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
冬天還沒過去,河水冰冷刺骨,可我必須加快速度朝那孩子游過去,否則他將會因此喪命。
我顧不上身體在河水的浸泡中冰冷刺骨,顧不上河水的湍急,也顧不上河水有多深。
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抓住那個孩子。
我聽道岸上有人在呼喊著,其中有黃莉的聲音,她撕心裂肺的朝我叫喊著。
可我聽不見她說的什么,我把積蓄的潛力全都發揮了出來,拼了命地游向了那個孩子。
等我抓住那個孩子的時候,我的心才稍許放了下去。
可是我才發生我的體力在冰冷的河水中,已經被透支了。
而且在水里游泳和救人完全是兩碼事,我沒有學過水里救人的本事,以至于但我抓住那個孩子的時候,他本能地抱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游泳技術是不錯,可是在如此環境下,加上如此急的河水,我只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我真的快窒息了,那個孩子死死的抱住我的脖子,他有強烈的求生欲,可我卻被重力不斷往下壓,更別談能帶著他游到岸邊。
很快,我就被嗆了一口水,就這一下,就讓我的意識模糊了。
我已經聽不到岸上的任何聲音,大腦也是一片空白,繼而生出一股強烈的恐懼感。
我知道,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我整個頭都被那孩子按在了水里,我只能憑著僅有的意識,不斷往岸邊撲騰。
可是湍急的河水,也一直在給我施加壓力,讓我根本無法保持身體平衡。
我只能拼命地用腳蹬水,雙手牢牢抓住那個孩子,試圖將他舉過頭頂。
如此一來,孩子興許能得到生的希望,我的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那一刻,我真的這么想的,我不想平平凡凡的死去,這也許就是上天給我的一次機會。
我的體力越來越不支了,那個孩子也越來越將我抱得更緊了,最后把所有的重量都給了我。
我被嗆了好幾口水,加上在水里的產生的失重感讓我無法將孩子舉起來。
絕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怕連這個孩子也救不了,到時候一尸兩命。
我多希望這個時候有人跳下來像接力那樣將我手中的孩子接著,只可惜沒人下來,沒人敢冒這個險。
我蹬不動了,真的蹬不動了,我感覺我就要死了。
我開始回憶自己的生平,回憶每一個瞬間,那些片段,那些過往如同電影放映一般在我腦海里閃爍開來……
我就要死了,可是我還沒有結婚,還沒有讓我媽抱上孫子,我媽也這么大年齡了。
一想到這些,我又不想死了,我不能死!
我的意識仿佛又在一瞬間清醒過來,我緊咬著牙齒,用盡所有的力氣往水面上浮。
同時我看到了岸邊伸來的一雙手,那是來自黃莉的,她正在拼命地朝我呼喊,可是我聽不見她的聲音。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手出現在我眼前,那些圍觀的人并沒有冷漠,他們都在朝我呼喊,都在朝我招手。
雖然我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但我知道他們想救我。
如此情形之下,我腳下用力一蹬,試圖利用慣性朝那岸邊浮過去。
奈何河水太過急了,我這一用力,反而將我身體給沖走了。
而岸邊那些人也一直跟隨著來到另外一邊,繼續朝我招手,有人還拿著一根樹枝試圖讓我抓住。
可我真的快沒力氣了,我用最后一絲力氣,對那孩子說道:“快……快抓住那根樹枝。”
那孩子一個勁的在我耳邊哭著,他什么都做不了,而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太無力了,明明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可是就那么的無能為力。
然而,就在這時。
一個游泳圈忽然被扔了下來,正好落在我的旁邊,我幾乎本能地抓住了那個游泳圈。
我不知道游泳圈是被誰扔下來的,總之這個游泳圈救了我和這個孩子的命。
被眾人拉上岸后,我虛脫地倒在地上,我的世界忽然靜得出奇。
我只看到有無數個面孔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但我閉上眼睛后,我的聽覺也才終于恢復,我聽到了周圍不斷傳來的議論聲。
最關心的是黃莉,她趴在我的身旁,又是哭又是喊的,但我真的沒有力氣去回應她。
我聽到有人提議先送我去醫院,有人好像還在說他已經撥打急救電話了。
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個孩子的父母好像來了,圍觀的群眾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有人讓他們好好感謝一下我,說我是英雄,他們孩子的命都是我救的,應該給我點錢好好感謝一下啥的。
我聽到這些話后才終于睜開了眼睛,黃莉隨即向我問道:“你怎么樣了?好點沒?”
我朝她點了點頭,隨即看向那孩子的父母。
他們來到我面前,異口同聲的對我說了句謝謝。
我點頭示意沒事,接著旁邊又有人說:“一句謝謝就完了嗎?人家可拼了命才救下你的兒子,不得給人家小伙子一點好處啊!”
那對夫妻看上去生活也挺難的,從他們的穿著能看出來。
孩子的母親沉默了一會兒,喃聲說道:“我家孩子怎么會掉下水呢?他從小就害怕水,我覺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人們聽到這話后當即不樂意了,紛紛議論起來,說你這人怎么這樣,人家好心救了你家孩子,難道你還誣陷人家小伙子不成?
孩子的爸爸一直沒說話,孩子他媽又說道:“我沒有誣陷,我只是實話實說,我家孩子一向很聽話的,我現在還懷疑是他把我孩子撞到河里去了呢?要不然這大冷天的,誰有這么好心跳下去救人啊!”
聽到這話,我當時就哭笑不得,我也沒有力氣反駁,更不想去反駁。
反倒是黃莉聽不下去了,她喂打抱不平道:“喂,你怎么胡說八道啊!你這人怎么跟畜生似的,一點都不知道感恩呢?”
“就是,我們可都看見了,人小伙子就是路過看見了,剛才還差點被你家孩子給害死了,你還這么說,真是讓人寒心啊!”
周圍人紛紛附和,直到這時,孩子的父親才開口道:“夠了,別鬧了,你不嫌丟人我嫌丟人!”
孩子父親還是挺理智的,他吼了孩子母親一嗓子,然后從包里掏出好幾張百元炒遞給我,說道:“兄弟,真不好意思,我現在身上也沒帶那么多錢,要不你留下你的聯系方式……”
我沒等他說完,便打斷道:“不用了,這錢你也帶走吧,希望你們給你孩子樹立一個好的環境,就這樣吧!”
“兄弟這錢你不收著,我良心過不去。”
“沒事,我不要。”
“他都說他不要了,你這么執意干嘛呀!”孩子母親一聽這話后,急忙把錢抓走了。
“這人心!哎……”
人群中有人嘆息,我卻覺得無所謂,我只做到了自己該做的就行了。
相關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