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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徐牧才揉著老腰,從王宮后院走出,一入王宮,便發現賈周和東方敬,兩大軍師走齊齊候著了。
“怎么了。”徐牧怔了怔。
“主公,滄州來了急報。”
徐牧接過密信,心底有些打鼓,能讓兩位大謀一起過來,那只能說,肯定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果然,在看完密信后,徐牧的臉色,變得發沉無比。
“不出所料,糧王那邊的人,果真去了左師仁那邊。在前兩日時,恪州境內的糧王暗子,開始齊齊出動,幫助左師仁,迅速占了半州之地。余下的另外半州,礙于情報混淆,袁松已經有了敗勢。”
“這樣一來,等左師仁勢大,主公攻占江南的計劃,只怕要越發艱難。”
徐牧揉著額頭。
糧王剛從內城敗退,居然如此鋌而走險,直接就去東陵,投靠了左師仁。
“文龍,袁松那邊如何?”
“探子回報,袁松已經調了大將申屠冠,準備趕回萊州。”
“調了申屠冠?那內城方向的防御,該如何?”
賈周想了想,“有些東西,雖然夜梟組沒查出來。但我猜測,袁松那邊,肯定是給渝州王去了書信。要知道,現在的渝州王,對于糧王這幫子人,也是恨得入骨。所以,極可能和袁松達成了某種默契。讓申屠冠暫時調回萊州,擋住左師仁的東陵大軍。”
“形勢越來越復雜了。”
“這該死的糧王,總是陰魂不散。”
有了糧王的入局,東陵必然實力大增。但徐牧覺得,左師仁并非是傻子,難道說,就看不出和糧王合作的弊端?
“主公,我早些時候就說過,左師仁此人的野心,不可小覷。現在看來,是一語成讖了。”
徐牧點頭,沉思了一番,看向一直不說話的東方敬。
“伯烈,你有何想法。”
“主公應該猜出來了。”東方敬臉色認真,“再者,我在成都這里,已經休息了足夠長的時間。又有老師留守,吾東方敬當去前線,替主公守住滄州。”
雖然不愿,但現在,幾乎是最穩妥的辦法。
在滄州的西面,整個西蜀的大部分兵力,幾乎都屯在了那里。
“主公勿要遲疑,跛人東方敬,必不負主公所托。”
這一句,讓徐牧終于下定了決心。
“好,滄州那邊,勞煩伯烈親自去一趟。”
東方敬捧手長揖,領下軍命。
在恪州,打下了半個州地的左師仁,顯得無比意氣風發。接下來,恪州的另一半州地,照著這個形勢,要不了多久,便也能攻下來了。
“齊德,接下來,你有何建議?”
走過來的凌蘇,理了理身上的儒袍,平靜地開口。
“我已經收到情報,袁松那邊,要調回大將申屠冠。如若無錯,他要反擊了,會形成兩路人馬,夾攻我東陵大軍。”
凌蘇抬手,指著前方不遠的江岸。
“主公的精銳,大多是水師。而倚重的山越營,又在防著西蜀。所以,我勸主公莫要心急,先以防守為主,再復而攻打。畢竟,另一半的恪州,大多是山地沼澤,水師再無優勢。”
“先生的意思是,不乘勝而攻?”
“主公,是乘勝而守,化開了袁松大軍的銳氣,便是主公大勝之時。還有東萊第一大將申屠冠,此人亦不可小覷。我聽說,申屠冠善于用軍秉正,穩打穩扎。雖然說很難吃下,但亦有弊端。比方說,以偏師做疑兵,牽制住申屠冠,爾后,我東陵軍的主力,盡放在另一邊的袁松本部。”
聽著,左師仁想了一會,便已經明白,喜得臉上開花。
“先生大才!吾左師仁,一直都缺個能定策的謀士……齊德,何故來晚啊。”
凌蘇笑了笑,“你我兩家,既是都沒有了退路,那么,便只能合作共贏了。等恪州的事情一完,主公放心,會有諸多的人,入江南拜訪主公的。”
諸多的人,即是糧王的那幾位了。
左師仁聽得明白,無悲無喜。在他的心底,糧王的勢力,便如一柄雙刃劍,用得好,便能成為攻城掠地的利器。
“便按著先生所說,接下來,先以防守為主,再尋機會,擊潰袁松的兩路大軍。”
“甚好。”凌蘇點點頭。
“對了,先生如此大才,為何在先前,卻一直沒聽過先生之名?”左師仁側過頭,有意無意地問道。
凌蘇表情淡然,“說起來主公可能不信,我在滄州那邊,還呆過很長的一段時間。”
左師仁并沒有介意,滄州曾是皇州,沒有鎖州之時,天下富商絡繹不絕。
“恪州的地利,便如一把尖刀。不僅僅是袁松,在打下了恪州之后,想必離得不遠的徐布衣,也要驚得睡不著覺了。”
“主公的大業,在占了江南之后,便要開始真正的展翼。吞滅西蜀后,最大的敵人,便是那位渝州王了。誰贏,誰得天下。”
這一番話,讓左師仁深以為然。到時候,憑著江南的水師,哪怕短期內無法北伐,但那些北人,也別想跨過江面。
“傳令,修葺城關備戰!通告后勤營,五日之內,將糧草輜重,速速運來恪州!”
“領命!”
不同于左師仁那邊的談笑風生。
此時,披著金甲的袁松,滿臉都是怒火。一大把年紀,打仗還被人陰了。
“申屠冠那邊的大軍,到了什么位置。”
“回主公,已經快到了,將與主公會師。”
若是有第二個選擇,袁松都不想調動申屠冠。但現在,情勢越來越不利,整個恪州的情報,已經徹底被混淆。原本信心滿滿的東萊大軍,一下子,變成了無頭蒼蠅一般。
“父王,若不然,向西蜀那邊求援?”兒子袁沖,同樣披著戰甲,在旁想了想開口。
袁松嘆了口氣,“西蜀那邊,不大可能會出兵。他原先要的,是鷸蚌相爭的結果。”
“但眼下局勢有變……這樣吧,派人去一趟。成與不成,到時候另說。”
袁松揚起蒼老的臉龐,看著軍帳之外,聲音帶著幾分嘶啞。
“糧王入局,一下子,我東萊便已經弱勢了。這些千萬年的老王八,我早說了,便該一個不剩地除去。真到時候,左師仁能取得天下,但有糧王這些人在,他坐得穩嗎?”
“他早該學渝州王,快刀斬亂麻的。”
“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