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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再說一遍,多少的量?”沈良富滿臉不敢置信之色,就連語氣都有些發顫。
“一...一百五十萬斤,大人,有什么問題嗎?”回話之人見沈良富這番反應,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也不禁顫顫巍巍起來。
有什么問題嗎?
這人不懂,他沈良富身為崖余郡郡守還能不懂嗎?
由于北方三郡地處嚴寒,所以對布匹的需求量也甚大。
足足需要三百萬斤!
這樣多的布匹,就算是集結江淮兩郡的所有布商,怕是短時間內也難以趕制得出來。
所以按常理,這筆訂單是按三期來走的。
每期一百萬斤,共三百萬斤。
可是現在呢?這錢氏布行竟然一次性掏出了一百五十萬斤的布匹!
若是再來一次,三百萬斤的單子也就齊了!
三期也就變成了兩期。
周遭眾官員聞言,均是喜上眉梢,紛紛開始稱贊起來。
“這錢氏布行,當真是個做布匹買賣的良心商販,竟然短短數月時間,就能趕制出一百五十萬斤的貨物。”
“不錯不錯,有了這批貨,訂單便算是完成一半了。”
“依我看,還挑什么,不如別挑了,就這家吧。”
周遭官員個個喜不自勝,唯獨沈良富等十人,均是皺著眉頭,臉色鐵青。
錢氏布行交的貨愈多,便代表留給飛鴻的機會越少。
而飛鴻是他們的利益共同體,這叫他們如何高興得起來。
“諸位,這錢氏布行產量足有一百五十萬斤,布匹質量又尚可,不如就選他家吧。”有人正式提議道。
周遭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應和聲、贊同聲。
畢竟這樁生意其實和大部分官員都沒有關系,他們只想早點決出一個結果,好回去做事。
然而,甄仁義卻是皺眉道:“不可,北方三郡訂單一事,茲事體大,還是看完所有商家再做決定為好。”
此言一出,不少官員暗暗皺眉,眉宇間隱約流露出不滿之色,只不過礙于甄仁義的身份,不敢聲張。
“既然甄大人有此雅興,那我等看完也無妨。”陳楚歌笑哈哈地如是說道,算是為甄仁義打了個圓場。
“也是也是,那便再看看。”沈良富也跟著笑道。
在場三個郡守都這般說,余下的官員還能怎么辦呢?只好笑著點頭答應了。
然而,一連看了十幾家小型布商的貨物后,眾人卻是齊齊皺眉,心中不耐到了極點。
為何?
只因這些貨物,要么質量粗糙,穿起來活像樹皮,將肌膚摩擦得甚至有些生疼。
要么就是質量還行,但貨量太少,約莫只有一二十萬斤。
這和他們要的一百萬斤相比,無異于杯水車薪。
綜合起來,跟貨物質量和貨物數量均不俗的江南布商聯盟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所以,這三個郡守不是耽誤事兒嗎?
閑著沒事把大家伙兒叫到這里來吹冷風不成?你們不忙我們可還忙呢。
就在眾人情緒越來越上頭之際,終于到了最后一家布商——飛鴻布業!
看到飛鴻布業牌子的那一瞬間,甄仁義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其實飛鴻能運來多少貨都無關緊要,最要緊的,是飛鴻得來!
只要飛鴻來了,那甄仁義就有辦法把飛鴻的布匹盡數收下,就算質量比江南布商聯盟的差些,就算從此受人詬病,令人不解,他也認了。
沈良富也是長舒一口氣,隨后道:“最后一家了,快些去查驗。”
“諾!”
然而,相比起以往不過一兩盞茶工夫的查驗。
此次查驗卻顯得尤其久!
久到眾多官員被冷風吹得紛紛皺眉,不滿的情緒幾乎要寫在臉上。
終于,半個時辰之后,查驗的壯漢捧著一卷布,面帶驚駭之色走來。
“快些呈上布匹,給我摸摸。”甄仁義迫不及待地開口道。
那壯士聞言,急忙點頭,小跑著上來。
摸到布匹的一瞬間,甄仁義便暗暗松了一口氣。
這材質,這手感,不帶任何主觀色彩地說,比之江南布商聯盟的貨物還是要高上不止一籌的。
但是緊接著,甄仁義便再度皺緊眉頭,暗道一聲糊涂。
飛鴻向來以織布技術見長,甚至掌握了冰紋絲綢,柔云綢等高端絲綢的紡織技術,連皇室貢布都由其親手趕制。
質量上不可能不過關。
但關鍵,對于北方三郡的這些個苦寒百姓而言,質量不是關鍵。
就算質量再好,也是按照朝廷的定價統一售賣。
所以,關鍵還得是數量!
只要數量夠多,能讓北方三郡御寒的百姓就更多,被選中的概率自然也就更大。
可是...據說飛鴻布業連女工都給人撬走一半啊。
別不是,連五十萬斤都沒有吧?
“說說吧,一共多少斤。”甄仁義勉力壓制著語氣中的顫抖和急切。
同時于心底悄無聲息地吶喊:一定要過五十萬斤!只要過了五十萬斤,我便冒險替飛鴻爭下這單生意!
他相信,以自家恩師的本事,奪回女工是遲早的事。
只是這一期訂單太少罷了,等到下一期,便會增多起來。
若是飛鴻布業上下再趕趕工,未必不能三期完成三百萬斤的訂單!
可這一切的前提是飛鴻第一期得有五十萬斤,否則哪怕他是一郡之守,面對眾多官員,也開不了這個口。
“三...三百萬。”那壯漢跪伏在地,語氣顫抖。
“嗯,三百萬斤...什么!”
此言一出,甄仁義好似被五雷轟頂一般,站在原地,竟是一動不動。
周遭眾多官員也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尤其是從江淮兩郡走出,并提前得知情報的其余九位官員,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可知,欺瞞郡守,乃是大罪!”甄仁義呆愣少頃后,便清醒過來,快步上前,揪起那壯漢的領子,語氣中滿是不可遏制的激動。
“啟稟大人,小人萬萬不敢行那欺瞞之事。”
“這數字也著實是有些駭人聽聞了些,所以小人先后檢查了數遍,耗費了足足半個時辰,前前后后得出的都是同一個數據,這才敢向您匯報。”
此言一出,整個正堂內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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