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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淹碎羊倌的造船大計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0日  作者:李破山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李破山 | 一品布衣 
“跛人去了定州,消息已經傳開了。”常勝坐在書房里,聲音帶著疑惑。

“他去定州作甚?”

“或許,是擔心蜀將柴宗,守不住定州?”

回答常勝的人,并不是常四郎,常四郎已經又去了河北。此時,只剩下心腹閻辟,小心翼翼地開口。

“這確實有幾分道理。申屠冠的兵法韜略,哪怕是主公,有時候都驚為天人。”

“曾經的天下名將榜,申屠冠可是排第三的,只在陸休之后。”

常勝沉默了下。

“因為青鳳的出現,跛人才能調動,去了定州。這南北對立的大勢,恐怕要有變化了。”

“那軍師,北渝需要重新布局么?”

常勝想了想,“不急,兵來將擋。北渝的重心,依然是恪州那邊。還是那句話,南北之爭時,蜀人會先以守勢,試著擋住我北渝大軍。水師之重,不可或缺。”

“那位羊倌荀平子,但愿不會出事情。”

在傳回的信里,常勝知道,荀平子已經定策,要鑿內河,打造一座天下船塢。這個法子并非是不好,甚至可以說,在目前而言,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當然,在常勝看來,同樣有一個致命弱點。不過,他已經去信提醒了。

“鑿內河啊,這剛來,便有了大動作。”黃道充半瞇著眼,臉上并沒有任何擔心。

“羊倌的初衷,是想建造一個堡壘般的船塢,方便打造戰船,操練水師,不被我西蜀水軍騷擾。這法子并沒有錯,反而很好。”

“軍師,那現在怎么做?”馬毅在旁,臉色有些焦急,“那船塢打造好了,我等要動手,便會更加困難。”

黃道充笑了笑,“馬將軍,你知不知,我和東方小軍師,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

“他惜計,喜歡用最后一計,一擊即中。而我青鳳,卻不管這些,那羊倌小看于我,我說不得要動手的。嘿嘿,放在以前,我或許有些顧慮,但現在的話,我已經算站在了山下。”

“青鳳軍師說話,我總是聽不明白。”

“不明白就對了。”黃道充聲音冷靜,“馬將軍,去尋一營水師,讓他們扮作江匪,先日夜騷擾對岸。”

“若是如此,北渝恐怕猜的出來,這江匪是西蜀的人。”

“他愛猜不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在明面上,我西蜀沒有落下把柄,那就可以了。我說過,我青鳳不惜計,遲早有一天,要將那老羊倌,再趕回草原牧羊。”

“該死。”站在岸邊,看著被擊沉的幾艘戰船,幾十余死傷的士卒,蔣蒙滿臉都是戾氣。

如今這光景,哪里會有什么江匪,分明是蜀人的手段。但偏偏這種情況之下,只能吃啞巴虧。

羊倌拄著拐杖走來,看了眼江岸邊的狼藉,一時眉頭緊皺。

“蔣將軍,稍安勿躁。”

羊倌嘆了一口氣,坐在了旁邊的石樁上。

“蔣將軍可知,那青鳳這一出,意欲何為?”

“還請軍師告知。”

“西蜀青鳳的意思,是想逼著蔣將軍,放棄鑿河鑄塢,像以往一樣,繼續在江上巡守。他越是如此,便越會堅定我的想法。”

“青鳳之計,不過爾爾。”荀平子起了身,神色冷靜至極。

“軍師,這便是不管了?”

青鳳回頭笑了笑,“蔣將軍,莫非還想入江不成?”

蔣蒙怔了怔,沉默搖頭。

“那便是了,你我在這襄江上,已經是劣勢,不如收回巡船,全力鑿出內河,建好船塢。放心,那青鳳不敢太鬧的,這襄江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商船,我北渝世家歇個兩年不做生意,并無問題。但西蜀的官商,若是停了生意,只怕徐蜀王要罵娘了。”

“若非是世家阻撓,我猜著咱們長陽的那位小軍師,早就想把生意斷了。”

“蔣將軍,無需理會太多,明日起,便以剿匪的名義,多征募兩萬民夫,準備鑿內河。”

“荀軍師果然大謀。”

“跛人不敢說,一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青鳳,我終歸是有些信心的。”羊倌荀平子拄著拐杖,身子佝僂地往前走去。

“他定然不會理會。”黃道充語氣平靜,“此番手段,我是想試試羊倌的底線。現在我知曉了,這羊倌荀平子,屬于那種定策無變的人。定了策,哪怕縫縫補補,亦不太會改變策略。這種人,剛巧和東方小軍師相反了。”

“馬毅,知不知我為何要如此?”

馬毅一臉懵逼,“先生,我真的不知。”

“如今可是快入秋了?”

“確是。”

“羊倌放棄了巡江,全力打造鑿內河,打造船塢。這對于我等而言,是天大的好事。相當于,他閉塞了消息。”

“軍師,這與時節有何關系。”

“晚夏入秋,雨水最盛,該有一場洪澇。”

“軍師,這襄江一帶,由于主公的治理,幾年不見洪澇了。”

黃道充露齒一笑,“我若在上游,堵截江水呢?襄江南岸,有主公的治理,防洪的手段,自然可以放心。但襄江北岸,又是鑿河,又是造船塢,嘿,這洪水這么一撞,這羊倌老兒可得氣哭啊。”

“你以為我先前讓人扮江匪,是鬧著玩么。是為了試出這老兒的底線,現在好了,這事兒我更拿手了。”

馬毅臉色狂喜,“軍師,我立即讓人準備,定然不會泄露消息。”

“莫急。”黃道充依然臉色平淡,“雖然沒有了巡江,但馬將軍莫要忘了,西蜀里面還有不少北渝的奸細。你告訴楚州的于文將軍,便讓他和恪州一樣,先鑿內河,將楚州里兩條內河的水,借著地勢引到襄江,再想辦法阻流。”

“這又是為何?”

黃道充笑了笑,“馬將軍,這羊倌可不是傻子。襄江水位一降,降得太多的話,他要猜出來的。”

“再者,有了這個遮掩,哪怕鐵刑臺的奸細發現端倪,也能掩蓋過去,不讓北岸的人發現。”

“吾曾聞,東方小軍師在峪關附近,借一場天水,破了涼人的攻伐之勢。如今,我青鳳便效仿此法,淹碎羊倌的造船大計。”

“鑿內河,建船塢,最大的弊端,便是懼怕洪澇之勢。地勢太短,終歸要被沖爛的。”

“軍師,若是如此,到時候北渝會不會發難?”

“老子才不管,我反正沒動手,是江水自個淹過去的。”黃道充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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