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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的意思,是讓大軍人馬,遠繞河北作為奇兵?”常氏祠堂里,諸多族老圍過來,皆是臉色困惑。
都不懂為何面前的四郎,要如此大費周章。
“我已經定下了計,此事無需再議。”常四郎淡淡道。若直接說放棄攻蜀,而是去與狄戎開戰的話,不僅是內城世家,連著渝州常氏,也定然會心生不滿。如此,他只能以遠繞迂回的法子,將人馬調走再說。
這幫人只以為,北渝永遠不會輸,北渝一定能逐鹿成功。但現在的光景,常四郎很明白,繼續再打下去,哪怕西蜀兵力不及,但北渝一樣不是對手。
為何?
很簡單的道理,西蜀軍民眾志成城。而北渝之內,不少世家已經離心,且不管幕僚戰將,都只剩下庸碌之徒。
當初的常勝,為何要選擇奇襲成都,同樣是因為連敗,老世家們心生不滿,不得已而為之。
“四郎,如此一來的話,豈非是誤了戰機?”
常四郎淡笑,“司州失了兩關,還要如何打。唯有奇兵從河北而出,才是最好的機會。”
幾個族老,以及諸多的將領,都瞬間沉默。
常四郎起了身,將剛站起來的常白柳,又是一巴掌扇得倒下。這一刻,才算重新立了威風,偌大的常氏祠堂,一時間都領下了軍令。
常四郎環顧左右,心底一聲嘆氣。
便如小族弟所說,只要北渝受困,那么這些老世家們,便會立即生出異心。
小東家那邊的人……怎的就如此忠勇呢?不管幕僚,還是將士,一個兩個的否赴死相隨,到了他這里,似乎都是相反了。
常四郎仰面朝天,無奈地閉了閉眼。
河州城。
此時的城關之內,戍邊的萬余將士,皆是緊張之色。由于樂青被調走,剩下的主將樂虹,更是將所有的士卒,都派上了城頭,準備和狄戎一絕死戰。
雖有樂青的回信,但樂虹分明覺得,此時整個河州城,似要搖搖欲墜了。要知道,十幾萬的狄戎聯軍,有各類器械輜重,以他們的人數來說,根本是無法相擋的。
唯死戰爾。
當然,樂虹并不知曉,樂青被調開,實則是計劃中的一環。
“樂將軍,城下有人求見。”
卻在這時,當樂虹心事重重的時候,有副將急急走來。
“城下?莫不是狄戎人?”
“非是……而是一位中原人,說是樂青將軍的至交。”
樂虹猶豫了下,按刀往城頭走去,待往下一看,整個人大驚失色。所謂的樂青至交,居然是那位西蜀的幕僚殷鵠。
樂虹咬著牙,一時不知該如何。
久在河州,且是樂青的鄉人,他自然知曉殷鵠的事情。但在這般的節骨眼上,這位殷鵠居然如此好膽,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樂虹將軍,他說有樂將軍的信物……”
樂虹皺著眉頭,從樂青被調走,再加上送回的信,他即便再傻,也隱約能明白,這其中,可能藏著某種戰略計策。
若不然,樂青便不會去而復返。
沉思了番,又想起主將樂青在信中的交代,終歸咬了咬牙,讓士卒放下吊橋,將城外的殷鵠迎入了城中。
“先生的意思,是河州守不住?”樂虹沉著臉色,看著面前的西蜀幕僚。他只以為猜錯,面前的人似在擾亂軍心。
“我等這萬人,雖稱不上精銳,但也并非是臨陣脫逃之徒。即便還能操刀,便會與狄戎狗血戰到底!”
“將軍之武勇,某早有耳聞。”殷鵠抱著雙拳,淡淡一笑。
“我的意思,并非是將軍這萬多人守不住。而是說,你家主公或有棄關之選。”
“棄關!”樂虹更是大驚,急得一下子起身。
“這如何可能,河州一失,狄戎人便長驅直入,直達中原腹地!”
“北渝王已經重啟老關。”殷鵠聲音不變。
僅這一句,讓樂虹一下臉色發白。如殷鵠所言,按著道理來講,調走樂青,只剩下的這萬余人,是守不住的。
“不瞞將軍,我剛才草原而回。將軍可知,草原狼王誓軍,該有多少兵馬?”
“十五萬之上?”
“將近二十萬。此一番狼王攻城,不僅是成年的部落勇士,連著十四五的草原少年,約四五萬人,也一起隨軍入伍。”
樂虹怔了怔,有些吃力地重新坐下。
“且在中原之中,還埋有一支柔然人馬。到時候,定會里應外合,幫助草原狼王攻入中原。將軍現在可還覺得,這萬人之軍,能抵得住么。”
“先生……我并未收到主公來信,未見棄關的軍令。”
“將軍之謹慎,是無可厚非之事。我也并非說,讓將軍即日便棄關,不過是早些準備,待軍令一到,便可立即動身。且在河州一帶,可著手布下萬千埋伏,拖住狄戎人的時間。”
樂虹陷入沉思。
雖然殷鵠的話有幾分道理,但對于整個河州而言,還是太過于冒險。
猶豫了下,他終歸還是選擇聽取了一半建議。先在河州一帶,布置棄關之事,且留下埋伏。
果不其然,在三日之后,從內城傳來主公的快馬軍令,伴著信物,一起傳到了他的手中。
軍令云云“棄關之事”,且萬余之軍,可與蜀人合作。
樂虹呼了一口氣,看著面前的殷鵠,佩服地抱拳開口。
“殷先生有心,此番若無先生,只怕要延誤軍機。不過……我等現在,是否立即退出河州?”
“自然不是。”殷鵠笑了笑,“某再猜一下,最多五日時間,狼王郝連戰以為樂青不在,為了爭取攻入中原的時間,必會行招降之舉。到那時——”
“殷先生,某可不做趙狗那般的人!”卻不想,殷鵠話還沒完,樂虹驀然大怒。
殷鵠怔了怔,才急忙重新開口,“將軍放心,并非是投誠狄戎人,乃是計爾,我與將軍細細說來。”
聽著此句,樂虹才慢慢放松。
這中原天下,最大最壞的一條狗,便是趙青云。戍邊的行伍人,皆恨不得手刃此賊,為戍邊的軍伍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