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吼!”
在江岸東面,徐牧和袁松的人馬,終于會合在了一起。此時,為了破開江岸一帶的防御線,不得已,只能殺出一條前路。
要知道,在陳水關以南,幾乎都是東陵軍的后方,早已經布下了不少的巡哨暗營。慶幸的是,由于南面久無戰事,暗營之類的東陵軍,并不算太多。
披著厚甲的司虎,單人單騎,如同一頭兇虎,掄著巨斧殺得三進三出,直至最后,挑起暗營的裨將,重重摔死在地上。
“東萊王,已經是第三營了。”徐牧沉著臉色。要不了多久,南面敵襲的消息,很快會傳到左師仁那邊。
在徐牧身邊,不服老的袁松,亦是披著戰甲,手握弓刀。
“蜀王可有高見。”
“敢問東萊王,軍中有多少騎?”
“不到三千,蜀王也知,我東萊并不產馬,這三千騎,還是東拼西湊的。”
“我軍中亦有千余騎。東萊王,能否將三千的騎營,盡數借與我?”
袁松并無猶豫,當頭大笑,“久聞蜀王的騎行之術,若有需要,自可拿去!”
“好!”徐牧露出笑容。
這種情況之下,要循規蹈矩地殺到左師仁面前,消耗的時間太多,若是組織騎營,先行阻擋的話,說不得會有一番奇效。
再者,離著恪州江岸越近,密林便會越少,頂多是有些沼澤,但并不算太阻馬蹄。
“東萊王,我先行堵截,你便在后行軍,我估摸著,約有兩個時辰左右,便能追上左師仁的大軍。”
“蜀王……我聽說,左師仁今日一早,便已經啟程了。不管怎么看,我們終究是慢了些。”
徐牧笑了笑,“剛才我收到了情報,左師仁現在,正在積攢仁名呢。”
“他向來如此。”袁松瞇了瞇眼睛,仿佛猜出了什么。
“那么,我等先兵分兩路,蜀王放心,我在后頭這里,會很快趕上。”
“甚好。”
帶著四千余的騎營,奔行在恪州南面的官路上。沿途之中,有不少的暗營,或者是東陵的偵察營,敢有相擋的,都被騎陣沖散。
特別是打先鋒的司虎,騎著高頭大馬,又披了厚甲,掄起斧頭的模樣,仿佛是地獄里的殺神。膽小些的看到,都驚得速速回避。
“牧哥兒,我狗福呢?”又殺過了一陣,司虎才想起了什么,急忙開口來問。
“狗福和長弓,都有事情要做。這一輪,你先跟著我。”
四千余人的騎營,若是沒有司虎跟著,徐牧只覺得,威力起碼少了三成。自家的怪物弟弟,向來是戰場的大殺器。
“牧哥兒,又有擋路的!”
徐牧正想著,冷不丁聽見司虎的話,抬頭一看,又遭遇了一隊偵察營。徐牧明白,隨著時間推移,恐怕突襲的事情,已經要瞞不住了。
“我左師仁,此生只有一個夙愿,那便是天下太平,萬民同樂。”下了馬的左師仁,正笑著抬頭,安撫著面前數千人的難民。
當然,小心為上,他并未離得太近。
“如此,諸位便先行在江岸等待,有了江船,便會接諸位渡江,入東陵。”
左師仁也發現,今日說的話,確實有些多了。再者,吳州叛亂的事情,又突然間縈繞在了心頭。
“主公,當離開了。”親衛統領沉步走來,提醒了第八次。
左師仁皺了皺眉,看著天色,不知覺的,似是耗了一段時間。當然,這一段時間里,他是滿意的,至少,這些逃難的百姓,真把他當成了救世主一般。
“走吧。”
親衛統領點頭,冷不丁的,又回過頭,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難民”。
“難民群”中,此時的上官述,臉色變得焦急起來。一邊看向即將離開的左師仁,一邊又忍不住,遠眺著長長的官道。
他明白,以仁名為計,已經拖了左師仁太長的時間。再用的話,恐怕不好使了。
“諸位,吾左師仁先行一步。”
上了馬,左師仁堆出溫和的笑容,不忘裝模作樣一番。可剛說完,左師仁的眼神,一下子頓住。
他看見在前方,幾十騎渾身披血的探哨,匆匆跑了回來。臉面之上,盡是焦急之色。
“主公,蜀人敵襲,蜀人敵襲——”
左師仁大驚失色,“這南面的江岸之地,可布了不少的暗營和探哨。”
“主公,蜀人都是騎營,速度極快,已經一路殺過來了!”
左師仁睜著眼睛,滿臉盡是不可思議之色。仗著東萊沒有大規模的騎營,對于南面之地,他一直都是放心的。
上官述沉著臉色,抬起頭,觀察著前方的情況。他明白,自家的總舵主,已經在沿路殺來。但這時候,若是左師仁急行軍,依然有很大的可能,迅速趕回船塢。
“諸位,可看清了?前方的東陵軍,還沒列起長蛇陣行軍,此時,便是我等的機會。”
“只要拖住一陣,在東面的總舵主,很快就能趕來。”
“白衣白甲,敢殺人間不太平。”
在徐牧做了總舵主之后,已經嚴明勒令,讓俠兒義軍,也要披甲作戰。為此,還特地打造了不少白衣薄甲。
“殺!”上官述扯掉身上的襤褸袍子,在陽光下,露出刺目的白袍甲。在他的身邊,許多人亦是如此。
唯有一些真正的逃難百姓,懵懂了好一會之后,才驚驚乍乍地四下逃散。
“殺——”
上官述掄起雙劍,仗著輕功一馬當先,往前掠了出去。在他的身后,不少輕功的俠兒,也紛紛跟著動作,執劍前沖。
“日……日頭好猛啊!”左師仁看清形勢,差點沒被一口氣憋死。
“擋住他們!”幾個東陵大將臨危不亂,迅速組織人馬,結成軍陣。
左師仁冷著臉,咬著牙,整個人縮入了軍陣里。若是在以后,別人談論起今日的事情,只怕會是一樁恥辱的丑聞。
去你娘的滿口仁義。左師仁心底暗罵了句。早知如此,他便該一路行軍,說不定這會,已經在江上了。
硬生生被耽誤了三四個時辰。
“殺了他們,一個不留。”左師仁沉聲下令。
“飛矢——”
兩萬余的東陵軍,雖然有大半的人馬,倉亂之下,還沒能結成軍陣。但此時,精銳的東陵步弓營,已經循著裨將的命令,高高抬起了鐵弓。
“射!”
一個個的俠兒,還沒沖到東陵軍近前,便被射殺了一大撥。
“踏鯨!”上官述雙劍在手,帶著百余個功夫高強的俠兒,輕功掠到了東陵方陣上,不斷踮腳踩踏在敵軍士卒的頭盔上。
“卷浪——”
“吼!”
百余人的俠兒,在刺目的陽光中,齊齊長劍刺出,眨眼之間,數十個東陵士卒,如同被巨浪卷倒一般,“嘭嘭嘭”地栽倒在地。
但劍式一收,很快,便有俠兒被幾柄長槍挑起,挑成血淋淋的身子,又重重擲翻在地。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