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運酒店一樓。
武城雖然人手比較少,但好在及時聚集在了一起。
身穿黑色背心的青城社,像是圍棋里面的黑色棋子一樣,緩緩的將武城的銀蛇社包圍。
“武城,你今天就算死在這里,也不能讓我心頭好受一點。”
麻桿站在黑暗里面,滿臉憂傷。
青城社的小弟們臉上都帶著一絲欣喜,在魔都這個富饒的城市里面,最大的敵人就是銀蛇社。
武城掃了一眼帶著墨鏡的麻桿,嘴角微微上揚:
“冤冤相報何時了?”
這句話倒像是武城自言自語。
“你有臉說出這句話嗎?”麻桿突然沖到了人群里面,一下扒拉開了身邊的小弟,大喊道:
“當初你我說好平分魔都,但因為一條街的利益起了沖突,最后你怎么做的?”
麻桿的墨鏡下面,流出兩行清淚。
“麻桿,我們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報復了我。”
武城說著,臉上流漏出難過的表情。
高大的武城此刻隔著兩排小弟,正對身材瘦小的麻桿面前。
“我報復你?不是你殺了我最好的兄弟,我才殺了你老婆?”
麻桿猛的摔碎了自己的墨鏡,旁邊的小弟看著麻桿生氣的樣子,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聽到這句話,武城滿臉痛苦。
“唉,都是命啊。”
武城看了眼崩壞的銀色吊燈,像極了繁華的都市。
在二樓那個談判的地方因為武城走的太過匆忙,此時燈光還亮著。
一束橘紅色的光芒恰到好處的照到了武城的面前,像是等待著人來表演。
武城掃視了一眼自己視死如歸的小弟,苦笑了一番。
“不要傷害我的兄弟們。”
武城面色堅毅,又帶著一絲傷感。
“噗嗤。”
血肉劃過肌膚,一種獨特的聲音悄無聲息的綻放在黯淡的大廳之中。
“大哥!”
離武城最近的一個小弟最先反應過來,待到他轉頭之時,看到自己的大哥已經側身艱難的站在原地。
他手臂上面的傷口觸目驚心。
武城用口袋里面的利刃,精準的刺穿了自己右手的筋脈。
銀蛇社的小弟幡然醒悟,驚恐的看著武城。
武城右手斷掉了筋脈,像是一條糅卷的蔥葉一樣,軟弱無力的耷拉著。
“麻桿,放過我兄弟。”
麻桿站在黑暗之中,一言不發。
武城苦笑了一番,稍稍蹲下身子,左手輕輕一劃,左腳跟腱像是被一陣疾風吹過。
“當日,是我最先暗殺你兄弟,對不住。”
武城艱難的跪了下來。
周圍小弟一言不發。
青山社的人面面相覷,都在等待著麻桿最后的指令。
“你再斷右腳,今日我就放走你和你的兄弟。”
“大哥,今天我們為你死去,也是死的其所!”
銀蛇社的人都尖叫起來,但沒有勇氣去制止武城。
麻桿淡淡的說完之后,輕輕拂去臉上的淚水。
“算你有點道義。”
武城說完之后,輕輕一劃自己的右腳,頓時癱坐在了地上。
“呵。”
武城艱難的睜開雙眼,猶如一個疾病纏身的老獅子。
“對不起,銀蛇社精英骨干全部匯集于此,我沒有理由讓你們再臥薪嘗膽。”
麻桿鏗鏘有力的說完之后,重新戴上了自己的墨鏡。
“你……”
武城話音未落,突然從二樓飛下一個身影。
武城面帶疑惑,只覺此身影從來沒見過。
“這是你找來的殺手!”
麻桿冷冷笑了一下說道,同時掃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小弟。
在社團混日子,最忌諱的就是暗殺。
所以剛才麻桿說出武城暗殺青山社成員的時候,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這就是用來激怒自己小弟的借口。
“兄弟們,剛才我被此人追殺,就是武城招來的人!”
麻桿大聲喊叫著說道,同時猛的一揮手,穿著黑色背心的小弟們瞬間一擁而上。
“武城竟然找人暗殺!”
小弟們猛的圍了上來,銀蛇社成員面無懼色,依然屹立在原地。
葉琛面帶微笑的看了一眼二樓的王柔,正擔憂的看著自己。
葉琛皺了皺眉頭,一彎腰扛起了地上的武城。
“不好,這人想逃跑!”
麻桿尖聲叫道,同時想要起身去阻攔葉琛。
葉琛回頭微微一笑,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攀墻爬到了二樓。
“給我打!”
麻桿瞬間暴怒,想要阻止葉琛但沒有葉琛的身手。
青山社小弟視死如歸,為了武城的安全,跟銀蛇社扭打成一團。
葉琛瞟了一眼王柔,正在焦急的打電話,但武城已經氣息奄奄,隨時都可能失去生命。
武城強健的身體之下,暗紅色的血液朝著四個方向蔓延開來,王柔瞟了一眼,立馬把臉扭了過去。
葉琛知道此時最好父女兩人團聚,識趣的走到了一邊,看著下面的人搏斗。
雖然青山社以多打少,但銀蛇社像是拼盡了最后的力氣,靠著最后的決心,硬生生和青山社打了個難解難分。
葉琛微笑著看了一眼樓下血肉橫飛的打斗場景,臉上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栗。
“我們父女兩人,足足六年三個月沒見過面了。”
武城面帶苦笑,極力用僅存的左手支撐起身子。
“對。”
王柔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
雖然自己是武城眼里的叛逆少女,也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父親倒在面前竟然是如此的難過。
“哈,我估計快去世了,最對不起的還是你啊,柔兒。”
武城微笑著摸了摸王柔的頭,王柔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你為什么,要走這條路?”
王柔使勁錘了一下地板,絕望的哭喊著。
武城堅毅的臉上顯露出一絲難色,隨即緩緩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道;
“對不起,我口袋的錢包里面,有一封給你的信。”
說完之后,武城緩緩閉上了雙眼。
王柔捂住了自己的臉,淚水從蔥白的手指之中滲透出來。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