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走向沙發,將抱枕放下,可屁股還沒落座,人家就像躲瘟神一樣,立馬往旁邊挪了挪。
“兩步的距離。不,三步。”
對啊。
誰允許他靠這么近的。
江辰啞然失笑,還在那振振有詞,“我說的‘異性’是除了我之外,不包括我本人。”
解釋得很好。
下次別解釋了。
“做夢!”
裴云兮冷斥,并沒有逆來順受,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威武不能屈,這也是她為什么能在競爭殘酷的娛樂圈脫穎而出殺出重圍受到那么多粉絲追捧的原因。
要是她也和同行一樣,隨波逐流,并且認為天經地義,怎么還可能等到便宜某人?
早就被那些財狼虎豹吃得一干二凈了。
女人為什么就非得以色侍人?
就不能靠自己的能力吃飯嗎?
“注意自己的儀態啊。”
江辰放下人家的水杯,“你可是裴云兮啊。”
裴云兮又怎么了?
裴云兮就不能有喜怒哀樂悲恐驚、就不能有正常的七情六欲了?
看看他那副風輕云淡的樣子。
妥妥的渣男啊!
明明是自己把人家逼瘋,卻又指責人家發瘋。
“我要和你解約。”
裴云兮幡然醒悟,痛定思痛。
這里的“解約”,肯定不止是解除與CX娛樂的經紀合同。
善于裝傻充愣的江辰這次沒有躲避,聽到人家要和自己分手,從容不迫,
“想清楚了?”
裴云兮已經恢復了冷靜,起碼表面上恢復了冷靜,畢竟是職業演員,而且是職業演員里的杰出代表,剛才的失態,著實不應該。
“我們說好的,這是我的自由。”
沒有被污穢橫流的娛樂圈同化,沒有淪陷進去,除了對于原則的堅守,智商也不可或缺。
裴云兮做出了無比明智的選擇。
大呼小叫,吵吵鬧鬧,第一不是她擅長的領域。第二解決不了問題。
再者。
這個混蛋。
現在可是會打人的!
骯臟的眼神她見過很多,但是敢直接上手的,這是頭一份。
不過也不需要介意。
想想某人現在可是連血觀音的屁股都敢拍,一定就能平衡了。
不好意思。
她不知道某人的成長。
“嗯,我是說過,你是自由的,隨時可以走。”
江老板光明磊落,肯定不會否認自己曾經許下的承諾,隨即,他又多此一舉的說道:“不過我還是想要勸你考慮清楚。”
“謝謝。我考慮得很清楚。”
不需要回答這么果斷啊。
會讓人很沒面子誒。
江辰輕輕嘆了口氣,似乎頗受打擊,但畢竟有涵養有身份,沒暴跳如雷,溫和的問道:“我哪里讓你不滿意嗎。”
哪都不滿意行不行?
當然。
裴云兮肯定不會這么說。
有首歌怎么唱的?
分手——需要體面,誰都不要說抱歉~
拋開這點,如果真想要自由,肯定得盡量和平的去談判,觸怒對方只會適得其反。
“你想要的,不是已經得到了嗎。”
江辰啞然,偏頭,看見的是一張平靜得令人發指的側臉。
多完美的下顎線啊。
堪稱造物主的神跡。
這樣的希世珍寶,既然擁有了,怎么舍得轉讓出去?
江辰從來不會標榜自己的品性,他一直都承認并且深知,人性是自私的。
“世界各地的知名博物館里,大部分都保有著我們的寶貝。他們也擁有過,為什么還不愿意還回來?”
“你答應過。”
裴云兮重申。
“我是答應過。”
江辰心平氣和,“但是現在我反悔了。”
“你!”
裴云兮轉頭,情緒一時間又有些激蕩。
“怎么?不允許反悔?”
江辰心安理得,從容坦蕩,“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難道都沒有違背過?”
實話實說。
被那么一雙眼眸盯著,讓人挺難為情的,但事有輕重緩急。
暫時忍了忍道德上的譴責,總好過余生漫長的后悔。
“我當時確實沒有想著騙你。但是現在我發現我高估了自己。或者高估了人的劣根性,只要我一想到你對別的男人笑顏如花,卿卿我我……”
“我和誰卿卿我我了?!”
裴云兮忍不住打斷。
“我是說假如。”
江辰像是局外人的口吻,平靜客觀到:“你離開了我,難道會單身一輩子?肯定是會談戀愛,會結婚,會生子的吧?”
這是什么?
這就是占有欲嗎?
“我不結婚。也不會找男人。”
同床共枕那么多次了,沒必要扭扭捏捏。
江辰看向對方,眼神仿佛能穿透靈魂,微微一笑。
“我不信。”
“你是在騙我。是緩兵之計。今后你即使反悔,我也沒有什么辦法。你是這么想的,對吧。”
聰明的。
他能反悔,為什么別人不能反悔?
“不要覺得所有人都像你一樣。”
裴云兮否認,似乎真打算孤獨一生。
可江辰又不是小年輕,哪會上當。
越漂亮的女人,越會撒謊。
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除非你給我寫保證書。”
扯什么結婚生子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求起保證書?
裴云兮當然不會枉顧自己的基本權益被肆無忌憚的侵犯,抗爭道:“不要太過分。”
“看。你就是在麻痹我。哄騙我。”
江辰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樣子。
真的。
她現在的非常非常想打人,想抓起抱枕對著那張臭屁的臉龐狠狠來上幾下。
可是也只是想想。
這個男人,別看平時毫無架子,可實際上比她接觸過的所有權貴名流都要可怕。
裴云兮沒法否認,她逐漸對這個比她還要小的男人產生了敬畏。
再想想第一次見面。
那個還只是妹妹學長的青澀大學生。
裴云兮一時間不由自主走神,產生不真實的荒謬感。
“你也不舍得的,對吧?”
“我不舍得個……”
差點脫口而出,好在及時忍住了。
在媒體鏡頭里從來都是完美形象的裴云兮深深呼吸,調整情緒。
“你就只會欺負女人,對吧?”
眼見緩兵之計沒有奏效,又開始裝柔弱了。
江辰默默頷首,一副你真的冰雪聰明的模樣。
裴云兮銀牙摩挲。
“你覺得離開了我,還能遇到更好的嗎?”
江辰話鋒一轉,就像推心置腹的交流。
這種氣氛,的確也非常適合敞開心扉。
裴云兮沒說話。
“不要有顧忌,怎么想怎么說。暢所欲言。”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裴云兮果然沒再顧忌他的感受,直截了當:“為什么不能?金錢權勢地位,不等同于幸福。”
很客觀。
并不是單純的斗氣之言。
對于這種公正的觀點,某人是不會混淆概念的,事實應該被認可。
他點了點頭,不疾不徐。
“金錢權勢地位確實不等于幸福。可我們國家的瑰寶,為什么會出現在國外的展覽館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進行守護,像你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可能享受平淡和安穩。”
聽起來。
怎么感覺像是另類的甜言蜜語?
“要不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吧。你和普通女性不一樣。時代在發展,但這個世界的基本規則和邏輯始終沒有變過,你應該很明白。”
江辰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毀容。你愿意嗎?”
“你怎么不毀容?”
裴云兮當即嗆聲。
美貌的確是最大的原罪。
可這是她的錯嗎?
江辰聳了聳肩。
“全世界的有權有勢的人,難道只有你一個?”裴云兮很快又換了種角度,確實才思過人啊。
江辰輕笑。
“嗯。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鯽,但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這個事實沒有辦法更改。”
言簡意賅。
一針見血!
“離開了我,你會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但是我可以肯定,不會再有人能像我對你一樣的真心。”
裴云兮眼神波動不止,可是始終沒有再出聲反駁。
在鐵打的事實面前,任何狡辯都會變得蒼白無力。
她是一個女人。
并且還是一個被無數人垂涎三尺的女人。
所以她更清楚男人想要的是什么,女人最珍貴的又是什么。
就像她最開始說的那句話。
她最寶貴的東西,已經被拿走了。
空氣安靜下來。
江辰重新端起水杯,淵渟岳峙,高深叵測,可結果卻發現沒水了。
糟糕。
Po色白擺了。
他起身去倒水,可哪知道剛回來水杯就被奪了過去。
裴云兮“咕嚕”喝了一大口,壓根不注意個人衛生啊。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人性的囚徒。”
江辰對這場推心置腹的交流輕聲做出了總結。
“你如果想離開CX娛樂,沒有問題。”
“有意義嗎。”
如果只是單純離開CX,的確是沒有太大意義。
裴云兮捧著水杯,情緒不再激動,她肯定不是一個容易感性化的人,甚至她對自己的命運,有著清晰的認知。
一個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并且嶄露頭角的佼佼者,會不了解這個世界的面貌,會不了解人性?
今天之所以來這么一出,很大可能只是被某人刺激到了而已。
“你能和我結婚嗎。”
要是一般男人聽到這樣的話,肯定如遭雷擊或者懷疑祖墳遭了雷擊,但江辰鎮定自若,并且坦然的回應道:“不能。”
“除了那張紙,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多么厚顏無恥啊。
可偏生又滿是光明坦蕩的感覺。
還是得是他。
大部分女人,恐怕甚至得感動了,但裴云兮見識過多少糖衣炮彈。
“那我要你的命,給我吧。”
江辰輕咳一聲,也不尷尬,“命也不行。”
裴云兮端起水杯,杯沿壓不住她唇角泛起的弧度。
“不生氣了。”
江辰哄道。
裴云兮默不作聲。
作為資深舔狗,雖然現在翻身農奴把歌唱,但技巧還在,趁熱打鐵提起屁股往那邊挪了挪。
裴云兮沒反應。
江辰充分詮釋什么叫得寸進尺,又繼續湊近,別說三步了,兩人只剩下一拳,完全突破了正常關系的心理安全距離。
不過兩人的關系早就不正常了,只是沒向媒體曝光而已。
要是裴云兮真想對付某人,其實還是有辦法的。
打地主,就得團結民眾的力量嘛。
就像娛樂圈的那些同僚,直接在網上宣布自己名花有主,并且大方的將男方曝光,以她的人氣和咖位,再有權有勢又如何?
洶涌的輿情恐怕也夠喝兩壺的。
可惜的是,裴云兮不是光腳的。
她穿著雙長白襪。
裴云兮的沉默無疑助長著某人的氣焰,貼近不說,他甚至抬起手,放在了對方的瑜伽褲上。
柔軟、絲滑、且富有彈性。
和直接撫觸大腿沒什么區別。
江辰嘆了口氣,裝模作樣要說什么,總不能只揩油,不找由頭吧。
可裴云兮不像他這么虛偽。
“舒服嗎。”
江辰話頭一滯,既然人家如此直率,自己也不用再扭扭捏捏。
“只羨鴛鴦不羨仙。”
回應的同時,他的手也沒閑著,在人家的瑜伽褲上緩緩滑蹭。
試想一下。
要是真的離開了自己,今后由別的男人這么摸……簡直是讓人抓狂啊。
“嘩……”
清水猛然撲面。
將某人淋了個透心涼。
裴云兮起身。
“齷齪!”
這是。
情調嗎?
江辰抬起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漬。
享受了十幾秒,被潑點水,這筆買賣怎么算都不虧啊。
不信問問其他人。
如果可以交換的話。
別說涼水了,就算開水都愿意!
裴云兮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隨時做好逃跑的準備,結果對方并沒有狼性大發,風度回歸,只是慢條斯理的抽出茶幾上的紙巾,擦拭著手。
“拿條毛巾過來。”
江辰道,同時解開衣領,沒別的意思,只是衣領濕了。
“沒有。”
江辰偏頭。
居高臨下的裴云兮不甘示弱,睜著動人心弦的眼眸回敬。
江辰默不作聲收回目光。
就在裴云兮放松警惕,生起惻隱之心,想著要不要去拿條毛巾的時候,某人突然起身,趁其不備,一個餓虎撲食把她摟住。
裴云兮當然不肯就范,努力掙扎。
“砰。”
兩人摔在沙發上,如毛毛蟲糾纏在一起。
裴云兮面紅耳赤,抓著沙發往前爬,與此同時用腳去頂某個卑鄙的家伙。
下意識的本能反應,哪里顧得上看,導致長白襪包裹的腳掌直接蹬在了江辰濕漉漉的臉上。
充當毛巾了。
裴云兮還是有分寸的,察覺到不對后,立即要把腳收回來,畢竟臉是男人的顏面,可剎那間,她渾身一緊。
她一部分前腳掌明顯被堅硬的牙齒給咬住,抽不回來。
“變態!”
她臉頰充血,再顧不上維持清冷人設,失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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