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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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了!開門賣酒了!”
一聲呼喊傳來,人群便瞬間躁動起來。
因為大家都很清楚,飛鴻的酒,晚了,也就沒了!
飛鴻的伙計們面帶喜色地走了出來,開始主持賣酒事宜,把一位位客人送進酒鋪挑選。
這些日子里,飛鴻的伙計們都很開心。
因為這日子,跟以前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有如云泥之別。
在飛鴻還是柳記的時候,處處被張記壓制,過的是仰人鼻息的日子。
伙計們天天提心吊膽,生怕哪天柳記撐不下去,辭退了他們。
可后來,東家來了!
先是帶領他們釀出三種聞名淮南的新酒,讓飲者無不交口稱贊。
后來又在淮南詩會上擊敗張記酒鋪,徹底揚名!
最后更是占據了淮南整個酒水市場!
短短一個月的時光,他們的日子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這一切,都是東家帶來的!
現如今,整個淮南城沒有讀過書的青壯年,無不以在飛鴻做工為榮。
因為飛鴻的工錢待遇,絕對是整個淮南最好的!
如果家里有飛鴻的伙計,那逢年過節,是能扯上幾尺布,給孩子婆娘做新衣裳的!
如果家里有飛鴻的長工,那隔三差五,是能吃上肉的!
如果家里有飛鴻的釀酒師傅,那就更不得了了!
怕是能有錢送孩子去上私塾!
若是將來孩子再爭氣些,考上個秀才,便是讀書人了!
吹起牛來,也能說得上是耕讀傳家。
以后就不用和自己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在地里刨活兒了!
所以柳記伙計都很感激顧北川,哪怕干起活兒來,也是一個個笑嘻嘻的。
但更感激顧北川的,其實還是張記伙計。
為什么?
因為顧北川給了他們和柳記伙計一樣的待遇!
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兩家之前可是打擂臺的死對頭啊!
張記伙計本以為張記關門后,他們要經歷一段沒工可做的時間。
可沒想到,轉眼就被顧北川招收了。
不僅如此,待遇還和柳記伙計們如出一轍。
這對他們而言,代表什么?
代表工錢不但沒有下降,反而上漲了!
酒鋪倒閉,工錢不降反升,這上哪說理去兒?
顧東家哪里是東家,這分明就是活菩薩啊!
所以不管是柳記伙計,還是張記伙計,現在干起活來,都是分外賣力!
巴不得把飛鴻酒鋪做大做強,因為東家說了,到時候工錢還能上漲。
所以哪怕活兒再苦再累,大家臉上也都掛著笑容。
可是他們笑得開心,有人卻笑不出來。
今日份的酒水賣完之后,客人們非但沒有離去,反而依舊聚在飛鴻酒鋪門口,且一個個的,臉上神色都尤為難看。
很簡單,他們都是沒有買到酒的。
本來沒買到酒沒買到,也不至于聚眾鬧事。
但今天的情況,顯然很特殊。
“飛鴻是什么意思?酒呢?你們新釀出來的酒呢?”有一大漢,在鋪子外等了足足數個時辰,卻依舊沒買到酒,故而怒道。
“這位客人,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飛鴻今天的酒水,已經賣光了。”
“什么?賣光了?”這下子不只是大漢了,而是客人們全都炸了鍋。
“飛鴻是什么意思?多了張記一家鋪子,拿出來的賣的酒反而少了這么多,你們釀酒的師傅是干什么吃的?”
“就是就是,今日我等也是聽說飛鴻第二家酒鋪開業,這才過來捧場。可你們拿出來的酒水,還不夠昨日的多!”
“還有二月春風呢?我家少爺等著這新酒足足好幾天了,說好的今日出售,可酒呢?”
群情激憤,眼看就要引起嘩變,伙計們便急忙安撫起來。
“諸位客人,息怒,息怒啊!今日的酒水確實已經賣完了。”
“若是還想要,只能明兒個趕早了。”
“每天都這樣說,可每天的酒水都那般少!飛鴻是在把我們當猴子耍嗎?”
“是不是大家對你們太寬容了?”
就在伙計們壓不住輿論時,飛鴻酒鋪內走出一個人。
衣袂飄飛,劍眉星目,儼然一副濁世佳公子模樣,正是顧北川!
“諸位,我是飛鴻東家,顧北川。”
“諸位有什么,找我說便是,莫要難為我飛鴻的伙計。”
聽聞此言,伙計們心中又是一陣感動。
瞧瞧,瞧瞧,天底下哪有這般好的東家。
賣酒的客人們聽了顧北川的話,也不再鬧騰,反而變得有些拘謹起來。
樹的影,人的名!
淮南詩會,顧北川以一首《將進酒》力壓四大才子的一幕還歷歷在目,就連白鹿先生也與他平輩相交。
在眾人看來,這可是位有名堂的讀書人!
在他面前,不可失了風骨,丟了臉面。
“顧東家,我等慕名而來,心儀飛鴻新酒——二月春風良久。”
“可不知為何,飛鴻今日不但未曾出售新酒,反而連拿出來賣的酒水,也比不上昨日那般多。”
“飛鴻既然已經接手張記酒鋪,理應多釀些酒水,不知為何會如此?”
“還請顧東家解惑。”
眾人之中,一位身著青衫儒袍的讀書人站出來說道。
聽聞此言,顧北川一拍腦袋,做恍然大悟狀,道:
“原來如此!”
“這位兄臺所說不錯,接手了張記鋪子后,我們釀出來的酒水確實多了不少,而二月春風也早就釀出來了!”
聞言青衫讀書人先是一喜,后又皺眉道:“既然如此,為何不見飛鴻拿酒出來賣?”
“是啊是啊,你說得再好,沒有酒水拿出來賣,也是枉然!”人群中也有人議論紛紛。
“不論是二月春風還是多出來的酒水,通通放在城中心飛鴻酒樓出售。”
“這本是早就定好的事宜,都怪顧某疏忽,一時忘了通知諸位。”顧北川作慚愧狀道。
“飛鴻酒樓?那是何處?”
“可是騰龍酒樓對面那家?”
“不錯,正是。和兩家酒鋪一樣,這家酒樓也是飛鴻的產業。”
聽聞此言,很快便有人消失不見。
知道了賣酒的地方,自然也就不用在此饒舌。
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青衫讀書人也頓時急切起來。
若是去晚了,這才子釀八成就沒了!
“顧東家,那我們就在此別過,日后再一起把酒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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