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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王宮里,看著傳回來的情報,徐牧臉龐冷靜。
司虎蹲在一邊,還在玩著假珠子,約莫是用力有點狠,徐牧花了一天時間,做出來的熒光泥球,整個被搓爆了。
“孫勛,從今日起,派人看住練兵場,不許任何一個將軍離開。”
“主公,先前又不盯著,現在又說盯著——”
孫勛的話還沒完,腦殼子便挨了一個爆栗,痛得他齜牙咧嘴。惹得正在玩球球的司虎,笑得聲如洪鐘。
沉默地將情報揉成一團,徐牧伸了手,旁邊的司虎悶悶地一口咬住,也不嚼,直接吞了下去。
前幾日的時候,孫勛在王宮大殿里,跳出來指責晁義,是徐牧的安排。理由很簡單,這種情況之下,勢必要有第一個唱主調的人。
說句難聽的,若孫勛是內應,賈周假死的消息,早已經傳出去了。
“文龍,你怎么想?”
坐在椅子上的賈周,沉吟了番,“晁義確實難得,如果沒估計錯,涼州和扶尋部落之間,已經生了隔閡,甚至會大打出手。”
“離著入冬,還有小半月的時間。若是我的建議……主公,不妨直接伐涼!”
聽著,徐牧臉色一怔。
“文龍請細說。”
“蜀州奇道那邊,司馬修定然會有第二計。但不管如何,他的第二計,時間會很倉促。主公無需多慮,如今優勢在于蜀州,不管是柴宗,還是晁義,已經有了兩支奇軍。再加上涼州里,忽然生出扶尋部落的動亂,此乃大好時機。”
“若是等到,董文穩住了扶尋部落,對于我蜀州而言,只怕又要陷入弱勢之中。”
賈周眼神凌厲,“即便伐涼無法掠地,但這一次,定然給涼州一番痛擊。”
“當然,在伐涼之前,尚有最后一計。這一計,依然要用到那位內應,將消息傳回涼州。不過,從現在開始,主公可以開始著手準備了。”
“文龍,第二計是什么?”
“覆沙洗甲。”
古時的戰甲,除了布甲木甲之外,直接用水清洗的話,很容易造成損壞。一般會建一沙池,將戰甲放在里頭,用木棍反復攪動清洗,吸走污穢和干涸血跡。
覆沙洗甲,相當于沒有了戰事,清洗甲胄過冬了。
賈周的這一計,意思很明顯,便是讓涼州那邊,只以為蜀州無心伐涼,要好好過冬了。
“文龍,我先前的時候,便說了要伐涼。”
“這不同,在沒有征伐的情報,送回涼州之時,司馬修是不會信的。至多,是董文性子急躁,一時忍不住罷了。這位董義孝,忍了二十三年,卻忽然越發的脾氣暴躁了。”
“如果真能伐涼成功,主公……那位涼州內應,可算頭功了。”
徐牧臉色古怪。想一想,這內應也真是慘,被賈周稀里糊涂地玩了幾把。
消息很快傳到了涼州,正在焦頭爛額的董文,迫不及待搓開了信卷。只看了幾眼,臉龐之上,終于露出了微微的喜色。
“該死的布衣賊,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軍師,請看。”
司馬修接過信卷,沉默看了看后,放到了一邊。
“主公,并不出所料。將至入冬,徐布衣伐涼的可能性,并不大。整個蜀州,不過六七萬人,而且在暮云州那邊,他是不敢貿然調軍的。再者,我涼州還有滄州幫忙。”
“如今,主公需想辦法,穩住扶尋之亂。只需要穩住,主公明年一樣有機會,伐蜀成功。”
“說起來,扶尋人真是腦殼子壞了,昨日時候,又聚兵而來,揚言說什么要報仇雪恨,屠了二三個西面邊境的村子。”
司馬修嘆了口氣,“事情過于蹊蹺,主公莫要被蒙了眼睛。”
董文點頭。
“將至入冬,雪季欲來,這些事情,該要早些解決了。”
坐在火爐旁邊,司馬修仰著頭,一時不知在想什么。最近的事情,越來越脫出了他的把控。
隱約間有一種感覺,約莫是另一只手,在卡著他的手腕。
“軍師,入蜀的奇道那邊……”
“時機有些不對,我該早作準備了。”司馬修復而垂頭,“不管怎樣,涼蜀之間的這一場大戰,我將盡我所能,助主公入蜀。”
覆沙洗甲,只洗了三日,徐牧便喝止了。
實話說,那個涼州內應藏得很深,即便是送信的手法,都讓他驚為天人。至少到了現在,都沒有任何的線索。
“主公,鯉州八俠那位……已經醒過來了。只剛醒,便說來見主公。”孫勛急急來報。
“將入冬,寒風太大。讓他在屋頭呆著,我等會過去。”
“對了孫勛,他的名兒……”
總不能見了面,連大功臣的名字都喊不出。
“主公,好像叫殷鵠,江湖又稱殷六俠。”
“殷六俠?”徐牧怔了怔。
果然是一場江湖,到底是撞名了。
理了理袍子,徐牧往王宮外走去。出征在即,不知要去幾日,對于這位功臣,徐牧并不想冷落。
“殷鵠拜見總舵主。”床榻上,見著徐牧走來,只猜出了身份,便顧不得傷口,便要起身敬拜。
“莫急,先生請安心養傷。”
看著面前的人,徐牧心頭一陣沉默。他聽說,被困在涼州城里,到了最后,幾個鯉州八俠為了瞞天過海,索性燒了臉,去一個小布商那里受雇。
天公沒有大義,偏偏世間有俠兒在尋大義。從江湖走向廟堂,無數次的赴死,只為殺出一個嶄新的清明人間。
“殷先生放心,以后這蜀州,定然也不負殷先生——”
“總舵主,殷六愿為帳前小尉,隨、隨總舵主討取天下!”殷鵠忽然拜跪在床上,雙手高舉。
“殷先生……何故如此。”
最先的打算,徐牧是想等殷鵠傷好以后,安排到夜梟組那邊,做個二把手。卻不料,殷鵠想要去征伐沙場。
“天下義舉千千萬,唯有踏平亂世,開辟新朝,清明光復人間,方才是最大之義。”
從廟堂到江湖,不僅是李知秋,這一種覺醒的意志,如同播了種生了根。
“殷鵠聽令,命你為帳前都尉,傷好之時,隨本王討取天下!”
殷鵠垂頭領命,一時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