許多富豪對這間賭場有了些許期待。
盡管這附近沒有配套的場所比如酒吧、妓/院等,但在“金幣賭場”內這些都用,正如一些老賭徒所說,這家賭場會想盡辦法榨干你身上的每一個便士。
推開半掩的房門,在一位位保鏢的注視下,羅爾斯進入了賭場。他頭戴禮帽,蓄著兩撇尾端上翹的小胡須,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的框架眼鏡,簡單環顧了一圈,走到出納處柜臺前兌換籌碼。
在貝克蘭德大部分以房間形式附屬于酒吧的賭場很少使用籌碼,一方面魯恩王國內部是禁止賭場的,另一方面則是這些籌碼往往沒有太多效力,一旦被查到拿著籌碼跑掉下一次就未必有人認了。
但在魯恩的殖民地,這些都是合法的,甚至某些大型賭場的籌碼直接可以當做貨幣支付。
羅爾斯從口袋中摸出了錢夾,抽出了十張灰底黑紋的紙幣,每一張都是10鎊,遞給了穿著白襯衣酒紅馬甲的出納。
“歡迎您到我們‘金幣賭場’,希望您今天能有所收獲。”
出納笑容滿面地接過紙幣后,簡單清點一遍塞進了抽屜內,從桌上幾個裝著籌碼的盒子里取出了數十枚籌碼,整齊地放在了一個鐵盒里后遞給了羅爾斯。
隨手拿起了兩枚,在上面瞟了一眼,應該是1鎊的籌碼20枚,剩余的都是5鎊。又看了眼出納身前的籌碼盒,最大面額的是50鎊的籌碼。羅爾斯點了點頭,一手拿著那兩枚籌碼,一手接過鐵盒,就要轉身離開。
“先生,應該是第一次來我們賭場吧?”
羅爾斯側頭看向出納,也不說話。
“是這樣的先生,你看那張人最多的輪盤賭桌。”出納朝某個方向伸手一指,“您可以去那張賭桌試試手氣,上周有人在那里用100鎊足足贏了將近萬鎊。”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周圍的幾張輪盤賭都沒有坐滿,而那張周圍還有客人在等待。羅爾斯嘴角翹起,上周那個客人要是沒有鬼就怪了。
雖然世界上的確有運氣極好的普通人,但是一萬鎊的籌碼可是不好拿走啊!
“我知道了。”
羅爾斯將手中剛剛拿起的兩枚1鎊籌碼丟給了出納,抬腳朝輪盤賭的方向走過去,既然有人幫他選擇了,那就不用多費心思了。
剛走到那張賭桌附近,一位頭發花白,臉龐圓潤,有一口黃牙的老者湊了過來,眼角帶著笑意:
“這位先生,要是來這張桌子,可要排隊的。我在你前面,然后前面還有六個人。”
“當然沒問題。”羅爾斯挑了挑眉毛,“不過我聽那個出納說,贏錢都是上周的事情了,怎么現在還有這么多人?”
“你也是聽那個家伙說的?他沒說清楚,這張賭桌最近贏錢的也很多,更何況上周這張桌上七個人都贏錢了!要是我當時在這兒就好了。”老者朝出納處撇了撇嘴,唾沫亂飛。
羅爾斯不動聲色的向旁邊移了一步,不由得在內心吐槽:你不也是聽說的嗎?我還以為你是親身經歷呢!
又和自來熟的老者扯了幾句后,他就靜靜地站在一旁觀看,最起碼先把規則看清楚了再說,要不然怎么贏錢?
十幾分鐘后,大概看明白規則的羅爾斯見桌上的客人遲遲下桌,也不繼續停留,直接轉身朝另一張輪盤賭走了過去。
一張輪盤賭桌可以同時有七位客人,羅爾斯選擇的這張只有三個人,加上他才四個人。和出納穿著類似的荷官朝他笑了笑,手中的表示器已經放在了數字16上,宣布道:
“數字16,紅色,雙號號,低數。”
從賭桌上的壓注情況來看,這次莊家通吃,沒有人選中的數字中包含16。桌上的三人都紛紛搖頭嘆息起來。
荷官用木桿籌碼推將桌上顏色各異的籌碼收了回來后,朝羅爾斯問道:
“先生,您要兌換多少籌碼?”
輪盤賭這樣涉及到多位客人以及壓注的情況下,荷官會對籌碼二次兌換,并在客人離桌前重新兌換成原有籌碼。
羅爾斯直接將手中的小盒子遞給他,坐在了一位有著魯恩式發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旁邊;他旁邊隔一個位置是一位面色紅潤的老婦人,頭發已經全白了,脖子皮膚松弛,面前的賭桌上擺著杯咖啡;再隔一個空位是一個混血兒,膚色較深,嘴巴里叼著根雪茄,升騰的煙霧遮蔽住臉龐。
目光在那個混血兒身上停留一會兒,他朝三人點了點頭后道:
“全部。”
“好的,先生”
很快羅爾斯面前就堆放好了紫色的籌碼,他拿起一枚5鎊籌碼,朝那位老婦人笑了笑:
“紫色籌碼?還不錯,是我的幸運顏色。”
“那要看你今天能不能贏?說不定今天之后你就不再認為紫色是幸運的顏色了。”一旁的中年男人摸了摸稀疏的頭頂,兩頰的肥肉蠕動著,仿佛嘴巴里塞滿了吃的。
“嗯,非常對。”羅爾斯沒去做無謂的口頭之爭,反正他拿到什么顏色,什么顏色就是他的幸運色。
或許是羅爾斯話很對中年男人的想法,他兩只眼睛瞇起一條縫,開始低聲傳授經驗:
“最開始你可以下單雙數或者高低數、顏色,聽一聽球轉動的聲音,看一看荷官轉動的力度,他們工作時間越長,越容易把握球的規律。嗯,他們也會累的嘛……”
說到最后一句時,他明顯提高了聲音,吸引了荷官的注意力。
事實上,壓注類型的賭博對客人之間的關系影響較小,像德州那樣彼此對立的賭博就不會有人傳授經驗給對手。
真是老賭徒啊……羅爾斯內心感慨了一句后,就聽到荷官已經將輪盤轉動起來,手中的象牙小球也丟了進去。
“開始下注。”
羅爾斯側耳聽了聽,以他非凡者的聽力可以聽得很清楚,很可惜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所以,他很干脆地將手中5鎊的籌碼放在了代表1324的格子里,這樣是1賠3。
中年男人將籌碼壓在了數字28的格子邊緣線上,他壓得是2830,賠率1賠11。老婦人則壓了7到12,賠率1賠5,而最邊上的混血兒吐了一口煙霧后,手中的籌碼一分為三,先是賭了13到18,接著又壓了紅色,還丟在數字0上2鎊籌碼。
羅爾斯看了他一眼,重新將目光放在了輪盤上。或許是荷官聽到了中年男人的聲音,轉動輪盤的力道顯然大了不少,過了近一分鐘輪盤才停了下來。
白色的象牙小球一陣翻滾后停在了數字17上面。
“數字17,黑色,低數。”
“看來我運氣還不錯。”羅爾斯朝面露苦色的中年男人笑了笑。
“唉,沒辦法。”
籌碼結算的很快,隨著象牙小球不停地在輪盤上轉動,賭局也一局局過去。期間羅爾斯只用了幾次能力來挽回自己并不多的籌碼,讓98鎊升級為了272鎊。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是想在下面玩一會兒后就去樓上找文森特·霍夫曼,可雅莉希亞說那位抽雪茄的混血兒是一位非凡者,而且給她的感覺和“權之杖”的特性很接近,應該是序列8的“機器”。
在知道這一點后,羅爾斯就不得不暫時停下計劃,好好觀察一下這位“機器”了。“命運”途徑是個孤兒途徑,本身非凡者的數量就很少,在生命學派遭受重創后,敢出來亂逛的人數就更少了。
誰知道這個家伙是生命學派的,還是叛逃進玫瑰學派的,不過后者的可能性很大。畢竟生命學派雖然掌握“命運”途徑,但師徒制讓他們有許多規矩,利用能力賭錢顯然是違背的。
而且對面這位“機器”混血兒似乎也不全憑借能力,至少那種分開下注的方法不像是非凡能力,倒像是某種固定的辦法。
人來人往,羅爾斯所在的輪盤賭桌上,除了他和混血兒外,已經換上了其他客人,他面前的籌碼也很快因為他壓中了一個數字來到了500多鎊。
覺得差不多了,他才起身準備離開。
紅馬甲荷官微微一愣,看到了那些籌碼,眉頭皺起,剛想低頭看手中的籌碼,就聽到羅爾斯的聲音。
“麻煩幫我都換成10鎊的,我想去樓上看一看。”
一直抽著雪茄的混血兒也皺起了眉頭,看到了那些籌碼,一口煙氣吐出,下意識想要抬頭朝羅爾斯看去,內心卻升騰出一股致命的危機感,隨即低頭繼續擺弄著籌碼。
而聽到這話的荷官猶豫了一下,還是兌出了相應的籌碼,遞給了羅爾斯。
接過籌碼的羅爾斯目光在混血兒身上停留了幾秒,才轉身朝樓梯出走去。
坎皮奧尼瞬間感覺自己的后背已經濕透了,口中的雪茄被他硬生生咬斷,險些掉在褲子上。直到荷官“開始下注”的聲音響起,他才抬起頭小心地掃過周圍,發現羅爾斯已經消失后將口中半截雪茄吐出來。
半神?
他癱坐在椅子上,額頭上已經全是虛汗。
一旁的荷官疑惑地看向他,同時也看到了他面前的籌碼,回憶了一下后,面色蒼白了幾分,連象牙小球停下了都沒有注意到。
文森特·霍夫曼躺在沙發椅上,右手拿著一只新的鼻煙壺,雙眼微閉,面色悠然。作為“金幣賭場”的老板,每當夜晚賭場繁忙的時候他都會在這里。既是為了保證賭場的安全,也是為了更好地及時處理獲得的情報。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進來。”
嘴唇翕動吐出一個單詞,可遲遲沒有聽到后續的文森特眼皮猛地睜開,煙斗的斗缽內“轟”地竄出火苗,逐漸膨脹成一個人頭大小的火球,可他還沒有調動自己另一件來自“風眷者”的非凡物品的力量,就看見那團火球又縮回了斗缽內,裊裊的煙霧從中鉆了出來。
他一下子愣在那里,看著手中的煙斗,還沒有等他抬頭一股沉重的威嚴之感傳來。
“啪”
他直接跪在了地上,整個人匍匐在地面上,帶著哭腔道:
“愛德華先生,饒了我,饒了我!
我已經盡力在打探‘黑皇帝號’的行蹤了,可是您知道的,賭場的客人大多數都只是普通人,他們即使看到了‘黑皇帝號’,到這里也至少是一天后了。”
一段時間的沉默后,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
“你說的愛德華先生,是愛德華·萊托?”
“嗯?”
文森特意識到來人不是自己懼怕的愛德華·萊托,頭剛想抬起又再次貼在了地上,渾身顫抖著。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是時候入睡了。”
威嚴的女人聲音響起,文森特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整個人漸漸倒在地上。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啊……羅爾斯從空間錢袋中拿出了纏繞著黑布的“捕夢之鏡”,朝一旁的雅莉希亞說道:
“麻煩你去看一看那位‘機器’先生去哪兒了?”
“好。”
見雅莉希亞身形消失,羅爾斯伸了個懶腰,將黑布解開,幽深的鏡面上夢幻的泡泡浮現,最中央的位置就是文森特的夢境。坐到一側的沙發上,熟練地引導這位黑幫大佬的夢境,翻找他關于愛德華·萊托的記憶。
“你還沒有找到‘黑皇帝號’的線索嗎?”
“抱歉,先生,您知道的,海盜們都收到了消息,知道軍方可能要和納斯特開戰,根本不敢靠近羅思德海域,更別說來拜亞姆,來‘金幣賭場’。只有從那些客人口中才能得到一點線索,可見過‘黑皇帝號’的船只都是被劫掠過的,根本沒有錢來這里……”
“你怎么敢在我面前直呼他的名字呢?”
“先生?饒了我,饒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萊托先生,我……”
“你要我說幾遍才能記住,啊!我的姓氏不是萊托!”
“先生,饒了我,下一次我一定會記住的……”
“文森特·霍夫曼,霍夫曼家族的掌權者,你想要獲取更多的財富和權力嗎?”
“你是誰?來人,來人!”
“看來你需要吃一點苦頭啊!”
“啊……啊……饒了我,你讓我干什么都行!我所有的東西都給你!”
“你的那點東西我看不上……記住,我要你做的事情,如果完成不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越看越想笑的羅爾斯撓了撓頭,重新將“捕夢之鏡”用黑布纏繞了一下,看著趴在地上的沉睡的文森特。
怪不得你這么怕愛德華,原來是每見一次都要被折磨一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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