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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堂……他到底要怎樣。”不知覺,凌蘇聲音發顫,“片倉虎那邊,應該開始攻交州了?”
“確是,估計已經攻入交州王宮了。諸所周知,如今的交州守軍十分不足,且片倉虎是瀛島最驍勇的大將。”家將答道。
“一切都有跡可循……不可循的是,李柳李子堂究竟想做什么。這般長的時間,還沒趕來魚集關。”
一股極度的不安,縈繞在凌蘇的心頭上。他發現,直至了現在,他依然看不透李柳這個人。
沉了口氣,凌蘇好不容易緩住臉色。現在還好,優勢依舊在他,到時候有張敖的幫忙,取下魚集關并非難事。
該死,怎的這李子堂,總有一股毒鶚的感覺了!
交州城,廝殺四起。
作為南海五州最富庶的大城,又在西蜀的幫助下,建設得宜,一度吸引了不少手工業者和魚米販子。
但現在,這座古城已然深陷戰火之中。
片倉虎帶著人,不斷搶著城門。雖城高墻厚,但他自信,畢竟守軍不足,再要個不久,攻破其中一座城門并不是問題。
“片倉將軍,這座大城……若是歸我瀛島人所有,該有多好!”片倉虎身邊,有一親隨貪婪地開口。
在瀛島上,都是矮城居多,哪里見過這等富庶之城。若是能長久住在里頭,該是多美的事情。
聽著,片倉虎也露出貪婪之色。他們答應幫助凌師,為的不正是這一天么?幾乎都把大半的瀛島兵力,都送來中原助戰了。
“快,快攻進去!”片倉虎抽刀怒吼。
與城下不同,此時交州的城頭上,軍民同仇敵愾,在交州守將趙熙的指揮下,頑強的抵御著。
即便如韋春這些留在王宮的匠人,也披起了戰甲,怒吼著加入了戰斗。
“韋匠,拆下來的巨火弩都送來了!”
正在城頭的韋春聽著,瞬間臉色大喜。交州里已經派人去求援,只要再堅持一會,李柳必定會回師。王師一到,交州城安穩無虞。
“將巨火弩抬上城頭!”
巨火弩,是韋春按著徐牧的意思,根據連弩的原理,以巨弩改造而成,最開始是用在海船上,不想到了如今,要作守城利器了。
“射死他們!”
只待巨火弩準備完畢,頃刻間,一發接一發的巨弩矢,并沒有過多延誤,朝著先登的敵軍射了下去。
簡易搭建的城梯,瞬間四分五裂,隱約聽得敵軍墜下的慘叫聲。
城頭上的交州軍民,一時深受鼓舞,不惜命地再度揮起了戰刀。
“該死,這些巨弩先前還不見!”城下的片倉虎,臉龐變得猙獰起來。
守城的利器,再加上交州軍民的士氣高昂,一時間,即便兵力占優,卻也無法立即打下一座城門。
不得已,片倉虎只得傳令全軍,不惜代價地沖了上去。
“守住啊!”
守軍趙熙,是王室的同族叔伯輩,此時聲聲怒吼,用盡平生最大的本事,指揮著守城事宜。
“王,速回啊!”
一群林鳥驚飛,騎馬急奔中的趙棟,瞬間眉頭皺起。不同于他的父親趙棣,他向來喜歡帶兵征伐。如今,聽說了交州被奇襲,他恨不得生了翅膀飛回去,將那些賊子一個不落地殺光。
“阮東,帶海越營先行!”趙棟下令。
海越人擅長奔走,行軍的時間會快一些。
“子堂……我擔心來不及。”
“來得及。”同騎在旁的李柳寬慰道,“既是奇襲,那必然是海上而來,以輕甲甚至赤身來渡海。要知道,即便是鬼臉卒的大船,先前就毀了不少。我猜著此番奇襲入海,必是凌蘇這段時間趕造的海船——”
李柳說著,忽然臉色一頓。
“子堂,怎么了?”
“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什么可能?”
“我剛才說,為了減少海船吃水,這支奇襲交州的人馬,定不會傳太多的甲胄……我收到魚集關周童的情報,說在守關的戰事上,城下的鬼臉卒久久不動,且有數支的監軍營,在這二萬鬼臉卒的附近監視。”
“子堂,我沒聽明白……”趙棟只覺得腦子要燒起來。果然,謀士都不是好當的。
“我想說的是——”李柳半瞇抬頭,“此番的凌蘇,是用了易甲計。”
“來人!”
李柳幾乎沒有猶豫,迅速傳下口令。
“取我的信物,派二三心腹回魚集關,尋到副將李鋒,讓他在逆轉戰局之后,尋機會沖殺鬼臉卒的方陣,破其軍心!”
“子堂,魚集關下的合州兵力,可是全軍出動了。”
“什么全軍兵力?無非是凌蘇在故弄玄虛。他知不知,當年我在成都將官堂,老軍師便分析過他的易甲計。你瞧著他,還自個玩上癮了。”
趙棟臉色依然發懵,索性便不問了。
“趙兄,先立即回師,若說我的建議,敗一軍拖一軍,使合州賊兵士氣徹底破碎,要個不久,再與主公的援軍合師,共破凌蘇!”
“子堂好厲害,我都聽子堂的。”
李柳臉色平靜,與趙棟迅速策馬,往交州的方向急趕而去。
魚集關的側方山上,一員披著西蜀戰甲的將軍,正負著手,目視著下方的敵勢。
“李副將,我有意帶人下去奇襲,你覺得如何?”張敖轉頭,打量著身后的小老弟。
在他看來,這位蜀州的小老弟,跟個小廢物沒兩樣。
“張將軍果然英明。”副將李鋒笑了笑。
張敖見狀,眼底微微一頓。這一路過來,小老弟都是戰戰兢兢的,像個剛上戰場的初哥。怎的現在……有些不對呢。
不過,這萬人大軍的指揮權,還在他的手里。那么接下來,便做局將這支大軍,徹底帶入絕境之中。
便在剛才,他已經悄悄去信給了凌蘇,即將把這支人馬帶去埋伏圈子。只要吃了這場大敗,魚集關上必定士氣惶惶。
“李鋒,去整軍出發。”
“末將聽令。”李鋒抱拳,垂下的臉龐,目光一下子變得戰意灼然。
他的族兄告訴過他,此一番跟著張敖而來,他將是改變整個魚集關戰事,最為重要的一枚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