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村村口，一位戴眼鏡的花裙子婦人站在電動車旁，三十歲左右，樣貌樸實。“何女士？”葉小凡走過來打招呼。這是來應聘會計的人，姓何。“您是葉小凡先生？”婦人趕忙上前。她目光不時撇向葉小凡身后，竄來竄去的黃鼠狼。“它叫小黃，不用擔心，不咬人。和它兄弟，喜歡來村里竄門。”葉小凡順著目光，介紹了一下眉心有白毛的黃鼠狼。路上碰到的，這家伙鬼鬼祟祟，四處翻找什么，找食物？“哦，很可愛。”何金莉若有所思。兩人客套握手，問候了一番。葉小凡令她往村委的方向走去。他跟村長租了間辦公室，前天就找人收拾過了。簡陋是簡陋了點，但電腦、文件柜等一應俱全。“何姐，你之前在哪上班的，工作幾年了？”“南縣利金建筑有限公司，在財務會計方面有6年的工作經驗。”“哦……好像聽說過，為什么辭職？”“對薪資不滿意，其次跟老板有矛盾，前老板太摳，四五年不給漲薪水。”何金莉十分坦誠。葉小凡聽到回答都愣了下。“那都有哪些證書，能否獨立操作電腦……”之后，葉小凡問了些常規問題。了解到大概情況。何金莉經驗豐富，該有的證書都有，是個中級會計師。葉小凡這些天都在找會計。也沒有太高要求，首重人品，其次是工作能力。不過聯系他的人不多，要么是些老頭子，對電腦不熟悉。年輕人很少愿意帶在村子里工作。“月薪5000，公司剛成立沒多久，暫時不會那么快上五險一金。”“5000？”何金莉有些錯愕。“之前在電話里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額……怎么說呢，我以為招聘網站標注的工資一樣，寫著5000，實際面試時，會東扣西扣。”何金莉有些不可思議。是親戚告訴她，桃源村在招會計。掃視辦公室，怎么都不像是能開這么高工資的樣子。這個錢已經高于縣城中級會計的工資一截了。原想著離家近一些，哪怕只有二三千元，她也可以接受。葉小凡隨口回答：“哦，那你大可放心。“目前公司體量不大，只有你一名會計，工作內容比較多，會辛苦一些。“如果沒問題就這么定了，明天就上崗，兩天內簽合同。”葉小凡倒不在意工資給高一些。大概是被摳門老板坑怕了，他很樂意給高于周邊水準的工資。說高，他其實不覺得高。5000元嘛，換算下來，相當于1000顆雞蛋。北山那群老母雞，現在多達9000只，最多能下超過顆蛋。“沒、沒問題。”何金莉著重看了一眼墻壁上嶄新的公司招牌。離開時還跟做夢似的。突然一道黃影，閃了進來。小黃跳到桌面上，手上抓著一塊臟兮兮的硬幣，“咔咔”“不是，你東翻西翻，就是為了撿硬幣？”葉小凡扶了扶額頭。小黃歪著腦袋，又伸了伸硬幣，不要嗎？“你給老媽吧，她應該會很高興。”葉小凡擺擺手。小黃眼睛一亮，跳下去，直奔回家，要給江荷硬幣。“我就說，這幾天它怎么跟賊似得，到處翻。”大概是被老媽夸過吧。葉小凡無語了。“……”何金莉看傻眼了。黃鼠狼這么聰明的嗎？還懂得撿錢？雖說只是一毛錢的硬幣，但也很神奇了。“何姐，你先回去吧，明早八點到這兒來，我把鑰匙給你一把。”葉小凡給了何金莉一把鑰匙。兩人出門。何金莉是紅溝村的，距離很近。以后有她幫忙，葉小凡在財務方面會輕松不少。……葉小凡面試完何金莉回家。萬莉他們還在。“走吧，帶你們去山上玩。媽，我帶她們出去走走。”看氛圍有些安靜。莉主要目的是過來拍攝視頻素材的。“哦哦，好的，那我現在就準備晚飯，早點回來。”人這么多，江荷得提前準備一下。“不用不用，我們等會兒就回去了，江姨不用麻煩。”萬莉趕忙強調，生怕飯做多了。“這么急嗎？阿姨給你做好吃的，你們開車過來，回去挺方便的吧？”江荷習慣性挽留。“老媽，我晚點帶她們在山上野炊就好。”葉小凡想了個折中辦法，正好她們應該也樂意在山上野餐吧。十多號人呢，真要在家里吃飯，挺不方便的。萬莉趕忙點頭，“對對，就按小凡的安排吧。”江荷只好作罷。一行人出了院子，在村里走走停停。主要是萬莉帶的女生們要拍一些寫真照片。“沒想到你這么能折騰，又是養雞又是養小龍蝦……”看著有明顯變化的鄉村，萬莉頗為感慨。遠處一些村民在山上、河溝里撈著田螺。她在葉家了解到了不少葉小凡的近況。“呵呵，總得鼓搗產業賺錢。你呢？脫離星輝傳媒，工作室發展的怎么樣了？”“我還是老樣子，粉絲漲不上去了，只能靠些商單賺點廣告費。“直播暫時沒啥起色，短視頻和寫真照倒是有些前景，和姐妹們靠擦邊球混個溫飽。“如果哪天跟著你養養魚蝦雞鴨，你可別嫌棄。”萬莉半開玩笑道。葉小凡自然不會當真，她們看不上這點收入，也受不了鄉下的苦。下午三點。一伙人在北山山腰的草地上，架起了燒烤爐，弄來一些磚塊，壘起土灶。孫山牛、卓偉等人在美女面前，搶著干活。都不需要葉小凡去催促。葉小凡忍不住調侃：“你們工作要是有這股勁頭，我肯定給你們漲薪。”他往養雞場走去。王春芳、陳大爺和七八個小孩，提著籃子，在草地、林子樹根底下等隱蔽角落翻找著雞蛋。大部分雞蛋，在雞棚里就能找到。少部分需要他們在草地、林子里尋找。這些小孩子玩得還挺開心。“哎呀，你們當心點，又碎了一顆蛋，太浪費了。”王春芳時不時得呵斥一下那幾個毛手毛腳的小孩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圓寸小胖子吐了吐舌頭。“小凡哥哥！”“大牛他弄壞了好多雞蛋！扣他錢吧！”“屁啊，才5個，什么叫好多。”“……”一群熊孩子嘰嘰喳喳，比烏鴉還吵。“你們要不要去燒烤啊？”葉小凡詢問他們。“要去要去。”一個個孩子眼睛直冒光，都要流口水了，蹦蹦跳跳。“春芳、陳大爺，你們也來吧。”葉小凡提上一籃雞蛋，準備再抓上一些老母雞上去。雞鴨魚蝦都有，就地取食材。“我……我就不去了。”王春芳搖搖頭。“沒事，走吧，人多熱鬧。就當員工聚餐了。”“……”幾番邀請，王春芳才羞澀地點頭答應。陳大爺不用催，他想去湊湊熱鬧。空地上，架起篝火、灶臺，葉小凡和卓偉等人，在河邊宰殺雞鴨。魏明開車去了趟鎮子，帶回來不少零食飲料。孫山牛他們回家運折疊桌小板凳和餐具。接近三十號人，在山上野餐燒烤，氛圍熱鬧之極。準備地差不多，剩下的交給他們就好。葉小凡提供人力、食材，哪能繼續給他們燒烤，理直氣壯地躺在草地上。旺財趴在他旁邊。“嗚嗚”鋒牙搖尾巴小跑過來，放下一塊東西。是藍色的飛盤。見葉小凡沒反應，鋒牙伸出大舌頭，就要舔他臉。“唉，你咋就這么煩人呢？”葉小凡側過頭，無奈看著鋒牙特地從家里叼過來飛盤。他拿起飛盤甩手丟出。咻旋轉的飛盤，高高飛起，就像ufo起飛，升空之后，飛出草地，越過松樹林，消失在山一側的竹林中。“看，有飛碟！”“哪呢哪呢。”“飛到竹林里邊去了。”“騙人！”“我真沒騙你，咻地一下，升起來，轉的老快了。”“……”山坡上，幾個小孩子指著飛盤消失的方向。少說飛出了五六百米遠。鋒牙興奮叫喚，全速往竹林趕去。“應該能找到吧？就不知道飛盤壞沒壞。”葉小凡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