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天都內城,淮王府。
此刻,淮王也已經從公孫先生的口中,得知了現如今天下中流傳有關于顧沉的消息。
公孫先生以為淮王會感到欣喜,但沒想到,這位大夏的第一親王,此刻眉頭卻輕皺了起來。
“王爺,武安侯此番行動,可是有什么不妥?”見淮王如此,公孫先生不由得低聲問道。
不知為何,他最近總能在這位王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讓他這位先天境武道大宗師都為之凜然的氣勢,讓他不時便有些心悸。
明明淮王只是一位不通武道的尋常人,這也是讓公孫先生感覺有最奇怪的地方。
甚至于,這段時間,公孫先生覺得淮王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些變了,不再如往常那般溫和,而是變的有些凌厲,仿佛換了個人一般。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公孫先生面對淮王,都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淮王面無表情,端坐在上首,道:“顧沉天賦很高,但秉性確實也有些狂傲,他有沒有想過,這般連番挑釁六大圣地,六大圣地會如何?”
“這……”公孫先生聞言,頓時也是有些猶豫了起來。
六大圣地雖然面對顧沉吃癟了數次,但其數萬年來積累的威名仍舊根深蒂固,公孫先生此前被顧沉的消息震撼到了,一直未曾想過這一點,現如今經由淮王提點,公孫先生也是有些憂心了起來。
“王爺是覺得,六大圣地會對付大夏?”
淮王道:“不是會,而是一定,六大圣地鎮壓九州數萬年,始終高高在上,這么多年以來,除了獨孤云和皇兄,有幾人敢這般挑釁六大圣地的威嚴,顧沉最近這段時間行事,做的有些太過了。”
公孫先生看了淮王一眼,感受到了淮王的不悅。
一直以來,淮王都極為的看好顧沉,但現如今,顧沉最近一段時間的行動,好像給淮王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印象。
“他太魯莽了。”淮王皺眉。
公孫先生遲疑道:“但是王爺,我聽說天州那邊發生了一些事,六大圣地現如今應該無暇分身對付顧沉。”
“你覺得,六大圣地想殺顧沉,會很難么?”淮王淡淡的瞥了公孫先生一眼,讓后者的身子微微一顫。
“而且,現如今天下局勢紛亂,六合神教實力強勁,如今的大夏明顯不是對手,他還要樹敵,把六大圣地也拖進了局勢當中,處在了大夏的對立面,你覺得,他這樣做明智么,一旦六大圣地和六合神教,還有蠻族與大元一同對大夏出手,你認為,大夏屆時會如何?”
“有這么嚴重?”聞言,公孫先生當即一驚。
淮王神色漠然,道:“當然有!這段時間以來,不論是秦武,亦或是監主,還有我那位好侄兒,都對顧沉太過縱容了,這樣下去,他遲早有一天會闖下大禍,整個大夏都會被他所連累!”
“那王爺的意思是?”公孫先生低聲問道。
淮王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公孫先生,而是問道:“顧沉現在人在哪里?”
公孫先生聞言,連忙道:“啟稟王爺,武安侯現如今正在回天都的路上,靖天司這邊得到消息,已經派人去接手神兵閣和奇丹坊了。”
“莫要被這些蠅頭小利沖昏了頭腦,六合神教和妖鬼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說完這句話后,淮王看向皇宮的方向,道:“不出意外,明天的朝堂,我那侄兒必然會對顧沉大肆嘉獎。”
公孫先生聞言,心中又是一驚,隱隱間他仿佛預料到了什么,不過卻也沒有敢多說。
“下去吧。”淮王淡淡道。
“是。”公孫先生低頭,連忙退了出去。
這段時間以來,淮王都沒有讓他貼身保護,而且行事風格也都跟以往變得不太一樣,讓公孫先生有些詫異,但卻也沒有真正敢問出口。
很快,一夜的時間過去,第二天,早朝,金鑾殿上。
此刻,新皇姬元身穿九龍袍,頭戴人皇冕,氣勢威嚴,帝王相很足,端坐在皇位之上。
與以往的早朝一般,最開始,各部大臣說出一些問題,交由新皇姬元來作出決斷,很快,早朝就到了尾聲的階段。
“諸位愛卿最近可留意九州上的一些傳聞了?”姬元面色威嚴,俯視群臣,緩緩開口。
這段時間以來,朝堂上的一些事他處理的越發得心應手,那些大臣對他也是敬畏有加,姬元原本心情就非常好,昨日又聽黃公公說了顧沉的行動,震懾了天下,更是讓他大為振奮。
所以,今天早朝,他便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對顧沉進行封賞。
“陛下可是想說武安侯擊斃群敵一事?”下方,有一名姬元的心腹大臣上前,接住了他的問話。
“不錯。”姬元點頭,沉聲說道:“武安侯揚我大夏國威,所以,朕經過昨晚一夜的深思熟慮,決定對武安侯進行嘉獎。”
“陛下明鑒,不知想要如何封賞武安侯?”那名大臣再度問道。
其實,這些在昨晚御書房,姬元就已經跟很多大臣商量好了。
姬元道:“如今武安侯已達先天,成就了武道大宗師位,又在江州揚我大夏國威,表露出了其非凡的實力,所以,朕決定,封其為靖天司鎮守使,助我大夏鎮守一方。”
此言一出,不知情的一些大臣頓時有些吃驚。
靖天司鎮守使關乎甚大,放在以往的朝代就相當于封疆裂土,幫助大夏鎮守一方的王侯,權利極高,所以,冊封鎮守使,不單單是靖天司的事情,而是需要經由人皇點頭才可以的。
而且,每一位鎮守使的出現,都會對大夏帶來很深的影響,會昭告天下,百姓們也會因此而議論紛紛。
“陛下英明!”這時,有一些大臣出列,恭聲說道。
姬元見狀,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既然眾卿都無異議,那便封武安侯為大夏第……”
“臣有異議!”這時,兵部尚書陳元禮出列。
“陳尚書有什么想法?”頓時,姬元眉頭一皺。
兵部尚書陳元禮微微躬身道:“陛下,臣覺得,武安侯雖然已至先天,但畢竟過于年幼,不過才只有二十二歲,這般年齡就封為鎮守使,縱觀大夏建國五百余年以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出現。”
“臣附議。”這時,另一名一品大臣出列,亦是說道:“考慮到武安侯的年齡,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臣也一樣,武安侯年齡尚幼,想要成為鎮守使幫助大夏鎮守一方還需要經歷一番磨煉,而且,他現如今已經封侯,如此短的時間之內,陛下還要繼續冊封他,難保不會讓武安侯因此而驕縱自大。”
一時之間,很多大臣紛紛出列,阻止姬元,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這些大臣,每一個都身居高位,其中,甚至有不少是昨夜在御書房跟姬元溝通過的人。
見到這些大臣都出列阻止自己,姬元頓時面色一變,下意識就感覺到了一陣不對。
他目光一轉,看向了站在那里,不發一語的淮王。
無一例外,這些大臣全部都是淮王的人,都是聽命于他,也只有這位大夏的第一親王,才能讓六部尚書齊齊站出來,跟他持反對意見。
雖然淮王這段時間在朝堂上一直都不說話,但姬元卻也沒有敢忽視過,只不過也未曾想,淮王會在今日發難。
而且,在他的理解中,淮王不是應該一直都很看好顧沉的么,今天怎么一反常態了?
這時,姬元看向淮王問道:“皇叔以為如何?”
“并不如何。”
這四個字一出,新皇姬元頓時心中一震,暗道一聲果然,六部尚書這些人,都是聽了淮王的命令,才在今天站出來反對他。
姬元皺眉,道:“皇叔不是一直都很看好顧沉,現如今朕要冊封他,皇叔為何不同意?”
淮王聞言,淡淡說道:“陛下不覺得武安侯為大夏樹敵太多了么?”
就這一句話,頓時讓姬元面色一僵。
這時,只聽淮王繼續說道:“陳大人他們所言不差,顧沉畢竟過于年輕,年輕人難免會氣盛,陛下如此對他接連重賞,對顧沉來說,真的是一件好事么,對大夏來說,樹立這么多敵人,真的可以么?”
“臣附議。”六部尚書,乃至金鑾殿上絕大部分的大臣都如此說道,在附和淮王。
見此一幕,姬元頓時瞳孔一縮,整個大殿上,現如今只有不到兩成的人,在保持沉默,余下八成多,全部都聽命于淮王!
這位大夏的第一親王,歷經二十三年時間,早就將朝堂打造的是鐵桶一塊,這些大臣全部都是他的人,積威深重。
他不發話還好,姬元也可以命令這些人,但是淮王一旦發話,就算姬元是人皇,話語的重量也一樣比不上淮王!
姬元沉聲道:“皇叔這話是何意,六大圣地的人要殺顧沉,難不成顧沉就坐等被他們殺么?”
淮王面無表情,道:“顧沉最開始處理事情的方法就有問題,他太剛硬了,有時候處理事情,有很多更柔和的辦法處理,所以,這就是年輕氣盛的原因,我相信,給顧沉一些時間成長,讓他多明白一些道理之后,絕不會如此。”
“所以,現如今,還是請陛下收回成命吧。”
“皇叔以為,什么時機才算合適?”姬元聞言,頓時眉頭緊皺。
淮王沒有回答,而是淡淡道:“陛下,你與顧沉一樣,太年輕了,很多事情都看不到本質,你覺得六大圣地鎮壓天下數萬年,他們的實力該有多么強大?現如今顧沉接連斬殺六大圣地的人,你認為六大圣地會放過他么,甚至,就因為他,連大夏也會受到牽連,你們都太年輕沖動了。”
聽到這般近似教訓一樣的話語,姬元當即面色一沉,雙拳驟然攥緊。
要知道,雖然淮王位高權重,但他現如今可是大夏的人皇,私下里也就罷了,現如今淮王當著群臣的面這般言語,顯然是在故意削他這位新皇的面子,讓姬元怎能不怒?
但是,考慮到當下的時局,姬元還是強忍住了怒氣,沉聲問道:“皇叔覺得什么時候時機合適,這件事皇叔又想如何處理?”
淮王道:“時機需要時間,這個沒有固定期限,至于如何處理,便先讓顧沉向天下放話,向六大圣地表示歉意,接下來,就看六大圣地要如何吧。”
“那如果他們要殺顧沉呢!”姬元面色一變。
“我會保住顧沉,但他也要付出應有的代價,這就是他年輕氣盛的后果。”淮王淡淡說道。
“退朝!”
姬元氣極,他怕再待下去自己會忍不住爆發,所以說完這兩個字之后,他轉身便走。
金鑾殿上,以六部尚書為首,皆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
等到淮王轉身離開之后,一群大臣才盡皆跟在淮王的身后,轉身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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