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和家航出去喝點，你們不用等我了。”
李家航除了背鍋，還有一個作用，就是魏老板出門的借口。
男人嘛，幾個月沒見，同哥們聚一聚，喝點酒，理由還算是正當。
至于劉施施娘倆信不信，說穿了就沒意思了。
魏老板在金陵規規矩矩了幾個月，已經表現很好了，上億的新家剛住著，很多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晚上知道回來就行。
出了門，魏陽下意識的松了松領口，感慨一聲：“可算是自由了。”
李家航瞥他一眼，打趣道：“孩子爹不好當吧。”
“不好當。”
懷孕的媳婦得哄著捧著，家里還有一個丈母娘，方方面面都得顧忌一二，壓抑憋屈不至于，人家娘倆挺善解人意的，但肯定沒有以前那么自在。
“咱倆是真去喝點？還是你另有約，有約趕緊走，別上回似的喝到一半把我撂了。”
李家航很有經驗，顯然沒少被魏陽當工具人放鴿子。
“找個會所，連吃帶喝，再泡泡澡按按摩，解解乏。”
魏陽這回也不全是拿李家航當工具人，起碼確實想和哥們聊聊天，主要是發發牢騷。舒緩一下壓力。
“得，我又成你情緒垃圾桶了。”
“別扯淡，誰特么上回和媳婦吵架喝多了拽著我嘟囔了一個多小時，當時我說啥了。”
“行行行，聽你的。”
魏陽兩人來到一個私人高檔會所，先去泡了個澡，然后按了按，最后來了個火鍋汾酒。
“舒坦。”
吃了兩片毛肚，又干了一口杯汾酒，魏陽愜意喊了一聲。
李家航都覺得他有點過了：“施施懷孕，你不喝酒就算了，吃個火鍋你至于嗎。”
“怎么不至于，施施懷孕，她媽管著她不讓多吃火鍋，她不吃，我也不能吃，聞到味了又得鬧，我想這口都快一冬天了。”
魏陽對火鍋觀感其實還好，喜歡吃，但也談不上特別熱愛，但架不住劉施施天天念叨想吃火鍋，愣是把他給弄饞了。
“該，誰讓人家懷你孩子呢。”
李家航幸災樂禍，魏陽看了其一眼：“甭高興的太早，你早晚也有這天。”
“我知道，但我就受一回罪啊，某人不知道得受幾回。”
魏陽：“……”
“伱信不信我給你媳婦發微信說你帶我來會所洗澡按摩。”
李家航馬上滑跪：“哥，我錯了。”
嘴仗是贏了，但好心情沒有了，魏陽咬了一口牛肉丸：“航兒啊，你說這事我怎么給麗影和我爸媽說啊。”
“不是說讓我給你背黑鍋嗎？甩唄，我又不是沒背過。”
嘴上罵罵咧咧，但真該背黑鍋的時候，李家航也從來沒含糊過，魏陽什么好事都想著他，替兄弟扛個雷算什么。
炸死了玩蛋，炸不死就接著扛！
“沒用，把你舍出去也就分些火力，大頭還是得我自己面對。”
別的鍋能甩，劉施施肚子大了魏陽怎么甩鍋。
什么李家航出主意先瞞著其實不重要，趙麗影早點知道晚點知道也無所謂。
關鍵是劉施施在她前面先懷了孩子，這才是最要命的事！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李家航抿了一口酒：“這種事越拖越麻煩，要我說你直接交代了唄，無非是受點皮肉之苦和冷臉子，嫂子還真能因為這事和你掰了，那豈不是白白便宜施施。”
魏陽的幾個女人里，李家航叫嫂子的不少，特別是當人面，都是往高里喊，大家高興。
但私下里，李家航以此為稱呼的，基本只有趙麗影一個人，劉施施偶爾有這個待遇。
這點之前也說過，以此為例也能看出來，李家航更偏向于誰。
但再怎么偏向，也只是偏向，如果魏老板有需要，李家航永遠站在他這邊。
魏陽從李家航這話聽出了情況，眼前一亮，親自起身給李家航倒了酒。
“你接著說。”
他這個兄弟表面憨厚，可不是蠢，有些時候，也能出一些大智若愚的好主意。
李家航夾了一片藕，宛若諸葛附體：“你們家這點情況，我自認還算了解，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
“老魏，你現在就是當局者迷，或者說，你能看出來，但顧慮太多，所以總是東想西想，躊躇不定，干擾了你的判斷。”
“實際上，這事咱們往深了挖，施施懷孕了，慌的不是你，而是嫂子。”
“你想想，她得知施施懷孕，怕不怕施施拿孩子做點什么，就算不能逼你結婚，借此和叔叔阿姨打好關系，她也受不了。”
“所以這事她知道了，會怒會氣更會慌，表面上是你犯錯，但主動權卻在你手里。”
李家航的一通分析，聽得魏老板忍不住搖頭：“你小子要是哪天變渣了，得比我還不是東西。”
后者憨憨一笑：“你少糟蹋我，我才不會對不起我老婆。”
魏陽是不懂這個道理嗎，李家航都能想明白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一方面是當局者迷，心生猶豫，另一方面就是覺得這么干太卑鄙，不想這么算計趙麗影。
然而他不愿那么想，但潛意識卻是這么干的，他的倚仗和布局也大致是這個路數。
魏陽有時候自己都鄙視自己，腳踩幾條船的渣男都當了，還腆著臉拿自己當好男人。
李家航這話算是揭開了魏老板的內心，魏陽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聊，反而催起了李家航。
“我這都計劃“二胎”了，你也得努努力，我還等著你閨女給我當兒媳婦呢。”
提起這個李家航就氣得咬牙，莫名其妙他閨女就沒了：“你就不怕你生個閨女，給我當兒媳婦。”
“不怕，我閨女不嫁人，到時候我給她招贅，你兒子到時要是成功，還是進我家門。”
李家航都想提著面前的火鍋潑這王八蛋一臉，特么的欺人太甚。
吃完了飯，李家航回家打游戲，魏陽則發了兩條微信，坐車來到云華府。
王運萍沒在家，據說和鄰居一起去美容院了，老魏同志大冬天叼著個煙斗在涼亭喝茶逗狗。
“爸，你不冷啊。”
“屋里悶，我抽口煙就進去。”
魏陽琢磨過味來了：“我媽不讓您在屋里抽煙。”
“知道還問。”
老魏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吐槽：“你說你媽是不是更年期又犯了，那么大的別墅，我抽煙哪就熏著她了，老娘們一點不講理……”
魏陽可不想聽他們老兩口的恩怨，連忙轉移話題：“你不是不愛抽煙嗎？怎么玩上這個了。”
果然，一聽兒子問這個，老魏拿著煙斗顯擺上了。
“一個朋友好這個，我覺得有派頭，便跟著學了學，怎么樣？有沒有腔調。”
魏陽失笑，或許是因為沒孫子，老兩口閑著沒事，只能自己開發愛好。
老魏同志來魔都這幾年，種菜、養花、釣魚、收藏、旅游、文玩什么都嘗試，有的三分鐘熱度，有的還真成了喜好。
魏陽一般也不管，只要不涉及違法犯罪和影響身體健康，老兩口愛擺弄啥擺弄啥，省得向他要孫子。
玩煙斗雖然不利于健康，但也不是什么大事，魏陽自己還抽雪茄呢。
“我記得別人還送我幾個煙斗，您要喜歡，回頭給你拿來。”
雪茄和煙斗雖是兩個派別，但有些人兩個都抽，魏陽也抽過煙斗，但覺得這玩意太麻煩，試過幾回就撂了。
有人給魏陽送禮的時候，想著他抽雪茄，便試探性的送了一兩個斗，零零散散也積累了點存貨。
魏陽本來就當是個手工玩意放著，現在老頭喜歡，就孝敬給他吧。
“那敢情好。”
老魏同志很高興，他撿兒子的“破爛”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次次都是好東西，拿出去在朋友那輕松裝逼。
“麗影最近來家了嗎？”
“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只要人在魔都，最起碼每周來一次，有時候一周來幾次，這還不算單獨約你媽出去，就上個星期，娘倆還出去逛街了呢，我這身羽絨服就是她們買的。”
老魏同志談起趙麗影，雖沒有到王運萍那種將其當親閨女的地步，但也能看出來，對這個兒媳婦很滿意。
人心都是肉長的，幾年積累，趙麗影把老兩口拿捏的死死的，真不是誰生個孩子就能一下子把人籠絡過去的。
況且，趙麗影也不是不能生。
就算老兩口要緊孫子，愛屋及烏之下，最喜歡的大概率還是趙麗影的孩子。
所以趙麗影或許會慌，但也不是毫無底氣，魏老板非常相信，她要是哭著找老兩口給她做主，老魏和王運萍真抽他。
嗯，至少王運萍肯定是要給趙麗影個說法的，老魏還能商量。
“爸，我朋友還說給我留了一個康熙的官窯，哪天帶您看看，您要是喜歡，咱就留下。”
“是嗎，太好了……”
老魏高興的不行，然后突然神情一變，微微給魏陽拉開了距離，面帶警惕。
“你小子今天怎么無緣無故對我這么好？”
“您這是什么話。”
魏老板一臉冤枉：“我孝順您的東西還少啊，之前的文玩古董漁具種子什么的，不都是我給您淘換的。”
“是你淘換的不假，但我總覺得你這次有點過于殷勤，又是煙斗，又是古董的，我總覺得不踏實。”
“咱們父子相疑到這個程度了嗎？”
魏陽傷心欲絕：“我這不是想著好幾個月沒回來，咱爺倆好好親近親近嘛，我媽管你管的嚴，你手上不富裕，我當兒子能眼巴巴的看著嗎？”
一邊說，魏陽還摸出一張銀行卡，塞到老魏手里：“里面有個一二百萬，我媽不知道，您先拿著花，花完我再往里面打。”
老魏像燙手似的把卡扔到涼亭的石桌上，整個人一下站起身來，退后兩步，破口大罵。
“我就知道你小子沒憋好屁，連你親爹都算計，又是古董又是銀行卡，你到底闖了多大簍子？”
“沒多大事，您先坐。”
魏陽扶著老魏坐下，拿著卡往老魏手里塞：“這真是我孝敬您的，您先拿著，咱爺倆別這么外道。”
老魏拿著卡有些猶豫，但還是把卡放在石桌上，用兩根手指搭著，謹慎表示。
“你先說什么事。”
他要是能辦，這錢他就拿著，不能辦，父子之間還是明算賬的好，免得他被連累。
“爸，不能光看錢啊，咱爺倆小三十年的父子情誼，啊，我的老父親，我最疼愛的人，人間的甘甜……”
“別嚎了，說事。”
老魏忍不住踹了魏陽一腳，后者這才住嘴，收起了嬉皮笑臉，神情變得凝重。
“爸，您要當爺爺了。”
“真的！！！”
老魏一屁股把石凳都撅倒了，整個人踉蹌了一下，扶著桌子，不顧魏陽得攙扶，振奮的催問。
“真的假的，什么時候的事？你小子別騙我，哈哈，我終于要當爺爺了，哈哈哈哈。”
老魏同志樂的語無倫次，哆嗦著往口袋里摸手機：“不行，我得趕緊給你媽打電話，你媽知道肯定樂瘋了，哈哈哈，我有孫子了。”
“您先別著急。”
魏陽攔住了興奮的老爹，哭笑不得道：“我話還沒說完呢。”
“你說你說。”
老魏根本坐不住，整個人在涼亭轉圈，恨不得拿著大喇叭，向整個小區召開了自家的大喜事。
“孩子他媽不是麗影。”
一句話，就把老魏給弄醒了，他剛才光顧著高興了，沒反應過來，本能以為是趙麗影懷孕，現在明白了，要是小趙，應該是小兩口一起來報喜，魏陽也不用求他辦事。
“孩子她媽是誰？”
“施施。”
老魏一屁股坐在另一個石凳上，幽幽嘆了口氣：“麻煩了。”
一想到趙麗影知道這事的反應，以及家里為此引起的一系列變化，老兩口夾在中間如何為難，老魏血壓都有點高。
“爸，你得幫我啊。”
魏陽求救，老魏氣得捶了他幾下：“平時怎么跟你說的，管住那二兩肉，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氣歸氣，親兒子和親孫子在這，老魏也不可能抽身事外，相比于趙麗影，他再愧疚，還是要站在兒子這一邊。
“說吧，你想我怎么幫你。”
“很簡單，到時幫我圓場說話，我媽要揍我的話，您也得攔著點。”
“行，還有嗎？”
老魏答應的很爽快，甚至覺得要求有些簡單，就算魏陽不給他打招呼，到時他也會這么做的。
“謝謝爸，還得是您。”
魏陽感激涕零，把銀行卡放到老魏同志的兜里，表示古董隨后到賬，然后不在意的加了句話。
“還有一個小忙，回頭我媽要問，我就說施施懷孕這事先給您匯報了，您幫我兜著，所以她不知道，麗影那您要是方便，幫我掩護一下更好。”
“行……等等。”
老魏本以為是今天這碼子事，他比王運萍更早知道，但很快品出不對勁，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施施懷孕多久了？”
“不到四個月。”
老魏沉默片刻，從兜里掏出銀行卡，摔到魏陽臉上，轉頭就走。
“我今天沒見過你。”
“爸，父親、爹，說好的父愛如山呢，一生要強的爸爸，我是你的驕傲嗎？你還在為我擔心嗎……”
一個煙斗狠狠摔在魏陽腳下，眼看著老魏同志已經開始摸腰帶了，哼哼著《父親》的魏陽閉上了嘴，心里記小賬。
“讓你狂，回頭我兒子出生，你排最后一個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