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辛老？”
見灰衣老者緊皺眉頭，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站在門口的兩個年輕人急忙上來關心詢問。
眼下洞掌門離奇死亡，辛老已經是九希洞最后的希望和支柱。
如果再出現什么意外，別說征戰域外了，怕是整個九希洞都將徹底分崩離析！
“沒什么。”
灰衣老者淡淡道，盡可能的讓自己表現的輕松一些。
盡管他察覺的很清楚，對方正在慢慢朝自己靠近。
再抬頭看向蘇天輔，灰衣老者的眼神已經變得比刀劍還要鋒利逼人。
“你，真的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人？”
如果沒有強大的背景，又怎么會出現這種光氣勢都讓人膽寒的高手？
“晚輩，晚輩真的不知！”
蘇天輔搖頭，眼中一片坦然之色。
灰衣老者收回目光，不再多言。
既然如此，那就順其自然吧。
蘇天輔低下頭開始仔細思考。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小小的鳳城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讓如此多的武道高手全都出現在此地。
不多時，秦逸和林四海出現在門口。
林四海背負雙手，臉上的笑容熱情自在，像是發自內心的一樣。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辛老弟啊。”
“聽說你五十年前就開始閉關修煉，一心尋求突破之法，這次怎么舍得出來了？”
灰衣老者面無表情，心里卻已經有了幾分不自在。
他很清楚，自己在九希洞干的事或許可以瞞過那些武道晚輩。
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躲過林四海的耳目。
灰衣老者沒有回答林四海的問題，而是直接將目光落在旁邊的秦逸身上。
“就是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我九希洞的人？”
灰衣老者的氣勢突然毫無征兆的開始爆發。
強大的威懾力和鎮壓力，從他枯樹一樣的皮膚下透體而出。
秦逸眼前突然發黑，心神止不住的動搖亂顫。
隨著一陣不舒服的惡心感冒出，他的意識開始快速模糊。
就連眼皮也像是壓上了千斤重擔，睜都快睜不開。
臨閉上眼的前一刻，只看見灰衣老者波瀾不驚的嘴角，似乎露出一絲戲謔玩味的笑。
難道這就是老不死的可怕之處？
在人家面前自己就只能引頸就戮，連最基本的反抗都不能！
“辛老弟，這是什么意思啊？”
林四海突然開口。
平靜的聲音如同浩渺佛音一般，讓秦逸的心神瞬間清明下來。
身上各種不舒服的感覺，也如同潮水一般快速散去。
緩過來的秦逸控制不住的劇烈呼吸。
剛才那種即將身死道消的感覺依舊揮之不去。
“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么喜歡和年輕人較真，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四海繼續開口，語氣當中已經帶上了非常明顯的不滿。
“對于年輕的晚輩還是要愛護，不能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殺，也不能總犯錯，對吧？”
灰衣老者知道對方是在暗示自己殺害掌門的事。
即使是他的心境，也忍不住老臉一紅。
“你要保他？”
灰衣老者瞇起眼睛，無比認真的開始打量秦逸。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好像并不是你們林家的人吧？”
“而且他狂妄放肆，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擊殺我九希洞的弟子。”
“如果今天不讓他血債血償，日后傳了出去，我九希洞還有什么臉面再見人？”
面對灰衣老者的威脅，林四海淡淡一笑，似乎根本沒當回事。
他將一只手搭在秦逸的肩膀之上。
寬厚溫暖的手掌，讓秦逸心底瞬間涌起一股安全感。
“我要不要保他，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至于以后有沒有臉面再見人，那是你們九希洞的事，我管不著。”
“而且我覺得，就算沒有這件事，你們九希洞的臉面，也已經丟的差不多了吧？”
“呼…呼…”
見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自己，灰衣老者臉色漲紅，呼吸如同打雷一樣沉悶。
他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
“林四海，你休要欺人太甚！”
“這里面發生的種種事情錯綜復雜，不是聽幾個傳聞就能妄下結論！”
“我也沒說什么啊。”
林四海攤了攤手。
秦逸用力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在這么嚴肅的場合下笑出來。
之前還以為林前輩是一個非常成熟穩重的人，沒想到還有這么有趣的一面。
如果不是在來的路上透露了一些九希洞見不得人的事，恐怕秦逸也會一頭霧水。
時間慢慢流逝，灰衣老者的情況不僅沒有緩和，反而還愈發嚴重起來。
他死死抓著胸口的衣服，好像是恨不得把衣服撕成碎片。
張開嘴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聽起來像是年久失修的破風箱一樣。
他為了一己私利殺了自己掌門，完全可以說的上是欺師滅祖。
這在整個武道世界，都是非常嚴重，非常令人不齒的行為。
傳出去別說是淪為過街老鼠，說不定還會遺臭萬年，成為別人教育晚輩的典型。
“啪！”
秦逸身后的門突然重重砸上，各種繁瑣復雜的符文隱約其中，若隱若現。
林四海嘴角依舊帶著淡淡的嘲諷笑容。
“怎么了，被我說的氣急敗壞，打算狗急了跳墻？”
“辛老！”
旁邊的男人趕忙拿出一個錦繡盒子，遞到灰衣老者面前。
盒子被打開的瞬間，一股奇特的異香彌漫出來，很快就充斥了整個房間。
灰衣老者顫顫巍巍的用兩根手指夾出一顆鵪鶉蛋大小的暗紅色藥丸，扔進嘴里，好半天才艱難的吞咽下去。
隨著喉嚨一陣掙扎，老者已經有些灰白的臉色，漸漸的多了一抹紅光。
“呼。”
他長出一口氣，看起來非常的舒服受用。
“真是天底下絕頂的美味，剛好存貨不多了，嘿嘿嘿…”
灰衣老者突然看著林四海陰陰冷笑起來。
如同九幽惡鬼一樣，看的人后背發涼，不寒而栗。
而從看見那枚彈藥開始，林四海就如同被人塞了一嘴死蒼蠅，說不出的難受。
“天作孽猶可過，自作孽不可活，你果然還是死性不改！”
“夠了！”
灰衣老者怒吼一聲，如同九天驚雷在耳邊炸響，讓人只覺得震耳欲聾。
這一刻，他的氣勢仿佛已經攀升到了林四海之上。
“林四海，你究竟什么時候才能改改這個臭毛病，什么時候才能學會不用一副教育人的口吻說話？”
“我承認你這些年的變化挺大，但是這五十年，我也不是一事無成！”
“既然今天來了，那就一起留下吧！”
“轟！”
一尊巴掌大小的紫金丹爐突然從灰衣老者頭上破空而出。
丹爐上雕刻著十八個栩栩如生又青面獠牙的面獸，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一瞬間，房間里像是有十萬冤魂索命一樣，哀嚎不斷。
林四海的表情也開始凝重起來，不停變換。
“人…人王爐！”
還沒等秦逸明白什么情況，見過世面的蘇天輔突然驚呼一聲。
接著，蘇家一代家主直接被嚇得面無人色，坐在地上不停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