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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激將之法


更新時間:2023年03月24日  作者:知是荔枝來  分類: 武俠 | 仙俠 | 熱血 | 古典仙俠 | 江湖 | 知是荔枝來 | 且聽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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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激將之法

“臧北城人盡皆知,老夫這何家堡的前身乃是風家堡,風家堡風戀刀乃是在下多年摯友,當年老夫北游歸來,便是受了風兄弟之邀,來到了風家堡。”

何家老祖蒼拄著金杖,在何魁與何季的攙扶下,彎腰落座,而后“娓娓道來”:“風兄弟膝下,有一子一女,風家堡世代生活在臧北城,家大業大,本是無憂無慮,可自當老夫來了這風家堡后,發現風兄弟似有心事,在老夫再三追問下,風兄弟這才對老夫袒露了心聲。”

“當年的風家堡就已深受這獅虎獸的侵擾,不勝其煩,老夫得知此事,便想著為風兄弟除去這畜生,于是便南下尋找能擒這畜生的高手,卻沒想到,待我返回風家堡時,卻見這堡內上下,都已死在那畜生爪下,風兄弟的兒子,亦被那畜生咬去了半個身子,死狀慘不忍睹,風家堡上下僅剩風兄弟之女,至今下落不明。”

說到此處,何家老祖以袖掩面,抽泣起來,見此情形,何家兄弟與重陽筆三人忙上前安慰,盞茶的功夫,老祖才穩定了情緒,見青衫少年蹙眉沉思,老祖渾濁目中的狡詐一閃而逝,裝模作樣的擦拭了淚水,繼續開口。

“自那以后,我遍尋天下秘籍,想著要為風家報仇,這青絲繞,便是我尋到的一門功法,據說此功法可以壓制住那獅虎獸,不過正當我想研習這門功法為風家上下報仇之時,這功法卻離奇失蹤了。”

顧蕭也沒想到,這青絲繞背后居然還有如此故事,聽到何家老祖說這青絲繞功法被盜一事,青絲繞的線索就這么斷了,就算不甘心,可也無能為力,又問道:“那請問老祖,當年是從哪得到的青絲繞秘籍?”

何家老祖本就是信口開河,妄圖以這編造的故事將青衫少年蒙蔽過去,見他不依不饒,似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只得裝模作樣,拭去眼角的‘淚水’,繼續開口道:“老夫不曾知曉這功法出自何處,只是以重金求得。”

眼見的確問不出什么線索了,顧蕭也只得放棄,看來要想徹查柳飄飄之死,只能從長計議了。

何家老祖眼見已誆住了這少年,趕緊嘆了一口氣,說道:“木少俠放心,這青絲繞,就算木少俠不說,老夫依然會追查下去,只要查到了蛛絲馬跡,老夫遣人第一時間告知少俠,如何。”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顧蕭想道。又望向何家老祖手邊那封信函,進入慕容谷的方法就在那封信中,想到霖兒、李叔他們正等著自己,顧蕭心中著急,不再關注那青絲繞,只想著趕緊出發,抓住那獅虎獸,來換取何家老祖手中的信函。

“何老前輩,既如此,還請吩咐,要我等怎么做。”顧蕭打定心思,向何家老祖抱拳道。

何家老祖見少年不再執著,面帶悲傷,緩緩起身,吩咐何魁將水滄瀾等人請來廳中。

待眾人回到正堂,水滄瀾不忿的瞧著青衫少年,雖然不知道何家老祖應承了這少年什么好處,讓他答應前去抓捕獅虎獸,水滄瀾打定主意,要在這少年之前先抓到獅虎獸,為如水劍宗好好爭個面子。

何家老祖見眾人已回,正要開口與眾人商量接下來抓捕獅虎獸的事宜,卻聽到后山處傳來一聲令箭響聲,雖然聲音不大,然而房中眾人皆是高手,耳力不弱,聽得真切。

何家老祖面色一沉,眼神微動,金不移立即會意,飛身出了花朝苑正堂,瞧向天空,只見何家堡后山之中代表著何家供奉的穿云箭,漫天流星,已是慢慢消散。

金不移面色凝重,那令箭意味著什么,他最是清楚,那是何家交給供奉們用于求救集結之用,何家擂臺外何家老祖交代金不移,命所有護院及何家供奉順著獅虎獸吼聲之處先行追擊,這穿云箭意味著這些何家供奉不僅追上了獅虎獸,很可能受到了獅虎獸的襲擊。

想到這,金不移忙回身入了廳內,向何家老祖回稟了自己所見。

那穿云箭正是何家老祖交給何家諸多供奉之物,適才耳中就已聽出了此物聲響,隨著金不移前來稟報,何家老祖更是知曉了事情的嚴重。

這么多精心拔擢的高手與今年這群江湖客,前去追尋獅虎獸的蹤跡,竟還會發出求救信號,看來這獅虎獸定是相當難纏,未免這四個“誘餌”對獅虎獸心生畏懼,何家老祖抬手止住了金不已繼續說下去的勢頭,轉向一旁何魁道:“你帶著不移與水少宗主他們前行去,萬事小心。”

“父親放心,孩兒省的,不過…”何魁沒想到這機會來的如此之快,開擂之前自己與金不移和風姑娘還在商量著,要等到何家擂臺之后尋覓一個動手的良機,沒想到今日這機會來的如此之快,依著三人在風家遺址密室之中商議的對策,何魁要將何仲一同引去追捕獅虎獸,讓何家老祖孤身一人,方才有機會下手。

想到此處,何魁口中順從應下帶人前去支援之事,面上卻浮現出這么多年來都未曾出現過的猶豫神色。

“不過什么,父親交代之事,難道你還有什么意見不成。”一直未曾開口的何季,自從父親在苗莊外收下何魁做了義子,無論大事小事,只要父親開了口,何魁任何事情都會照辦,從未有個不字,更別提面露猶豫了。

如今二哥尸骨未寒,又是抓捕獅虎獸之際,卻見自己這位“大哥”面露猶豫,何季頓時火冒三丈,開口嚷道。

何魁等待這機會已有多年,胸中那說辭不知在暗地里習練了多少邊,見何季發火,立刻恭順道:“父親有命,兒子不敢不從,不過兒子擔心這一去,何家堡內再無應援守護的人手,雖然這么多年來,我何家堡名聲在外,沒有宵小之徒膽敢胡來,可萬一我帶著所有人都離開了,父親跟前沒有得力的人…”

何家老祖微退幾步,重新打量了正恭順回話的“兒子”,隨后笑道:“季兒還在為父身旁,魁兒不用憂心。”

何魁聽了老祖的話,恭順一笑道:“兒子差點忘了,三弟平日里照顧父親,頗有心得…兒子這就帶人去支援,父親和三弟就靜待我的好消息吧。”

何魁這話,在旁人聽來并無什么,可落入何季耳中甚是扎耳,正要起身反駁之時,卻被何家老祖打斷了何季欲要行的沖動事,只見何家老祖將宇文拓輕聲喚來跟前。

當著顧蕭的面,將那裝有進入慕容谷之法的信函,交與宇文拓,未說緣由,只說此物拜托宇文,在擒拿獅虎獸后方可交與顧蕭,吩咐完這些,老祖回身,輕拍何季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宇文拓雖不知這信中何物,不過既是何家老祖所托,與青衫小子有關,也爽快應下。何魁見這廳中諸事已畢,不再多言,向著老祖一禮后,引著顧蕭等人離去。

隨著眾人離去,何季仍想著適才‘大哥’那意味深長的笑,似帶著三分嘲諷,七分輕蔑,心中不忿愈發強烈,這么多年了,父親只允他何魁去為何家辦事,而自己這個親生兒子則被晾在一旁,平日里只能做些為父親端茶送水,飲食起居之事。

越想越氣,只聽得‘咔嚓’一聲,手邊太師椅之扶手,已被何仲硬生生掰斷,何家老祖見兒子不明白自己用心良苦,正要上前安慰,卻見何季已是蘊怒而去。

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何家堡的主人顯得異常落寞,手中的金杖似也沉了許多,帶著兩子南下,如今一子已是命歸西天,何之道怎能舍得何家僅剩的這個兒子再去冒險,就算是來日功成,那位賞賜下來,何家也要有人去接不是。

思緒流轉,何家老祖又想到了何魁,細細回想起將才,他反常的摸樣,何家老祖赫然想起了什么,身形一閃,已出了正廳,這手輕功,怕是顧蕭見了,也要甘拜下風。

何家老祖穿行在花朝苑內,只見他拄杖而行的身影,卻未響起絲毫衣袂之聲,哪里還有半分耄耋老者,佝僂身形的摸樣,不消片刻,何家老祖就已至花朝苑內的一間房外。

見房內并未燈光亮起,何家老祖面上浮現心急之色,手中掌風頓起,房門頓開,向內瞧去,房間的主人似不在房內,何家老祖顯然有些慌了神。

這間房的確是何季的居所,深知自己這小兒子性子的何家老祖,不用猜就知道何季定是心有不忿,獨自上了后山,去抓那獅虎獸了。

何家老祖心急如焚,運力丹田,正要向著后山前去追回兒子,將將行出丈余,身形又止,只見此刻的何家老祖已是面色煞白,不住的咳嗽,不似先前偽裝那般,他已是咳的直不起身子,不停的喘息。

“該死的,臨死之際還要給老夫留個念想。”何家老祖想起風家堡堡主風戀刀臨死前的搏命一擊。

華發如利刃,青絲繞指柔。

若不是自己憑這武境壓制著他,只怕死的就是自己,可盡管武差一境,這風戀刀仍是憑著那獨門功法將自己重創,落下了病根,至今無法痊愈,若是過度運功,自己體內就如同刀絞一般,若非自己受傷,擒拿獅虎獸,還用的著招募這些人手。

可何季已是離去了不短的時辰了,何家老祖知道自己沒法去追了,伸出手來,向著一旁金杖輕敲數下,許是身體過于虛弱,敲擊之聲已顯出他的無力。

敲擊之聲剛落,一道身影閃過夜空,一位黑布蒙面人出現在何家老祖身旁。

“去,將季兒帶回來,記住,若是有人膽敢傷了季兒分毫,不用留手,只管取他的性命…還有,若我出現了意外,你要聽從季兒的吩咐,記住我的話,護好季兒與那獅虎獸北歸。”雖然虛弱,何家老祖說出這話之時,雙目中的渾濁盡退,凌厲之意盡顯,直到這黑衣人顯露身形,何家老祖目中顯現出一股復仇快意,望著此人開口道。

黑衣人望著喘息不止的何家老祖,依舊是沒有開口,露在外的雙眼中似乎沒有任何情感,只是向著何家老祖機械的點頭,而后身形頓消,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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