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
除了她自身的重量以外,我還感受到了一團綿軟。
不知道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過了多久,我才迅速推開她,接著“哎喲”一聲痛叫。
我是真疼,本身身子骨都像是快散架了一樣,被她這一壓,只感覺已經身子骨散架了。
王藝也意識到了,急忙站起身來,慌里慌張的對我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你說我有沒有事?一百多斤從兩米多高撲下來,你還問我有沒有事……”
王藝一臉難為情的說:“我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嘛,我,我……”
“行了,別我我我的了,趕緊拉我起來,再不走熊真的來了。”
“哦。”王藝這才急忙伸手將我拉了起來。
“你能走嗎?”
“能,你把地上的獼猴桃帶上吧,我能自己走。”
王藝點了點頭,撿起我包著獼猴桃的衣服,然后又緊盯著我。
“走啊,看著我干嘛。”
“你能行嗎?要不不要獼猴桃了,我扶著你吧。”
“虧你說得出來,冒著這么大風險摘的獼猴桃,說不要就不要了?趕緊走你的,我沒事。”
她仍然一步三回頭的看我,我杵著木棍在她后面一瘸一拐地走著。
回到那棵樹下,她又帶上從海邊弄回來的編織袋,然后又對我說道:“要不你在這里歇著,我把東西拿回洞子后,再來扶你。”
“趕緊走你的吧,我在這里等熊來嗎?”
“那你小心點!”她又叮囑一聲后,才繼續往山上走。
每走幾步就回頭看我,然后站在原地等我跟上來后,又才繼續往前走。
只能說幸運的是我們沒有遇到熊,要不就我這個情況,真的就是白給。
一瘸一拐地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終于回到了洞子里,我也徹底不行了,腳疼得要命,全身骨頭都疼。
王藝將食物放下后,就過來查看我的傷勢,一邊向我問道:“是不是真的傷到骨頭了?”
“我不曉得,估計是有點輕微的骨折。”
“那咋辦呀?我能做點什么嗎?”
我環顧了一圈,盯著火堆旁的兩塊木板說道:“你去把那兩根木塊撿過來。”
她便立馬去撿了過來,然后又向我問道:“然后呢?”
“去外面弄一點樹皮回來。”
“好。”
“小心點啊!”
她點了點頭,便向洞子外面快步走了出去。
我也沒閑著,雖然疼得要命,但還是咬牙堅持著,將她弄回來的這些海鮮全都清理了出來。
王藝也在這時拿著一些樹皮回到了洞子里,她來到我面前,向我問道:“你是準備用這兩塊木板固定在你腿上嗎?”
“嗯,你幫我弄一下吧。”
“好,哪只腳?”
我忍著劇痛,將受傷的左腳伸了出來,對她說道:“固定在小腿處就行了。”
她不慌不忙地拿起兩塊木板就開始固定起來,我疼得“嘶”了一聲,她連忙抬頭問道:“疼嗎?”
“你別管我,繼續弄。”
她的動動作已經很輕了,可我這腿是動一下就疼,更別說觸碰了。
我咬牙忍著,等她幫我固定好后,才長吁口氣。
她嘆了口氣說:“本來沒這么嚴重的吧?都怪我……”
“別自責了,跟你沒關系,你趕緊把這些海鮮弄一下,放石鍋里加點水煮吧,等會兒天就要黑了。”
她一邊點頭,一邊弄了起來。
我看著她弄回來的這條起碼有兩斤多的魚,問道“這魚從哪里來的?”
“就在我們那天那片礁石撿的,撿的時候還是活的,回來的路上才死的。”
“還能撿到魚?”我很是驚訝的問。
“是呀,我當時也挺以外,估計是退潮時擱淺了,剛好那里又有一些淺灘。”
“你這運氣,那今天就吃這魚吧,你把它處理一下,我來烤,會弄吧?”
王藝點點頭,便拿起那條魚走到洞子口弄了起來。
我看著她的背影,在夕陽的余暉下,是那么的不真實。
我感覺在這小島上的這幾天都不真實,像一場夢,又像是一個幻境。
我有些失神了,以至于王藝都已經處理好那條魚回到洞子了,我還一直盯著她剛才的地方。
她走到我面前,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你看什么看的這么入神呢?”
我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她手上的魚說道:“處理干凈了吧,拿來給我吧,我來烤。”
王藝將魚遞給我后,我順手抄起旁邊用樹枝臨時做的一個烤架,然后用樹皮將魚固定在烤架上,直接放炭火上烤了起來。
王藝就蹲在旁邊,雙手撐著下巴,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烤魚,時不時的咽一下口水。
“能別一直盯著嗎?要是餓了,就吃點獼猴桃嘛。”
“吃過了,這獼猴桃很酸。”
“有多酸?”
“你試一下就知道了。”她邊說,邊遞給我一個。
我讓她來扶著烤架,然后拋開獼猴桃的皮,嘗了一口。
就一口,差點沒把我小命給拿走。
我發誓,我從來沒吃過這么酸的東西,甚至比酸湯還酸十倍不止。
只一口,就讓我感覺整個腮幫子都酸疼了,清口水直流。
王藝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著:“怎么樣?好不好吃!”
“我靠,這獼猴桃怎么那么酸啊?這……沒成熟嗎?”
“成熟了,不過這種野生的一般都酸,只是這個更酸一些。”
“我的天,我現在還感覺天靈蓋一陣刺疼。”
“哈哈,早知道這么酸我就不去爬樹摘了,害得你……”她看了我小腿一眼,嘆了口氣。
我安慰著說:“其實也沒事,酸是酸了點,可關鍵時刻或許能有用,留著吧。”
“嗯,”王藝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問,“我剛才在洞口弄魚的時候,你是不是盯著我看呢?”
“我看你干嘛?”
“你的眼神就是看著我剛剛的方向啊!”
“你想多了,我是看了你一眼,突然覺得有些恍惚。”
“為什么恍惚?”
我苦笑一聲道:“幾天前我們還是對手,甚至都要鬧上法庭,你揚言要把我送進監獄嘗嘗里面的滋味,我也一根筋的想要知道是誰在背后幫你……可現在,咱倆淪落到這地步,竟然相依為命,你說恍惚不?”
“你這么一說,真的挺戲劇性的。”
“就我這經歷,拍成一部電影都沒人信,現實往往比電影更曲折。”
王藝淡淡笑了一下,沉默了下來。
我也沒說話了,看著洞子外面的天色一點點暗了下去,一天的時間又這么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藝突然開口道:“陳豐,如果,我是說如果……救援隊永遠也沒有找到這座小島,你會跟我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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