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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
水溪聞言有點發虛,他哪來的證據可言。
但想起記憶中顧北川那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便色厲內荏道:“我雖無物證,但當初卻親自教導顧北川,我自己便是人證!”
周遭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水溪好歹也是松山書院教習,不至于謊話連篇。再者說,他當初也確實教導過顧家大公子,這一番話,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誰承想,那青衫儒生聽了,卻是哄然大笑,道:“水溪,你好歹也是書院教習,焉能不知識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道理?”
“南梁曾有學子,開竅之前,渾渾噩噩,平庸度日。開竅之后,讀書習字,卻一日千里。”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你又怎能憑借昔日粗淺印象,來論證此顧北川非彼顧北川呢?”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難以想象一介學子,竟能說出這等有深度的話語。
甚至還曾聽過那位南梁神童一日悟道的典故,實在難得。
這等學子,在水溪的教導下,為何聲名不顯?
“哼,信口雌黃,開竅之說純屬南梁戲言,我輩讀書人,腦子里的學問無不是自身一點點苦讀所得,豈有一朝悟道的說法。”
“我倒是要看看,你所謂的證據,能說出個什么子丑寅卯來!”
那青衫儒生聞言,一張臉漲得通紅,厲聲道:“那你可聽好了!”
“不知諸位可曾聽說,顧氏布行東家顧川帶頭解散江南布商聯盟,同時將麾下產業盡數并入飛鴻一事?”
“自然知曉,但這和顧北川又有何干系?”高臺之上,五柳先生也坐不住了,出言問道。
“自然有關系,諸位有所不知,這顧家的布商鋪子,乃是祖上傳下來的。”
“早些時候,顧軍可是寧愿把鋪子砸在手里,也不愿意被飛鴻吞并。”
“為此,還組建了名為江南布商聯盟的組織與飛鴻對抗。”
“如今卻是主動往上湊,把自己半數家財拱手讓人,若顧軍不是顧北川之父,他又豈會如此?”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說得有道理啊,商賈重利。
若非事出反常,豈會把祖上傳下來的基業拱手讓人?
但反過來一想,如果這份基業是讓給自己兒子,那就什么都說得通了。
這哪是拱手讓人,分明是繼承家業啊!
相比之下,水溪的言論反倒是有些想當然了,過于主觀。
好似他認定顧北川是紈绔,顧北川便只能是紈绔一般。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就算顧北川早年間頑劣,但完全有改過自新的可能嘛。
“哼!說來說去,不過都是些捕風捉影的傳聞罷了。”
“這等傳聞,三人成虎,今日能說成這樣,明日便能說成是那樣!”
“在座的諸位都是有學問的讀書人,焉能相信?”
“若是你不能拿出實打實的證據,便是信口雌黃!”
“理應逐出書院,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不少教習暗暗皺眉。
大乾文壇里,首重名聲。
若是眼前學子當真被逐出書院,少不得要在文壇中落下個惡名。
雖說不能將其前途毀于一旦,但多少都是會有些影響的,甚至影響還很大。
水溪卻這般堂而皇之地說了出來,難免有威脅恫嚇之嫌。
就連高臺之上的五柳先生,聽聞此言之后也是暗暗皺眉。
就算這學生當真有什么不對之處,也應當由自己這個院長來懲處,什么時候輪得到你一介教習說話?
剛要出言呵斥,就聽那青衫儒生冷哼一聲,擲地有聲道:“那我如果告訴水溪教習,顧軍今早便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布,顧北川正是其子呢?”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如果說剛才大多數人還對所謂的顧北川是江南郡人一事持觀望態度,現在便是深信不疑!
顧軍怎么說也是江南郡有頭有臉的人物,既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也不見顧北川出來反駁,那這則消息,八成便是真的。
天啊,那位短短時日,便在大乾文壇闖下赫赫威名,素有天上文曲星下凡之稱的淮南詩君,竟真是他們江南郡人!
以往,淮南文人可沒少拿顧北川來壓他們!
為此,他們私底下還曾怒罵過顧北川。
但,以往罵得有多狠,現在那份驚喜便有多強烈!
難以置信,當真是難以置信。
“大喜事!當真是天大的喜事!”
“今日能得聞此事,便是比文壇大會還要大的喜事!”
“有了顧北川,我江南文壇要一飛沖天了!不僅能橫壓南方諸多文壇,甚至能和部分北方郡縣掰一掰手腕!”
高臺之上,五柳先生看向臺下喧囂之聲四起,完全破壞了文壇大會安靜場景的眾人,不僅不動怒,反而喜上眉梢。
“好!好啊!當真是天佑我江南文壇!”
大乾文壇,自古以來便是北強南弱的格局。
但他們江南文壇本就是南方數一數二的文壇,現如今又得了顧北川。
那這北強南弱的格局,也是時候該變一變了!
一時間,眾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喜悅中,無法自拔。
直到一道突兀聲音響起:“如果淮南文壇不肯放人怎么辦?”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從極動轉換到極靜,不過一瞬之間。
聽見這話之后眾人這才幡然醒悟,自己好像有些太想當然了。
現如今,那位下凡的文曲星,可還遠在淮南呢!
當務之急,不是開慶功宴,而是怎么叫顧北川認祖歸宗,回歸江南郡。
說得不好聽點,就是…咱得搶人!
一聲巨響傳來,一位儒生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道:“顧軍乃是土生土長的江南人氏,顧北川自幼便生在江南,長在江南,于情于理,都該是江南郡人!”
“不過是去淮南暫住了些日子,這便要說他是淮南人?當真是荒謬至極!”
“若是都要這樣論,豈不是我去乾都一趟,便是乾都人?去阜陽一趟,便是阜陽人?去北疆一趟,便是北疆人?”
“亦或者說,我去北燕一趟,便是北燕人?”
“若真當如此,咱們和北燕的仗也別打了,互相串串門,也就成了一家人。”
“荒謬!當真荒謬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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