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
我的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作為朋友來講,高勝真的很夠意思。
而今他卻患上了這種病,搞不好真得死人。
我忽然有點討厭人性,為什么總要事到臨頭,才知道后悔、懺悔。
如果他肯聽我的,好好找一個女人結婚過日子,也不至于有今天這個大難。
他就是這樣,老覺得自己被安安傷害了,安安確實不是一個好女人,但這也絕對不是他選擇墮落的理由。
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藥,我無論如何都要幫高勝買一粒。
可惜,答案是冰冷的。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后悔藥,所以我們每個人都在忙著后悔,后悔了之后又繼續犯錯……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想多了,這種病如今還是有得治的,等下午我陪你去趟醫院吧。”
高勝面如死灰地點了點頭,又沉聲對我說道:“老大,這事兒就你知道,你可別告訴其他人啊!”
“放心。”
我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我和高勝都為之一愣,高勝這才對著辦公室門口說了一聲:“進來。”
門推開后,我將頭轉向門口,只見辦公室門口站著的居然是朱玲。
我和高勝都傻眼了,我更是有些懵,她怎么進來的?
高勝先反應過來,向門口站著的朱玲問道:“你……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我還是想見你一面,有些話我想問你,問完我就走。”
“我是問你是怎么進公司來的?誰帶你進來的?”
這個問題也是我想問的,暫不說大廈她進不來,就是進來了也會被公司前臺攔下來。
可她不旦進來了,而且還找到了高勝的辦公室,這說實話有點不可思議。
“我就這么進來的啊!”
“樓下保安沒攔你?”高勝又問。
“昨天他們都見過我了,是這位老板領我進來的,他們今天就沒有攔我了。”她平靜的解釋道。
我和高勝對視了一眼,這解釋確實也解釋得通。
于是高勝又問:“那你怎么找到我辦公室來的?”
“一個姐姐帶我來的。”
“誰?”高勝繼續問。
我打斷了他的話說道:“行了,她都進來了就不要刨根問底了,直接說事吧。”
說完,我又對門口站著的朱玲說道:“你進來,把門帶上。”
朱玲走進了辦公室,我指著沙發示意她坐,然后又去給她倒了杯水。
我又看了高勝一眼,說道:“你們先聊吧。”
說完,我走出了辦公室。
回自己的辦公室路上,安瀾忽然出現,她向我問道:“那個女孩去高勝的辦公室了嗎?”
聽安瀾這么一說,我瞬間明白了剛才朱玲說一個姐姐帶她來的,說的應該就是安瀾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向她問道:“是你把她帶進來的吧?”
“我剛剛去前臺取一份文件,就碰見她了,你之前跟我說了那些,我覺得人家姑娘還是放不下高勝,就把她帶進來了。”
“你可……可真是干了一件好事啊!”我倍感無奈的說道。
安瀾卻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道:“我覺得高勝就應該對人女孩負責,他這樣算什么意思呀?”
我欲言又止的說:“有些事情咱們干涉不了,算了,讓高勝自己看著辦吧。”
回辦公室處理了一些日常工作,時間一晃就到中午了。
正準備點個外賣時,高勝突然來了。
他的狀態和早上一樣,看上去并沒有好多少。
一進辦公室,高勝就對我說道:“老大,你等會兒陪我去趟醫院吧。”
“行,”我點點頭,又向他問道,“那個朱玲呢?你跟她談得怎么樣了?”
高勝搖了搖頭,嘆聲道:“讓她回了,我跟她攤牌了。”
我驚道:“你告訴她你得這病了?”
“沒,我就說我對她沒有感情,而且我也要結婚了,讓她別來打擾我了。”
我嘆口氣道:“你這是何必呢?這不是還沒去醫院檢查么,萬一你沒有呢?”
“不可能,”高勝很篤定的說,“我上網查過,我現在的癥狀一模一樣,而且我百分百確定是在莉娜患上這病之后跟她發生過關系。”
“那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沒有被傳染呢?”
“我倒是希望,可是你覺得可能嗎?”
是有點不可能,這個東西只要那個了,沒有做避孕措施就會被傳染。
我揮了揮手道:“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走吧,現在就去醫院。”
“現在醫院都下班了。”
“那就先去吃飯,然后再去醫院排隊。”
高勝點點頭,我便和他一起離開了公司。
去往醫院的路上,我向他問道:“對了,陳大江今天來公司找你了沒?”
“來了,我讓他跟在我身邊,正好我晚上有個北方那邊來的分銷商,讓他去試試水。”
“他現在都沒經驗,你讓他去試水?”
“沒問題的,這小子比程小虎機靈,只要跟他大致說一下就行了。”
高勝帶人自然有他自己一套的,我便不再多問。
來到醫院后,我們先在外面找了家餐館簡單吃了午飯。
時間一晃就到下午一點了,還等一個小時醫院就上班了。
這一個小時我和高勝就坐在車里閑聊著,他帶著些許擔憂向我問道:“老大,你說如果我真的確診了,這可咋辦呀?”
“你不是都已經想好了嗎?”
“是想好了,可是來醫院了我就開始害怕了。”
我沒有回話,而是遞給他一支煙,然后便拿出手機上網查了一下艾滋病能否治愈。
結果卻是否定的,艾滋病目前是無法治愈的,只能最大限度的減少HIV病毒復制,最大限度的保存免疫功能。
不過并不是說得了這個病就要死,換句話說這個病就跟感冒一樣,會一直伴隨只是永久不會好轉。
我急忙將手機遞到高勝面前,對他說道:“看看,你別擔心了,這病死不了人的。如果經過很好的治療,艾滋病的病毒本身對人的壽命的影響只會導致人的壽命減少1.44年,這個數據和抽煙、其他的一些不良的行為習慣差不多。”
高勝看得非常認真,幾乎要鉆進我的手機屏幕似的。
看完之后,他恍惚了一下,說道:“可是這也很痛苦啊?你看那些重病患者,到中晚期后身上的肉全都爛完了,看著都惡心。”
“那總比死了好吧?”
高勝冷笑道:“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算。”
我收回了手機,突然就無語了,本想給高勝一點鼓勵,沒想到這根本起不到作用。
也或者我根本不是他,所以不能感同身受。
可是我現在正經歷的,誰又能感同身受呢?
相關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