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晶瑩走后,陶光明心里總覺得不舒服,跑到李文軍辦公室去敲門。
李文軍正在一堆報表里,埋頭苦干,聽見聲音抬頭:“嗯?干嘛?”
陶光明小聲說:“人家好歹是個記者。是不是該客氣點。”
李文軍放下手里的筆,往后一靠,也不說話就若有所思看著他:你個混蛋,動了什么花花腸子?
我一向都不喜歡跟媒體直接打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退一萬步不說,她那么唐突的上來就要采訪我,我客客氣氣的拒絕她,沒叫人直接趕她出去已經是給了面子了。
再說拒絕她是我的權利。
今天你為什么會特地來為一個女記者來鳴不平?!
陶光明被他看得心虛:“我是為了公司考慮。”
李文軍懶得拆穿他,拿起筆,接著干活,一邊回答:“嗯。你加油。”
陶光明不但沒有解氣,反而心里堵了一塊棉花一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就像跟人吵完架覺得自己沒發揮好一樣。
而且被李文軍這么一看,他真的好心虛。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換衣服,洗澡。
搞得好像出去偷情了一樣。
季如詩也覺得古怪:這混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愛干凈了?!
以前回來三催四請都懶得把外面的換下來。
她等陶光明出來,假裝上廁所,進去洗手間把洗衣籃里陶光明換下來的衣服翻出來查看。
他的白襯衣腰上有個小小的,淺淺的手掌印,一看就是女人的。
她不動聲色又出來。
陶光明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本書裝模作樣看。
她冷笑:呵呵,裝,給我死裝!!
在陶光明身邊,她溫柔地問:“今天在忙什么呀。”
陶光明打了個啊哈哈:“哈,沒什么,就是去外圍的別墅區那邊看了看。”
季如詩:“嗯。發生了什么特別事情嗎?”
我擦,肯定是李文軍那混蛋跟季如詩告狀了。
陶光明心里一抖,忙回答:“啊,沒什么特別的,就一個記者來采訪了一下。”
季如詩把他臉上的慌張看在眼里冷笑:呵呵,男人。還嘴硬。
一撒謊就臉紅。
她微微點頭:“我看你衣服臟了而已,有點擔心你。”
陶光明神態一松:“哦,那個。半路上遇見一個爆胎了的,搭了把手。”
季如詩:“這是好事啊,那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陶光明:“爆胎的車是個女司機開的,我怕你多想嘛。”
季如詩冷笑:“本來不會多想。你現在心虛的樣子,就讓我很容易多想了。”
陶光明:“看看,你又無理取鬧了。我現在怎么也是個大集團的副董,平常接觸的年輕漂亮女人,肯定不少,你要這么樣疑神疑鬼的,我以后還怎么開展工作?”
季如詩微微點頭:“哦,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司機。”
陶光明覺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有點惱羞成怒:“你看看,這就是我為什么不想跟你說。”
他一下站起來,出去了。
季如詩氣得渾身發抖,眼淚都出來了。
他們積極“耕作”了好幾個月,卻沒有任何動靜。
陶光明很受挫。
季如詩還安慰他說:“男人到了七十都能讓女人懷孕,可能是我年紀大了的問題呢。”
雖然這么說,陶光明還是郁郁寡歡。
再加上她在忙另設藝術班的事情,也沒什么時間陪他。
所以最近他開始打扮,像只風箏一樣飄,季如詩便努力配合和鼓勵。
可是這家伙完全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了,恨不得能脫離地心引力去外太空。
陶光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生那么大氣,出來走了走,又有點后悔。
可能是季如詩冷冷的樣子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追季如詩的時候,季如詩多么溫柔可人,說話細聲細氣,動不動就臉紅。
后來一結婚,動不動就扯他耳朵,罰他跪。
他從一個菜市場管理員到現在成為萬億企業副董,自己身家幾十億,季如詩還是兇巴巴的。
家里早不用搓衣板洗衣服了,原來那塊卻一直留著。
不是他慫,不敢扔,而是他知道,就算是扔了搓衣板,季如詩也會讓他跪別的東西。
所以索性留著它。
他不是怕季如詩,只是因為太愛她,太想讓這個家和和氣氣,風平浪靜了。
可是他的委屈求全在季如詩眼里是理所當然,在別人眼里是個笑話。
他又想起楊守拙之前在泰國笑他把榴蓮殼帶回來跪的事情。
他是個男人,事業有成,要長相有長相,要出身有出身,要能力有能力的絕品男人。
為什么要受這種氣?!!
陶光明又越想越氣,跑去酒店住了一晚。
早上氣也消了,回來換衣服。
發現季如詩坐在大廳里,身上還穿著昨天那一套,一看就是昨晚一夜沒睡,眼睛都哭腫了。
陶光明說:“我回來了。”
季如詩:“昨晚上去哪里了?”
陶光明:“酒店。”
季如詩:“一個人?”
陶光明:“嗯。”
季如詩冷笑:“我怎么就不信呢。”
陶光明抿嘴,不出聲,默默換了一套衣服,出去了。
早飯都沒吃。
昨天季如詩本來也覺得自己可能有點過了,以為陶光明消了氣就會來哄她,然后她裝模作樣,扯扯他耳朵就算了。
結果等了一夜,陶光明都沒回來。
她越等越生氣。
結果陶光明回來了,還一副愛理不理的冷冷樣子。
她就更生氣和委屈。
陶光明出門而去后,
她咬牙切齒自言自語:“陶光明,你是看我年老色衰,所以動了花花腸子了吧。這一次絕不原諒。你有本事就天天住在賓館。”
陶光明心情也好不到那里去,不過一出來,想想自己憋屈這么久,終于也讓季如詩受受氣,忽然覺得很解氣。
回到辦公室,什么也不想干。
手機響,是馬晶瑩打過來的。
陶光明心情忽然好了,接起來問:“怎么了,馬小姐。”
馬晶瑩說:“不好意思,又來打攪陶董。我想申請在‘文軍新城’的核心區和中心區走一走,拍些照片,放在雜志上。可是貴公司說需要您或者李董同意。我不太敢去跟李董說,所以只能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