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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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和羅風站在人群中,看著鄭金安滿臉笑意,將劉同迎到了上首,兩人一左一右的坐了下來。
整個淮陽城,也就只有劉同這位背靠大夏的知縣,才能與鄭金安平起平坐了,可見其權勢之大。
“這劉同身為淮陽城的知縣,卻與鄭金安這種江湖人士勾結,只為謀取自身利益,斂財無數,完全不顧百姓死活,該殺!”人群中,羅風看著劉同,眼中有殺意流露而出。
站在一旁的顧沉看了羅風一眼,沒想到這位采花賊的殺性可真不小,膽子也夠大,連朝廷命官都想殺。
“顧兄,今日怕是很難當眾拆穿鄭金安的真面目了。”羅風有些遺憾的說道。
這幾日,他一直在暗地里搜尋證據,但奈何鄭金安實在太過狡猾,做事簡直滴水不漏,不留任何痕跡,凡是被他盯上的武者,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羅風雖然搜集到了一些證據,但根本無法充分證明鄭金安就是邪心宗余孽。
其實,那一天在遺跡之外,是最好的機會,但可惜鄭金安實在太過謹慎,殺人之時只用了邪心宗的功法,讓人根本無法懷疑到他的身上。
一想到鄭金安還能在外逍遙,同時又將有無數無辜之人慘死,羅風便只感覺怒火中燒,若不是實力不夠,他恨不得直接將鄭金安斬殺當場。
“無妨,他活不過今日了。”顧沉輕描淡寫的道。
“嗯?!”
羅風聞言,頓時一驚,道:“顧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顧沉默不作聲,沒有多說。
瞧見顧沉的這副模樣,隱約間,一個猜測浮現在羅風心間,但他又有些不敢置信。
這時,隨著鄭金安的一聲令下,壽宴正式開始。
期間,不斷有人向鄭金安敬酒,說他這些年來,為淮陽城的付出,以及他曾經的一些功績。
恭維的話誰都愿意聽,鄭金安明顯很是受用,這些江湖人士雖然表面看上去一個個五大三粗的,但都是心思細膩之輩,在江湖上,沒點腦子的,也活不到現在。
不光鄭金安,就連他的兒子鄭彥,也有無數人恭維,年少有為都是輕的,就差把鄭彥夸上天了。
甚至,恭維鄭彥的話,比鄭金安還要多,畢竟,在他們看來,鄭彥乃是落日劍宗的青年才俊,群星榜有名,聞名天下,未來,只要鄭彥能記得他們,稍稍幫上些許,大富大貴簡直輕而易舉。
聽見無數人恭維自己的獨子,鄭金安顯然比他們恭維自己要更加受用,笑容根本停不下來。
就連知縣劉同都出言,說鄭彥未來大有可為,言下之意,有意將自己待字閨中的女兒許配給他。
鄭金安大笑著,兩人相談甚歡。
許久過去,酒過三巡,等到壽宴高潮之時,鄭金安突然站起身來,整個宴會廳所有聲音頓時為之一停。
“今天是老夫的大壽之日,能有這么多江湖同道,以及劉大人來為老夫賀壽,老夫心中也甚是高興,但今日,老夫有一個消息要宣布。”
鄭金安頓了一下,道:“時至今日,老夫已五十有四,老夫幼時家境貧寒,十三歲便出來闖蕩江湖,至今已過去了四十一年,江湖之中,打打殺殺,爾虞我詐,這么多年下來,老夫已是有些厭倦了,從今往后,老夫只想當個普通老人,養養花種種樹,然后在為淮陽城做些貢獻,此生便足矣了。”
“因此,老夫今日宣布,從這一刻起,我鄭金安,正式金盆洗手,不再過問江湖中的任何事。”
此言一出,底下的江湖人士頓時紛紛說道:“鄭家主,您正直壯年,怎能退隱江湖呢?”
“鄭家主萬萬不可。”
“鄭兄,這淮陽城若是沒了你,說不定會變的紛亂起來,各路宵小可能都會冒頭,還請三思啊。”王城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鄭金安聞言,笑道:“無妨,老夫老了,這天下是年輕人的,老夫就不跟那些年輕人去爭了,淮陽城的事,自有劉大人負責,我相信劉大人一定可以將淮陽城治理的蒸蒸日上,百姓的日子,也會過的越發富足。”
劉同聞言,微微一笑,手撫山羊須,沒有說話,顯然他早就已經知道鄭金安要金盆洗手的消息了。
見鄭金安心意已定,王城裝作一副遺憾的樣子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鄭兄如此堅決,我等也不好多說什么,但日后,但凡有用得到的地方,我王城絕不推辭!”
“我也是!”
“我們也一樣!”
眾多江湖人士紛紛呼應,鄭金安臉上笑容越發濃郁。
“彥兒,以后這天下,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了。”鄭金安轉頭,對自己的獨子說道。
鄭彥起身,一臉鄭重,道:“父親放心,孩兒定不會讓父親失望。”
鄭金安點頭,隨后喝道:“來人,上金盆!”
一旁的下人早就已準備好,聽到吩咐,端著金盆走上前來。
江湖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一旦金盆洗手過后,江湖上的一切紛擾都與這個人無關,仇家也不可以再報復。
鄭金安就是想借用金盆洗手來隱居幕后,好更快的達成他的目的。
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
“鄭家主,你要金盆洗手,可考慮過那些被你殘忍殺害的無辜之人,他們可還有不少人尸骨未寒呢!”
誰都未曾想到,在這種場合,居然還敢有人鬧事,聽聞此言,在場的江湖人士紛紛怒目而視。
角落中,顧沉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目若晨星,黑發披散,一身玄衣,看上去卓爾不群,氣質出眾,與一旁的那些江湖人士很是格格不入。
他手持酒杯,站在那里,與鄭金安望過來的目光直視,沒有絲毫怯意。
“哪里來的黃口小兒,敢在這種場合大放厥詞,你是淮陽城哪一家的,你家長輩難道沒教過你尊卑么?!”鄭金安還沒說話,王城卻先坐不住了,指著顧沉的鼻子就開始喝罵。
鄭彥瞧見顧沉居然敢在他父親大壽的場合鬧事,頓時眼神一寒。
顧沉聞言,看向王城,淡淡道:“你可還真是鄭金安養的一條好狗,都快死到臨頭了,還對你的主人忠心耿耿,你可知,你在鄭金安的眼里,不過只是餌料罷了,與待宰的豬羊無異。”
聽聞此言,鄭金安瞳孔微微一縮,不過他的臉上還是布滿了笑容,他伸手先示意王城坐下,最后將目光看向了顧沉。
“這位小兄弟何出此言,你說我也就罷了,王兄可是我多年的至交好友,你什么都不懂,怎么就敢說出這種無禮之話,念你年紀小,初入江湖不久,老夫便繞過你這一次,不過這里不歡迎你,還是速速離去吧。”
鄭金安揮揮手,下了逐客令。
“對,滾出去!”
“滾出去!”
在場眾多江湖人士聞言,也是紛紛呼應,眼神譏諷,態度惡劣,讓顧沉滾出此地。
一旁的羅風見狀,眉頭皺起,看著顧沉,不知道接下來他要如何處理。
縱然千夫所指,顧沉仍舊平心靜氣,面不改色,他無視了那群隨大流的江湖人士,而是將目光望向了鄭金安。
這一刻,顧沉眸光突然變得熾盛了起來,話語亦是擲地有聲,道:“鄭金安,你殺人無數,惡貫滿盈,暗地里修行魔教邪心宗魔功,吞噬同族心臟,壯大己身,你自己說,你該不該死,當不當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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