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當沒看見他們，神態自若徑直到他們平常坐的角落坐下了。
季青韜邊走邊饒有興致地打量陸衛東，好像一個屠夫在打量一頭待宰的豬，看等下從哪里捅刀子才能讓豬死得更痛苦。
唐兆年隔空用手狠狠點了一下陸衛東，無聲地說：衰仔，有種等下別走！！
楊守拙瞪了他一眼：你小子給我安分點！
孔予禎臉上帶著詭異和興奮的笑，好像在說：作，使勁兒作。不然等下死得不夠難看，我就沒有熱鬧看了。
陶光明朝他比手勢示意他趕快走。
陸衛東對李漱玉嘆息：“麻煩了。你的友軍太多，還都是長輩，我這次死定了。”
李漱玉翻了個白眼，撇下吃了一半的飯走了。
陸衛東忙起身去追她：“別浪費糧食啊，吃完再走，你要真那么不想看到我。我可以坐開。”
李漱玉語氣客氣而疏離：“不用了，我飽了。您慢用。這么多人，請跟我保持社交距離，不要拉拉扯扯的。明天開會見。”
陸衛東抿嘴：小聰明果然不能耍太多，不然會被反噬。
唐兆年和季青韜在那邊看得幸災樂禍：誒嘿，還的是我們家點點。這樣打臉才更爽。
陸衛東也沒心思吃了，出去給李漱玉發短信：我沒有要煩你的意思。只是想見你有沒有機會。要不要出來再吃點東西。
想來想去又刪了。
算了，冰凍三尺五非一日之寒，不管她是不是還愛我，想要讓我們的關系一下恢復到之前，是不可能的。
逼太緊，只會讓她越厭惡我。
而且她剛才也暗示了，明天開會之前不想再見到我。
李漱玉熬夜把報告改完，發給李文軍。
次日，就把報告拿到例行溝通會上給大家討論。
大家研究后，一致認為這一版最好。
李漱玉把接下來的所有工作一項一項分配給不同組，定了負責人和匯報的時間節點。
下面就是各組去干活，她只要等匯報就好了。
心里的大石頭落了地，她覺得好累，散了會就走，壓根不給陸衛東說話的機會。
撐到公寓，已經眼皮子都睜不開了，倒頭沉沉睡去。
等她醒來外面天都黑了。
手機上好幾個未接電話，從下午五點多開始一直持續到剛才。
只有兩個是李文軍打來的，其他都是陸衛東的號碼。
李漱玉迷迷糊糊坐起來，想了想。
為了防止陸衛東又跑進來，她把門反鎖了。
還把手機關了靜音。
所以他們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在公寓。
她先給李文軍打了個電話：“爸，有事嗎。我剛才在睡覺。昨天改報告改得太晚了。”
李文軍：“哦，好。我找你也沒什么事，只是看你中午和晚上都沒來餐廳吃飯，所以問一句。你還是要吃點東西。現在這么晚了，要不回家來，叫湯阿姨給你做點東西吃？”
李漱玉：“不用了，我等下自己去酒店餐廳吃點就好。”
回去的話，李文軍他們又要問她怎么會這么累。
然后她又要絞盡腦汁編謊話，掩飾陸衛東在這里過夜的事情。
李文軍：“我看了你早上發過來的報告，挺好的。有幾個細節，用郵件告訴你。”
李漱玉：“好的。謝謝。”
李文軍：“不要太辛苦。不趕時間。”
李漱玉：“知道了。”
手機上又收到陸衛東的短信：“你吃晚飯了嗎？我在你家樓下，出來跟我一起吃個晚飯吧。”
李漱玉回了一句：“不了，謝謝。”
他聽說李漱玉兩頓都沒去餐廳，又聯系不上李漱玉，所以有點緊張。
陸衛東松了一口氣，回道：“那我買了給你送過來？你想吃什么。”
李漱玉：“不用了，謝謝。”
陸衛東：“瘦肉粥要么，不膩又有營養，我去酒店買。”
李漱玉：“不用了。”
陸衛東：“那你想吃什么，總不能餓著。”
李漱玉本來想出去自己找吃的，現在也不能下去了，氣呼呼地說：“我自己煮雞蛋，下面條。不必麻煩你。”
陸衛東：“好，我上來了。我也沒吃晚飯。干脆你連我的也煮了。”
李漱玉一口氣沒抽上來，差點直接把電話摔了：無恥！無賴！怎么這樣？！！
人家是給根桿子就往上爬，你是沒給你桿子自己找桿子爬上來。
陸衛東：“我來煮也行。煮個面條，我還是會的。你冰箱里有什么，沒有的話，我再去買點。”
李漱玉知道不管怎么拒絕，他還是會當沒聽見，然后去超市胡亂買一堆，再在外面敲門敲到她受不了來開門為止。
只能嘆了一口氣：“隨便吧。”
陸衛東：“好，開門吧。”
李漱玉氣笑了，合著他一直在門口啊？！！
她整理了一下頭發，打開門，皺眉說：“你很閑嗎？不用上班啊。”
陸衛東：“沒耽誤工作。我下班才知道你今天沒吃午飯和晚飯，打你電話沒人接。辦公室和家里都問了一遍，也沒找到你。我猜你可能在補覺，就在樓下等你。剛才打你電話占線，我知道你醒了，就上來了。”
李漱玉好無力嘆息：“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陸衛東：“我絕對不會賴在這里，只進來給你煮碗面條就走。”
李漱玉瞇眼看著他。
陸衛東：“我一向說話算話。”
李漱玉沒有力氣跟他再較勁，讓開了路。
陸衛東進來，洗手，有些笨拙地煮了兩碗面條，弄得滿屋子的煙，廚房里一地的水。
李漱玉默默打開了窗戶和門。
他煎了十個雞蛋，只有三個成形，全給李漱玉了，那些煎得難看的都堆在自己碗里。
看他手背上滿是被濺出來的油燙傷的紅點，李漱玉嘆息：“我懷疑你上我這里是來薅雞蛋吃的。”
陸衛東笑了笑：“不好意思，第一次做，技術不行。以后做得多了就能做好了。”
李漱玉：“你不必這樣。我跟你保持距離，不是因為你不好，或者想要你改變或者為我付出更多。而純粹是因為我們不合適。”
陸衛東認真地說：“雖然我不贊同你的觀點，但是我理解你。也感激你愿意給我機會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