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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三路凱旋(九)南幸與重振運河


更新時間:2024年06月03日  作者:云無風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云無風 | 大明元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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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高務實的疏文建議被朱翊鈞以圣旨形式快速落實,通過朝廷邸報廣發天下,同時還藉由京華控制的幾大報業反復宣傳,如今朝野上下對于皇帝將要封禪泰山為萬民祈福一事逐漸形成共識,反對的聲音慢慢降低了聲調。

不過,高務實對此并不滿足,他又推出了另外一些政策配套。而完全不出他意料之外的是,這次疏文上去之后,反對的疏文也紛至沓來。

以高務實行事之謹慎,究竟是什么樣的配套政策建議,居然激起如此大的反對聲浪呢?

很簡單,高務實提出了一項高達一百六十萬兩白銀的臨時開支計劃,而這項計劃所需的這一百六十萬兩巨款雖然是先由戶部撥給,但卻要在整個大運河沿線征收稅款來補回戶部,全部款項分期三年征收完畢。

很有中國古代特色的是,很多官員甚至沒仔細看明白高務實究竟打算怎么辦,就氣得直接上疏反對了。

他們的道理很簡單:皇帝要封禪,封禪之后要去南京拜謁孝陵,所以御駕肯定會走大運河。有隋煬帝“珠玉在前”,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認為,此番南下必然花費巨大,因此高務實才會提出臨時開支計劃,也就是那一百六十萬兩銀子。

倘若只是如此,那也還罷了,畢竟你戶部說自己有錢,這筆開支戶部全包,不影響大家的利益,那大家也沒什么好說。頂多不痛不癢的說幾句諸如“朝廷當儉省民力,節約用度”之類的話。

可是你居然要臨時加稅?等等,這可不行!

不是說你高元輔理財第一,自升任戶部尚書以來,朝廷府庫日豐嗎?怎么現在為了這筆開支還要臨時給大運河沿途各地加征稅款呢?

要知道,運河沿線有很多經濟發達地區,而經濟發達則往往意味著人口眾多,加在一塊兒又意味著科舉考出來的官員眾多……哦,你要在我老家加稅?那可不行,老子非得鬧一鬧,不然將來致仕回鄉,如何面對家鄉桑梓!

皇帝一開始沒當回事,畢竟高務實解決官場上的反對聲音一直頗有辦法,但沒過幾天朱翊鈞就頂不住了,因為反對的奏疏越來越多。沒辦法,他只好再次把高務實叫到乾清宮西暖閣來,問問自己這位賢相究竟在等什么,為什么還不出手壓下這股聲浪,還自己一個清凈。

面對皇帝的質詢,高務實果然還是如以往一般不慌不忙,將自己所想一一道來:“陛下,臣深知此次封禪泰山與拜謁孝陵之行,對天下百姓影響深遠。而臣所提議之臨時開支,雖遭非議,但實為加強運河沿線基礎設施之良策。

臣提議之開支,主要用于整治水患、加固堤防,確保運河暢通無阻。運河乃國家之血脈,若然不暢,則淤氣塞血,民不聊生。近年來天下多災,運河沿線也是水患頻發,沿途百姓受苦良多。臣以為正可借此御駕南巡之機,整治運河,救萬民于水火之中。

此外,治水工程亦能為受災百姓提供生計。在此期間可招募流民、災民參與建設,以工代賑,既解決其生計,又助于工程進展。此舉既顯朝廷仁愛之心,又助沿途官民和諧穩定。

而除治水外,臣還欲加強運河沿線之工商業設施。正如皇上所知,自‘改漕為海’后,運河的主要功能已從漕運轉為商運。商運若要發達,就更加有賴于運力,而運力若要提高,無外乎清淤闊道而已。總之,該挖深的河道要挖深,該拓寬的河道要拓寬。

如此一來,通過改善交通、建設商鋪、提供扶持,吸引商賈云集,自然便能促進經濟繁榮。此舉必將提升運河沿線之競爭力,為沿途百姓帶來福祉。

至于加稅之議,臣知此舉或有非議。然此稅專為運河建設及災后重建之用,臣必確保稅款征收公平合理,并嚴加監管,確保專款專用。

臣深信,此次南巡與基礎設施建設之加強,必將為運河沿線帶來繁榮與穩定。此乃國家之幸,百姓之福。望陛下明察,予臣支持,共襄盛舉。臣必將竭盡所能,確保計劃順利實施,不負陛下厚望。”

朱翊鈞想了想覺得有理,但又有些納悶,問道:“這也算是你一貫的行事風格了,但沿途這些地方出身的官員也應該知道這一點才對,為何他們還是紛紛上疏反對呢?”

高務實微微一笑,道:“皇上,正是因為按照臣的一貫風格,這稅款肯定主要從富家大戶中來,而盡量不去壓榨尋常百姓,因此……”

朱翊鈞一拍桌子,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朕明白了,他們不是不明白你的想法,恰恰相反,他們是太明白你的想法了。”頓了一頓,又蹙眉問道:“不過既然如此,你又該如何迫使他們就范呢?”

“無非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罷了。”高務實哂然一笑,道:“明里一套,是指把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公之于眾,同時表明皇上仁愛百姓,不肯加征于小民,便只好讓當地‘賢士良紳’多多出力了。

當然,既是‘賢士良紳’出力為民,朝廷自然也不能自珍名器,大可以將那三等榮爵根據出資金額或比例進行賜予,同時在沿途每府,甚至每縣都立碑刻文,對出資者著力表彰。想必如此一來,便會有不少人愿意慷慨解囊,為國分憂。”

朱翊鈞哈哈一笑,道:“果然是這套手段!朕就知道,你那套三等榮爵制度用處良多,方才朕聽你說這‘明里一套’時就猜到,你恐怕又要祭出這榮爵之法了。”

的確,高務實當初搞出那套三等榮爵之制,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收割士紳階級”。這三等榮爵制度大致是這樣的:

第一等,是賜以榮譽爵位,稱之為爵士,許越級服色、越級門楣、越級車駕,并準自建牌坊一處,三品以下見官不拜,而如有訴訟等務,則衙門必須立刻受理。該榮爵并非朝廷正爵,不設品級,亦不可世襲、轉贈、買賣等,身死即除;

第二等,賜以某府賢士之名,如杭州賢士某某,準其五品及以下見官不拜,而如有訴訟等務,則衙門必須立刻受理。此榮爵十年有效,不可轉贈、買賣等,身死即除;

第三等,賜以某縣良紳之名,如錢塘良紳某某,準其七品及以下見官不拜,而如有訴訟等務,則衙門必須立刻受理。此名五年有效,不可轉贈、買賣等,身死即除。

之前為了賑災救災,高務實已經“批發”了幾百個級別不等的榮爵出去,現在這是故技重施,又要再來一大波了。

不過不必擔心,“幾百個”聽起來很多,但考慮到大明之大,府縣之多,其實平均到每府每縣就很少了。大一點的府可能也就有兩三個“某府賢士”,而一般的縣則平均不過一個“某縣良紳”。在高務實看來,這還有大把的“進步空間”。

再說了,府、縣不過是第二等和第三等榮爵,而那第一等的“爵士”,迄今為止也才賣出……呃,也才賞出十幾個,操作空間還非常大呢。

面對皇帝的贊許,高務實只是微微一笑,道:“皇上知臣,臣不勝欣喜。”

朱翊鈞也笑,又問道:“既然這是‘明里一套’,那么‘暗里一套’又是什么呢?”

“明里一套講名,暗里一套說利。”高務實毫不掩飾地道:“方才臣不是說了么,運河沿途除了治水之外,還有不少需要拓寬河道之類的工程。這就牽扯到一個麻煩,有些地方已經發展不錯了,若然拓寬河道,則原本河道兩旁的房屋——尤其是商鋪,征收起來可不容易。”

朱翊鈞經過多年的熏陶,也知道這其中的利益糾纏,聞言點頭道:“若本就是旺鋪,那自是不愿朝廷拆除的,甚至就算給他們一筆補償也不好辦。”

高務實淡淡地道:“可若是有當地巨族大戶——臣是說‘賢士良紳’幫忙,這事就好辦多了。”

可能當皇帝的都對“巨族”有天然警惕性,朱翊鈞果然謹慎起來,問道:“此言何意?”

高務實輕笑一聲,道:“無他,根據各地賢士良紳出資比例,將說服當地運河沿線城鎮商鋪民居拆遷安置的活交給他們來辦。”

朱翊鈞大為詫異,發愣道:“不可能吧,你讓他們出了錢不說,還要去做這種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的事,他們能答應?”

“當然能答應,太愿意答應了。”高務實嘆息著搖了搖頭,道:“皇上,您還是不知道他們這些人的厲害。臣這么說吧,只要把‘拆遷安置’的活兒交給他們,而朝廷提前聲明不會過問,那么他們就一定答應——因為這里頭他們大大的有賺!”

“啊?”朱翊鈞到底沒去過民間,高務實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是沒反應過來,問道:“這是為何?朕是說,這‘拆遷安置’一個不好就要得罪人,能有什么賺頭?”

“假若臣是當地沿河一民,家有沿河商鋪一間,寬兩丈,進深三丈,樓高兩層。現如今朝廷要拆遷拓河,而安置之權由當地巨富……就說是皇上您吧,由您來掌握。

那么,臣拆遷之后是原地退后至拓寬后的河道邊上,按照原先的寬窄、進深、樓高重新修建一處商鋪,亦或者由兩丈寬的店面縮減到一丈、三丈進深縮減到兩丈、兩層樓降低為一層平房……這不是都要看您的臉色?

反之,倘若臣與您有舊,亦或臣進獻一些禮物,讓您同意臣這店鋪寬由兩丈擴寬到三丈,進深由三丈拓深至五丈,樓高由兩層增高至三層……那臣是不是就因禍得福了?”

高務實說到此處把手一攤,問道:“您看,您作為當地‘賢士良紳’,一旦得到了這安置之權,是不是一本萬利?既然如此,您先期投入大一些,捐些稅款給朝廷,是不是既得了名,又得了利?”

朱翊鈞倒抽一口涼氣,帶著些許驚恐地看著高務實,道:“日新,你……你這手段委實驚人。簡直是,是從上到下全被你算計了啊!”

高務實搖頭道:“皇上,施政一事,只問成效,莫問手段。”

朱翊鈞點了點頭,但又馬上搖了搖頭,問道:“可是這樣一來,終究一定會有人吃虧,既然這些‘賢士良紳’吃不了虧,那沿途百姓豈非必定吃虧?譬如你說的這種情況,‘你’這個商鋪主人為了買通‘我’這位當地‘賢良’,就免不得要多花許多銀子,那你豈不是反而成了拓河工程中的倒霉蛋?”

高務實欣慰地道:“皇上能看到這一點,臣萬分欣喜。不過皇上,若臣真能拿出這些銀子來買通您這位‘當地賢良’,其實也說明兩件事。”

“哪兩件事?”朱翊鈞問道。

“其一,臣拿得出這筆銀子;其二,臣預計將來能賺回這筆進獻。”高務實笑道:“您想,若是臣拿不出這筆銀子,這買賣豈非根本不會發生?若臣預計投入太多,這筆錢將來都賺不回來,那臣也就不會愿意去進獻。”

“哦……倒也是這個道理。”朱翊鈞點了點頭,但仍然覺得有些不對,認真想了想,忽的恍然大悟,瞪大眼睛問道:“可若是我這賢良打擊異己,將你這不予我進獻的‘刁民’莫名其妙剔除出去,根本不允許你沿河再建商鋪,那豈不是壞了?又或者,將你可建之鋪大小減半,豈非也是禍患?”

“皇上所慮極是,因此這里頭還需要打個補丁。”高務實微笑著道:“沿途改建者,新房新鋪不得小于原樣。”

朱翊鈞這下終于放心下來了,想了好半天也沒什么能再補充或者挑剔的,最后只想到一件事:“這拆遷重建必然需要銀子,似這般沿途數千里,即便只算城鎮,加起來也很多了,一百六十萬兩真能辦成?”

高務實詫異道:“拓河才是朝廷拿這一百六十萬兩去花的銀子,拆遷重建的銀子我們戶部可不管。”

朱翊鈞大吃一驚,道:“那沿途拆遷重建都是當地百姓自己花錢?這……這,你就不怕激出民變?你想啊,你又不準他們的店鋪房屋比原先的小,又要他們自己花錢,那萬一他們根本拿不出這筆重建的錢來,豈不是要被你逼死了?”

高務實大搖其頭,道:“皇上,您是不是忘了明聯儲?”

朱翊鈞果然一愣,遲疑道:“這和明聯儲有什么干系?”

高務實嘆了口氣,簡單解釋道:“若是商鋪,明聯儲可以給他們提供低息貸款,讓他們有錢重建,等他們新鋪開始盈利,也就有錢慢慢還了;若是民居,明聯儲甚至可以給他們提供無息貸款,讓他們先把房子建起來,今后慢慢還就是,反正又不計利息。”

“原來如此……這倒是個法子。”朱翊鈞想了想,又道:“不對不對,你要說商鋪這樣操作也還罷了,畢竟運河拓寬之后,貿易更加發達,他們遲早能把這筆錢賺回來。

可是民居不同啊。他們原本住得好好的,現在必須拆了重建,可他們只是住在那兒,又不能以此謀利,這不相當于白虧了宅子重建的錢么?”

高務實道:“皇上,據臣了解,運河沿線的房屋幾乎都有商業屬性……呃,臣是說,都是可以用來賺錢的。作為商鋪自然是第一選擇,但也有人將自己的房屋作為旅館客舍租與他人,譬如南來北往的商賈、旅客。

實際上,運河城鎮沿岸極少有單純自住的宅邸,倘若真有,大抵都是當地富戶,就喜歡運河邊上的繁華風景,所以才置業于此。對于這些人而言,他們也不缺這三瓜兩棗。”

朱翊鈞這下明白高務實的意思了:運河的城鎮沿線房屋主人,要么是在當地做生意的,要么是參與運河貿易的,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商人。極少數不做生意的,那都是本來就有錢的主兒,也不差這點拆遷后重新建房的銀子,所以……整體來說高務實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割他們這一刀。

而這一刀,通過“當地賢良”和明聯儲貸款兩輪篩選,實際上就自然調整了輕重。對于可以依靠運河賺錢的人而言,這一刀割得略重;對于自家有錢且不靠運河賺錢的人而言,這一刀雖然割了,但割得略輕。

朱翊鈞總覺得高務實這樣安排是故意的,但想了一會兒也沒想明白,甚至有點腦仁兒疼。他有點生煩,干脆直接問高務實為何要如此。

高務實這次回答很直接:“調節貧富。真正的窮人,是不可能在商業繁華的城鎮運河沿岸擁有地產宅邸的,而朝廷要做的就是讓賺得多的便多花錢;賺得少的便少花錢。

而朝廷拿到這筆錢,治了水患、修了水利,受益的則不止沿河這一小股人,而是眾多府縣的所有百姓。皇上,這就是臣當初所言,‘稅者,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

朱翊鈞這下再不多言,點頭道:“既然你已經考慮萬全,那就去辦吧。至于當前這些奏疏,你只當沒看見就是。想來圣旨一發,也就不會再有送進司禮監的這些東西了。”

“皇上英明,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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