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藝這么一說,我頓時睜大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說道:“不是吧?你說的那個人是我?”
王藝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你。”
我倒吸了口涼氣,說道:“別呀!你……我……”
王藝笑了笑道:“別這么夸張,我說的那個人確實是你,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啥意思?”
“你都有家庭了,我還湊什么熱鬧啊!”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王藝對我有好感,甚至曾經我們還在一起過一段時間。
不過現在我們更像是親人,所以平時開開玩笑,打打鬧鬧的也很正常。
我笑了笑道:“那除了我之外呢?還有那么多優秀的男人,你都看不上嗎?”
“我相信肯定有,但我沒遇到啊!”
“你要走出去呀!天天就在公司和客棧兩頭跑,怎么可能接觸到?”
王藝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算了,我現在已經不想再結交新的朋友了,這輩子就這樣了。”
“墮落了?”
“這不叫墮落,那我問你,現在讓你沖新區結交一群新朋友,你還有那個精力嗎?”
確實沒有了,我們的年紀已經在這里擺著了,再也不可能像二十幾歲時那樣愿意去嘗試任何東西。
現在我們只想安安穩穩守著余生,結交新的朋友屬實太累了。
我又笑了笑說道:“不過我真的不想讓你去當尼姑。”
“你不想讓我去當尼姑,是因為什么?”
“就是覺得可惜了呀!”
王藝又一聲淡笑道:“沒什么可惜的,天底下有能力的人多的是,不缺我一個。”
稍稍停頓一下后,她又說道:“而且選擇去當尼姑,也算是一種對人生對未來的選擇,就像我們選擇工作,選擇另一半是一樣的。”
也許吧,但我還是達不到她那種境界,反正我是不可能去當和尚的。
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王藝或許真的看淡一切了。
我換了個話題,對她說道:“對了,明天安瀾就回來了。”
“明天嗎?”王藝并不吃驚的說,“明天剛好中秋節,她回來得真及時啊!”
“是啊!我也沒想到,她現在人已經在香港了。”
王藝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她明天什么時候到?”
“下午了。”
王藝又沉默了一會兒,笑說道:“她來這里,如果發現我在,她會怎么想呢?”
“她知道你在這里,不會怎么想的。”
王藝聳了聳肩說:“像安瀾這么大度的女人可真是少見哈!而且你們分隔兩地,她也不擔心你。”
“這就叫相互信任,我也不擔心她呀!”
“如果我是你話,我應該會擔心她,畢竟她那么漂亮,又那么有能力,肯定身邊圍著的男人不少。”
“有時候我還真的擔心過,不過我跟她一路走來這么年了,確實對她足夠的信任。”
王藝笑了笑,又稍稍沉默后,一臉認真的向我問道:“問你個事兒,你有沒有想過半年時間結束后,你們沒有湊齊25億歐元,你到底會怎么辦?”
關于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無數遍了,也將各種結局都想了一遍,可是直到現在我依然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想法。
無非是她面臨牢獄之災,我獨自帶著兩個孩子過完余生。
可這樣的話,我這輩子注定是不會開心的,兩個孩子也無法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但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在一陣極長的沉默之后,我終于說道:“沒想過,也不想去想了,想多了挺累的。”
“哎!我要是你呀,我真的都不知道怎么辦了。”
“很好辦啊!”我笑了笑道,“如果真的沒有拿出25個億,如果安瀾真的會面臨牢獄之災,那咱倆就搭個伙一起過日子唄。”
“不是吧?你把我當備胎啊?”
“你要這么說,我還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這好像是對你有點不公平。”
可她卻接話道:“就算是備胎,我也愿意。”
“啊!?”我一臉吃驚的看著她。
“啊什么啊,我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愿意啊!”
“這……你真能接受?你不覺得這對你很不公平嗎?”
王藝苦笑一聲道:“人這一生本身就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沒關系呀!至少你是真心的對吧?”
我笑了笑,又不自覺地在這種情緒中點燃了一支煙。
沉默中,王藝又向我問道:“不過,你說的是真的嗎?”
本來是句玩笑話,可是王藝卻當真了,這反倒讓我有點難以啟齒了。
不過男人嘛,大方一點。
我點點頭道:“是真的,我總不能真的一個人過一輩子吧?我是沒問題,可我還有兩個孩子,她們不能沒有家,不是嗎?”
王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回道:“行,那就這么著吧!反正咱們年齡也不小了,如果到時候你真的覺得我可以代替安瀾,我愿意跟你一起過。”
“不不不,你代替不了誰,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王藝。”
“你這話我愛聽。”
“真的,你也不必覺得自己比安瀾差,事實上你不比她差,無論是顏值還是能力,你都不在話下的。”
王藝笑了起來,說道:“你這話說的就夸張了,我要有安瀾那本事,我王藝不至于混得這么慘。”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混得很慘?”
“至少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我指的不是生活,而是經歷。”
我懂,我都懂。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自信了,這不是我眼中的你啊!”
“也許從我們一起被困在那座無名小島上開始的吧!那十天時間,仿佛讓我重生了。”
“你這話讓我想起了肖恩,你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做嗎?”
“這還用問嗎,為了逼安瀾回去唄。”
“這是一方面,其實更重要的是,他一個人的能力在偌大的嘉華集團里,并不能做到一票否決權,他需要安瀾這個大股東回去……一是讓安瀾來承受那些債務,更重要的是,他想重振嘉華集團。”
王藝皺著眉頭說道:“你這么說,他還是好人咯?”
“也不能說他是好人、壞人……其實好人壞人沒辦法定義的,我們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好人,其實在某些人看來你卻是哥壞人。”
稍稍停了停,我又舉例說道:“就像我們剛開始搞拆遷的時候,那時候遇到多少問題,整個村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覺得我陳豐是個十惡不赦的資本家,肯定在背地里罵過我吧!”
“但是現在沒有了,他們都很擁護你。”
“所以,好人壞人之間很難去定義的。肖恩是很壞,是干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我也恨他,但現在又不得不跟他一起合作。”
王藝用一種很復雜的眼神看著我,沉默片刻,說道:“陳豐,我發現你現在真的成熟了好多。”
我笑了笑,正準備說話,樓上房間突然傳來“啊”的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