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元輔第291章 幸南京(七)內守備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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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幸南京(七)內守備


更新時間:2024年09月14日  作者:云無風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云無風 | 大明元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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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務實此番被皇帝留宿春和宮,家中隨從約有二十來人也被允許陪同,高杞是其中地位最高的一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充當了類似管家的職能,因此也獲得特準,可以隨時出入宮禁,只不過進出皇宮都需要登記報備,說明進出緣由。

此番出宮,高杞登記的理由是靖國公有些日常用慣了的物什需要自己臨時置備。南京宮監方面原是個閑得淡出鳥的清水衙門,各項制度十分松弛,再加上來人地位特殊且理由聽起來完全合理,自然也沒有人敢質疑什么,很痛快地放他出了南京紫禁城。

高杞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走,南京守備太監田義這時候也已經向皇帝奏稟了相關事務,來到宮門處。

田義擺手讓過來參見他的閑雜人等各自退下,只留了負責看管宮門的內廷宮監,徑直問道:「方才咱家進宮之后,可有靖國公府的隨員離宮?」

那宮監連忙佝僂著腰背道:「好教內守備知曉,靖國公爺的堂侄高杞方才正好錄表離宮,就在眨眼之前。」

內守備,指的就是「欽差南京守備太監」。這個按理同樣是鎮守太監的職務,與其他地區的鎮守太監卻有不同的名稱。別處的鎮守,都是「欽差鎮守XX地方太監」,唯獨南京是「欽差南京守備太監」,可見這個職務強調的就是「守備」二字。

然而南京的「守備」不止他一人,還有一個「南京守備勛臣」存在,由是就只好按照內廷外廷的差別,再分出「內守備」與「外守備」來。

對于「大明南京」的權力體系,后世最常見的說法就是「三大重臣」說,即南京兵部尚書、南京守備勛臣、南京守備太監并列為南京系統三大巨頭。這說法的確沒錯,但簡單一句「并列」其實并不能說明「三巨頭」的權力格局細況。

簡單的說,這三大巨頭究竟有無高下之分,或者實權大小可有差異?當然都是有的。

名義上而言,「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排名第一,「南京守備太監」排名第二,南京守備勛臣排名第三。

但是,「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之所以排名第一,其實主要是占了大明中后期文官集團整體勢大的便宜,并不代表他的實權乃至地位真的能排在南京三大重臣之首。

其實如果按照「禮制」來說,「南京守備勛臣」因為必須由勛貴擔任,而南京勛貴按大明制度,每一位都是「超品」,理論上應該是「地位」最高的;如果不考慮禮制而考慮親疏,那么「南京守備太監」因為是司禮監外差,是皇帝的「三千里外親臣」,則他就應該是地位最高的。總之,無論如何不應該是「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排第一。

但剛才所說的這些畢竟本來就只是「名義上」的,那么實際上呢?這就要從南京真正的權力機關——「南京守備廳會議」說起了。

兩京制不是明代特有的產物,早在西周的時候,就經營洛邑為東都;東漢則以洛陽為都城,以長安為西京;隋朝建都長安,隋煬帝又營建洛陽為東都。此后的唐、宋、元等朝也都有兩京。

明之兩京,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在永樂皇帝遷都北京后才形成的。仁宗即位后,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化。洪熙元年,仁宗頭腦一熱決意遷都南京,仍以應天為京師,稱北京為「行在」。

不過仁宗在位不足一年,遷都南京中途夭折。宣宗即位后,他不贊成遷都,但繼續維持仁宗的部分做法,仍然稱北京為「行在」,而稱南京為「京師」。

直到英宗即位后,才在制度層面明確了兩京的關系,再次以北京為首都,南京為留都。此后,兩京制形成定制,直至大明滅亡。

當然,大明的兩京與其他王朝不同,有其固有的特點,其中最顯著的就是官制。其他王朝在留都一般僅設「京兆」、「留守」一類

的地方最高長官,而不是成建制地設立各級官署。

而大明南京的官制,則基本上是北京的復刻,且南京諸官連品級也與北京一樣。不過為了加以區別,南京的官員頭銜上照例要加上「南京」二字。

南京遠離皇權,皇帝自然要派重臣、心腹作為政權的絕對核心。然而,畢竟皇帝只有一個,南京就沒有必要像北京那樣設置一個內閣,以備皇帝顧問。所以相較于南北兩京的六部,內閣還是具備獨特性、唯一性。

既然要在南京設置重臣,那么大明在當時便先設了南京守備、協同守備、守備太監和參贊機務四個官職,組成一個領導機構叫「南京守備廳會議」,以管理南京以及南直隸的相關事務。

永樂十九年遷都北京后,命中軍都督府掌事官守備南京,當時的官名為「節制南京諸衛所」。

仁宗即位后,以襄城伯李隆鎮守南京;宣德時期,改「鎮守」為「守備」,并規定南京守備例由公、侯、伯等勛貴擔任,同時南京守備還要兼領中軍都督府。

對于南京守備的職能,是有具體記載的:「凡南京守備一應機務,每日會同參贊官于守備廳署理。每月朔望日,守備、參贊等官及各府堂官會同內守備,議合行事務。」

從這里不難看出,「南京守備廳會議」便是最高的權力機構,故而后來《明史》中才有了「南京以(內、外)守備及參贊機務為要職」的說法。

具體而言,參贊機務的設置是晚于守備的,最早應該是在正統初年才有。根據記載,宣德十年:「英宗即位,命少保、南京戶部尚書黃福參贊機務。」

明中期時,朝廷認為南京高層的權力還是過于集中,便于景泰三年增設協同守備一人,也以公、侯、伯等勛貴擔任。按例,協同守備也會兼領五府事。

成化時期,朝廷下旨令南京兵部尚書兼任參贊機務一職,此后形成定制[注:這里注意一下,之前黃福是以南京戶部尚書參贊機務,而從這里開始,就明確由南京兵部尚書來兼任了]。如此一來,南京兵部尚書的地位得以提高,位列南京六部之首。

眾所周知的例子是,在原歷史上明朝滅亡前后,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被推舉為南京首腦人物,原因無他,正是因為史可法兼著參贊機務的要職。

明代皇帝對文官的態度比較奇怪,依賴的同時又用各種手段限制,信任的同時又非得找人制衡,這也正是宦官得以干預朝政的原因。

在對待南京官制方面自然也是如此,南京作為留都,又是國家財賦的重點區域,皇帝當然也不放心把南京交給勛貴掌管,何況這南京的勛貴都是開國系勛貴,在信任程度上來說本就比不過靖難系勛貴。而正如前面所言,皇帝對于南京六部的文官,也同樣是心存制衡之念。

于是在設南京守備不久之后,即仁宗即位之初,便派出內廷太監守備南京——鄭和便是第一任南京守備太監,此后又增設副守備太監一人。實際上晚明時期因為太監勢大,副守備太監最多的時候甚至達到六七人。

最后回到前面的問題,參贊機務與南京守備勛臣、南京守備太監誰才是南京真正的一把手?參贊機務的「參贊」首先就排除了南京兵部尚書,畢竟「參贊」本來就是「參與贊畫」之一,是個「協助」性質的職務。

這樣一來就剩下內、外守備。表面來看,南京守備勛臣與南京守備太監是一個級別的職務,兩者因為分了內外,也就互不統屬。但之前說過,守備太監是司禮監的外差,其本人是在司禮監掛職的,有了這層顯而易見的親疏之別,南京守備勛臣的實際地位就大打折扣了。

還是那句話:權力結構是個同心圓,離核心越近的圈層,權力地位就越高。所以,為什么下級一把手往往還要對上級領導的秘

書客客氣氣甚至恭恭敬敬?因為秘書離領導更近。

內閣本來只是個皇帝的顧問機構,為何現在反而成了領導六部的「相府」?因為內閣離皇帝更近。

在這樣的情況下,明中期以后,每次舉行「南京守備廳會議」時,守備太監往往列在第一位,這也證明守備太監的地位高于南京守備。

而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則很有意思,在官員上疏論事要提及南京三大重臣之時,其往往名列第一,但在實際參加「南京守備廳會議」之時,他卻多半排名最后。

至于要說實權,那就要分太多種情況,很難說得清楚了。不過假設只說尋常時刻,那么大致上是這樣一個狀況:

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職權類似北京兵部,主管南京、南直隸軍隊的人事、后勤等庶務,不直接掌兵。同時往往對南方諸省軍務有一定話語權,可以對北京中樞給予建議;

南京守備勛臣管理中軍都督府所轄四十九個衛所,職權類似于北京的五軍都督府,統而不管。南京城防他也有名義上的統領權,但同樣是統而不領,除非有皇命讓他領兵作戰(很少,幾乎沒有過)。

南京守備太監除了前幾章說過的那些權力之外,具體在兵權方面,還領有南京城及周邊的十七衛天子親軍(其中包括南京附近的錦衣衛、孝陵衛等特殊衛所),以及負責河道安全的江淮、濟川水軍。

這么一看是不是就比較明確了?是的,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管的面最大,但管得很泛泛,基本難以直接插手細節事務;南京守備勛臣像是個吉祥物,名義上統率大軍,其實只統不率,幾乎就是個看管南直隸衛所統計表的。

唯有南京守備太監,他是真有南京城及周邊地區主要兵力日常管理和調動權限的,其實際權力類似于北京的御馬監掌印太監。

然而御馬監掌印因為身在北京,頭頂上還有東廠提督與司禮監掌印兩尊大神,完全處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可南京守備太監頭上呢?什么都沒有——在內廷體系內地,位比他的高的人全部遠在數千里之外。

所以說,只要南京沒有皇帝駐蹕,南京守備太監就幾乎可以說是在代行皇權。

此時田義一聽宮監的話,微微瞇起眼睛,問道:「堂侄?高杞……他走得可還急切?」

宮監聽得心里一咯噔,直覺這話需要答得慎重一些,沉吟道:「面上倒看不出來是否急切,不過此人年輕,步速確實甚快。」

「呵呵,呵呵!」田義頓時笑了起來,滿意地道:「好,很好,咱家知道了。」頓了一頓,又問道:「張信與趙昇二位如今身在何處?」

宮監左右看了一眼,小聲道:「張副守備據說去了魏國公府,趙副守備則似乎去了成山伯府。」

田義看來略微有些詫異,遲疑了一下,追問道:「他二人沒在一起?」

宮監答道:「錦衣衛是這樣稟報的,說他們二位在侍奉皇爺入宮之后,先去武英殿密會了一番,然后由西華門離宮,一道回了京城(南京城有三個「圈」,由內而外分別是宮城、京城、外郭城,這里的京城就指宮城之外、外郭城之內,主要位于皇宮以西)。然后分道揚鑣,一去魏國公府,一去成山伯府。」

田義想了想,搖頭道:「此時才想著串供,未免有些遲了。何況事已至此,不搶著沈閣老明日入宿春和宮之前先和他通通氣,反而去見二位勛臣,著實不知所謂。」

說罷,他看了看天色,嗤笑一聲,道:「也罷,他們既要尋死,咱家好歹同僚一場,總要送一送的……備轎,回府。」

那宮監連忙應了,立刻安排人讓轎夫們過來。趁著這個時機,他又問道:「內守備,今日南京城中各方貴人都在忙著聯絡,也就您老人家穩坐釣魚臺,

八風吹不動了。」

「啊哈?」田義聽得樂出聲來,搖頭道:「你小子眼色練出來不少,但這眼光還是淺了。咱家可沒有穩坐釣魚臺,也不是八風吹不動,不想去聯絡聯絡……實話告訴你,咱家現在也是急著回府,要不然待會兒那位靖國公的堂侄到我府上,豈不無人接待?」

宮監大為詫異:「他不是去置備靖國公爺的用度器物么,怎的要去舅父府上?」原來此人居然是田義的外甥。

田義拍了拍自己這位外甥的肩膀,嘆道:「自個兒用心揣摩吧。舅舅老了,沒幾年好活了,你若總是這般不動腦子,將來可怎生是好?」說罷徑直朝剛剛靠近此處的綠尼大轎而去,留下宮監外甥一臉愁苦地看著舅父的背影撓頭。

PS:有書友催問什么時候發新書,這就有點尷尬,一邊有人要求本書不能「爛尾」,得按照前文風格細致寫完;一邊有人覺得該干的基本干完,到結束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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