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情況不太樂觀”時,我心里便是一沉。
恍惚了一下后,我才對醫生說道:“我是她朋友。”
“朋友?她家里人呢?”
“沒,她沒家人,父母都死了,也沒有兄弟姐妹。”
醫生皺了皺,又遲疑了片刻才對我說:“是這樣的,傷者目前的情況很不樂觀,失血量太大,而且……已經沒有心跳了,不過我們正在搶救,馬上準備心臟手術,現在需要她的家屬簽一份協議。”
聽見“沒有心跳”這幾個字時,我得心臟又是猛的一縮。
雖然我跟她沒有太大的瓜葛,可好歹這是一條人命,而且她也挺可憐的。
我還是希望她能活,因為我覺得這一切太蹊蹺了,也許周倩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急忙又對醫生說道:“醫生,請你們一定要救活她,所有的治療費用,我來承擔。”
“那……你來給她簽這個術前協議嗎?”
我知道那是一份怎么樣的協議,決定著周倩的生死。
可是現在除了我,沒有任何人能簽這協議,我確實沒聽見她說過有家人。
在我的沉默中,醫生又向我催促道:“盡快作出決定,不能耽擱了。”
我沒有再猶豫了,當即點頭道:“行,我來簽。”
醫生立刻讓拿出一份術前協議,然后將筆遞給了我。
我接過筆,手都在顫抖,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簽這種協議,而且還是一個不那么熟的人。
可我不能多想,多想一秒鐘,周倩就很可能發生意外。
果斷地在協議上寫下了我的名字。
醫生告訴我這場手術大概需要三個小時左右,畢竟是場大手術。
醫生回手術室后,我又拿著單子去樓下交了費。
心臟手術的費用很高,我大概看了一下,光是手術費都要接近八萬,還要各種治療和輔助工具,這場手術下來至少是十幾萬。
十幾萬對我來說問題不大,只要人能活,錢真的不重要。
三個小時的時間,我只好回了自己的病房,等會兒掐著時間去看結果。
我沒有再去想那么多了,生死有命,我能做的都做了。
在病房待了一會兒后,劉建華便來到了病房,還提著水果和各種營養品。
一進病房,他便很是意外的說道:“陳總,你這事兒發生多久啦?咋樣了?沒什么大問題吧?”
我笑了笑,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對他說道:“有快一周了,還行,就是手臂有點骨折,其他就是一些輕傷。”
“開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不過人沒大礙就是萬幸了。”
“是,多謝劉局關心。”我客氣了一句。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向我問道:“對了,我還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據說秦氏集團的拍賣會結束了,最后不是你買下的?”
我點頭回道:“是,今天中午就結束的,買家是溫兆榮的人。”
“咋搞的呀?你不是信心十足么?”
我苦笑一聲道:“我信心再高,也不敢那這么多錢去開玩笑啊!”
“最后拍到多少錢了?”
現在的確還是保密狀態,劉建華不知道也不奇怪。
我笑了笑對他說道:“最后成交金額是六個億,劉局,你說我敢賭嗎?”
“多少?!六……六億?”劉建華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說道。
“可不么,我的底價是兩億,這已經超出了我的底價太多了。”
劉建華又倒吸口涼氣說:“怎么會這么多?秦氏集團這么搶手嗎?”
他是不知道拍賣會具體的情況,要是知道了,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了。
我又笑了笑,對他說道:“劉局,跟你說個秘密……其實這個價是我故意壓上去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對方買下秦氏集團。”
“這……這是為啥?你不是一直想要秦氏集團么?”
我嘆口氣說:“劉局,溫兆榮的意思和我是一樣的,想把價壓上去,讓我來接手……你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嗎?”
劉建華好歹是一局之長,他自然能明白其中意思。
他愣了愣后,才恍然大悟般的說道:“我明白了,可你怎么知道他不會收手呢?還把價格壓這么高?”
“這就需要點膽量了,是我一個朋友干的。”
“喲!那你這朋友挺有手段哈。”
我笑了笑道:“他確實很有手段,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不過……哎!”
我嘆了口氣,便順勢說道:“劉局,說起來我還想麻煩你一下。”
“咋了?”
“就是我剛才說的這個朋友,他現在被警方給控制了,不知道劉局您有沒有辦法做一下工作?”
劉建華眉頭一皺,“咋了啊?”
“今天在醫院附近發生了一場車禍,被撞的人我認識,我和我那個朋友過去看時,我朋友和肇事司機發生了點沖突,就打了肇事司機……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但是那肇事司機傷得并不嚴重,可他一口咬定頭疼,警察也沒辦法,那肇事者說要走程序。”
劉建華皺著眉頭聽完,沉思了片刻說道:“你那朋友怎么這么不機智呢?他開車撞了人,自有法律懲罰他嘛。”
“主要是他說話太難聽了,我那朋友也確實不該動手,他就是這么個人,但確實是個人才……”
停了停我又補充道:“我就是故意讓他來這邊幫我負責度假小鎮建設的,包括今后整個文旅系統都會交給他……所以,不能沒有他啊!”
我這么說就是希望劉建華能出手相救,他想在市里搞文旅項目,那就只能和我配合,而我這話就是直接擺明告訴他,我這個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我相信他聽得懂,也相信他一定會出手幫忙。
果然,在一陣沉默之后,他終于開口說道:“這樣啊!那確實不能這么白白被冤枉了,這件事我回頭走動走動,讓他們調查清楚,還你朋友一個清白。”
我笑著,急忙感謝道:“那就多謝劉局了。”
劉建華一笑而過,轉而又問道:“那秦氏集團這邊,你是真打算放棄了嗎?”
“我從來沒有說放棄的話。”
“那現在都落入別人之手了,你總不能底價買回來吧?”
“是有這種可能的。”
我話音剛落,病房門就被敲響了。
進來的不是護士,也不是醫生,更不是我的人,而是朱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