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這樣,總是在試探自己和他人的極限,總是在最后關頭才愿意說出真相。
可是我不想聽了,我回頭冷冷的看著他道:“現在想說了,可我不想聽了,你得為你做的所有事情負責!”
說完這句話后,我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曹軍在后面向我大叫道:“你回來,我都告訴你,我都告訴你還不行嘛?……你別走啊!”
我還是毅然決然的離開了羈押室,我知道他會說,但我不知道他跟我說的是真是假,所以我得讓他明白他已經沒有選擇了。
從羈押室出來后,我又去找了姜所長。
姜所長向我問道:“怎么樣?他說沒說?”
我在椅子上坐下后,說道:“一開始不愿意說,不過看我要走了,他又要說了。”
“是誰讓他這么干的?”
我搖了搖頭,姜所長頓時滿臉疑惑的問道:“你不是說他說了嗎?”
“我沒聽,因為不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所以姜所長我還得讓你配合一下。”
“我,怎么配合?”
我道:“你待會兒進去告訴他,曹小雨的確被毀容了,坐牢肯定是沒得跑了,搞不好會是無期或者死刑。”
姜所長有些為難道:“陳董,這么說合適嗎?”
“我知道你的身份不太合適這么說,不過就是嚇唬他一下,我想你們給犯人錄口供的時候,也會用一些手段吧?”
姜所長若有所思的說道:“行,我待會兒去跟他說吧,然后呢?”
“然后我再進去找他談。”
姜所長礙于我的身份,也只得答應下來,于是就照我說的去做了。
我在外面等了幾分鐘,姜所長便走了出來,他對我說道:“行了,我把你剛才跟我說的話,都和他說了。”
“他是什么反應?”
姜所長笑了一聲道:“還能什么反應,被嚇到了唄,一個勁的說他沒用硫酸。”
“好,麻煩了姜所長,我再進去找他聊吧。”
說著,我又回到了羈押室里。
剛進去,曹軍便語無倫次的說道:“警察同志,我發誓!我真的沒有用硫酸,你們一定要明察秋毫啊!我是被人陷害的。”
“被誰陷害的?”我接話道。
聽見我的聲音,曹軍才意識到是我進來了。
他又激動地沖我道:“哥,大哥!給我一次機會行嗎?我真的沒想害我女兒啊!那可是我女兒,我怎么可能那么做啊!”
我冷笑道:“你怎么不可能?我看你什么都做得出來。”
“我真的是被陷害的,你不是想知道誰讓我干的嗎?我說,我都說還不行嘛?”
我走過去,拉開他面前的椅子,坐下后說道:“說吧。”
“是一個男的,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我冷笑道:“你這說了等于沒說。”
“真的,我真不認識他。”
“不認識,那他讓你這么干,你就這么干嗎?”
“他說可以幫我把那筆賬還了……”
果然是這樣,我又說道:“給我形容一下,他長什么樣子?”
他似乎回憶了一下,又看著我說道:“比你高一點點,長得挺白凈的,短頭發,比你長一點點,臉比較長……”
他說著,忽然想到什么重要細節似的,激動地說:“哦對了,他左邊耳朵上有一顆痣,很明顯。”
他這么一說我就知道是誰了!
朱浩天,沒跑了!
朱浩天左耳上就有一顆痣,而且很明顯,也符合他的形容。
看來真的是這樣啊!朱浩天的背后是那個女人,所以這一切歸根結底是那個女人搞出來的。
可是我沒想到她怎么會對曹小雨下手,她是瘋了嗎?
也許是的,她要是沒瘋,怎么會干出這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出來!
包括周倩的死,也是跟她有直接關系!
這個可惡的女人,我真的想親手掐死他。
在我的沉默中,曹軍又求生欲極強的對我說道:“大哥,我真沒騙你,如果你認識這個人,你應該知道是誰了……我都說了,求你放我一馬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冷靜下來后,對他說道:“我放你一馬,我沒有資格替曹小雨放你一馬,你真的不配當她的父親。”
“是,我是不配,”他懺悔般的說道,“我也不想這樣的,真的!不管怎么說,她是我親女兒,我怎么可能對我親女兒下得去手?……我真的不知道那瓶子里是硫酸呀!”
“后悔嗎?”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用實際行動來表達了他的后悔,他狠狠給了自己幾巴掌。
這幾巴掌打得特別狠,很快臉上就起了手指印。
打完自己后,他又憤怒的罵道:“這王八蛋,別讓我出去,出去后我就算豁出這條命,也要跟他拼了。”
“想替你女兒報仇?”我順勢說道。
他重重點頭,目光帶著一股兇狠說道:“兄弟,你讓我出去,我一定得幫小雨報仇,這仇要是不報,我就算活著也沒有意義了。”
我相信他這句話說的是真的,因為一個人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這正中我意,我假裝猶豫了一會兒,才對他說道:“也行,給你一次贖罪的機會吧!”
稍稍停頓一下后,我又說道:“不過,你得聽我的,你不能擅作主張,明白嗎?”
他完全沒有猶豫,迅速點了點頭。
于是我起身離開了羈押室,姜所長就在門外,似乎故意在偷聽我們的對話。
他作為一所之長,自然很想知道曹軍背后的人,他也想立功。
不過這件事情我不想讓他插手,不是不相信他,而是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個女人不是這么好對付的。
抓一個朱浩天根本不起作用,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見我出來后,姜所長裝出一副剛好路過的樣子,又假裝不經意的向我問道:“陳老板,談得怎么樣了?他說了嗎?”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對他說道:“姜所長,放人吧!”
“這……這就放了?”他很驚訝。
我點頭道:“沒錯,他潑在曹小雨臉上的只是純凈水,這不能說是故意傷害,而且曹小雨本人也沒有要起訴他的意思。”
“你不是說有人讓他這么干嗎?陳老板,我覺得這件事情咱們得查下去。”
“別查了,放人吧!”
誰知,他卻語氣堅定的說道:“陳老板,這個案子是我們所在負責,盡管你們沒有起訴曹軍的意思,但我作為這件案子的負責人,我想再查查。”
“姜所長,您這是不打算放人了?”
他面帶歉意的說道:“陳老板,實在不好意思,現在還沒有24小時,我有理由去審問他。”
我冷笑一聲:“姜所長,你這是跟我過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