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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我一個出家道人,要忍受這等腌臜之音。”
被問心锃亮光頭擋住視線的小白,瞬時呲牙,目露兇光。
像是炸了毛的貓,頃刻卷在箭尾上的刀盒大開,四刀齊出。
出刀速度極快,刀刃劃破空氣的刀風之音獵獵作響,與屋內水流聲,琴瑟和弦。
“哎,砍不著。”
“還是沒砍著。”
問心身法極為玄妙,完美避開了小白的每一刀。
來回數十個回合,小白見完全砍不著,氣的將刀往刀盒一收,一個躍身跳到梧桐樹椏之間藏了起來,眼不見為凈。
“有意思。”
問心望著貓在樹椏之中的小白,眼中興趣極盛。
他自域外歸來,三年時間都在酆都城,整夜都是站在酆都城的城墻上觀望著那些魔物,但從未見眼前小魔娘這般,竟是有著屬于人的特質。
“尾巴露出來了。”
問心一語出。
小白掉落在泛黃梧桐葉外的箭尾,‘咻’的收了進去。
翌日,初升暖陽。
在這冬日里,愜意洋洋。
烈陽城中,一覺醒來的屁民,全然不知昨夜發生了什么,只是發現城門封閉,大批的禁軍在城中各處搜查。
登仙樓,小院東屋。
楚辭已經起了,緩步走出。
身后榻上,青雅蓋著楚辭那件紫貂大氅,呼吸微勻的熟睡著,玉足自膝蓋在外,臉上有著一絲殘余的熱烈紅暈。
楚辭走出屋外。
他對天發誓,昨夜真的只想給青雅療傷,絕無半點其他想法。
誰知這‘素女針’竟有激起女子心中情愫之效,難怪只能對女子使用。
若是對男子,那畫面,楚辭不敢想象。
而情愫已起,反正都已經下了那么多針,再多一根粗些的,倒也無妨。
反正,都是穴。
“昨夜睡得可好?”
屋檐下,問心一襲白羽衣,靠墻環抱著雙手,見楚辭出來,打著哈欠抻了個大懶腰。
“聽了一宿?”
“倒也沒有,你也就堅持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小時。
正常情況下,男同胞都要膜拜了。
這光頭一看就是未經人事,只會嘴炮。
楚辭望向藏在梧桐樹椏中的小白,抬手一招,小白‘咻’的便是躥下,一躍來到楚辭身前,任由楚辭摸了摸她的腦袋,箭尾快樂的搖了搖。
“去蕩秋千吧。”
捏了捏小白的臉蛋,小白乖乖的點頭,朝著問心呲了呲牙,然后三兩步躍回秋千上,輕輕搖蕩。
“她的情況很不錯。”
問心看向秋千上的小白。
“嗯。”
楚辭并不否認。
小白的性情顯然比之先前活潑了許多,情緒表達也多了很多。
等自己踏入極道宗師,便用‘七七回魂針’試一試,看能讓小白再恢復幾分人性。
“你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
“但你要告訴我,你要我這一滴心頭血做什么。”
楚辭望著蕩秋千的小白,出口問的則是身邊的問心。
似是知道楚辭要問,問心抬起頭,望向這初雪之后的暖陽晴天。
“楚居士,你可信天命。”
沉頓片刻后。
“我幼年時,剛拜入師尊門下時的那一晚,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個老頭告訴我,世間有一仙人,可直上云霄下九幽,可移山倒海肉白骨,可取敵首級于千里之外。”
“所以我踏遍山河,走過九州,只為尋到這位仙人。”
“這一滴心頭血,便是為了驗證我的猜想。”
楚辭的眉頭,逐漸皺緊。
這光頭的意思是說,他楚九歌就是那位仙人。
上云霄下九幽?肉白骨活死人?取人首級于千里之外?
扯什么淡,我連大火球之術都不會,屁的仙人。
這光頭莫不是在夢里被傳銷了。
“找到之后?又如何?”
在楚辭心中,這光頭已經被標上了‘大忽悠’的標記。
問心那雙桃花眸子,這一刻,第一次,沉默了。
“請仙人,為一人改命。”
楚辭瞥了眼身邊問心,抬手而過,一根銀針沒入心口,霎時又收回,一點心頭血在這針尖懸浮。
“我不信天命,只信自己。”
深沉之色在問心臉上只有片刻駐留,接著便是那標志性的微笑,白袖一揮,將楚辭的這一滴心頭血收起。
“仙人改命,并非易事,至少現在這仙人還做不到。”
“不過,小道愿意等。”
你等不起。
這句話,楚辭沒有說出口。
的確,楚辭曾經認真思索過,隨著這個世界的進度不斷往前,詭異版本接連躍遷,那勢必這方世界的實力天花板也會不斷往上突破。
甚至于達到問心口中所說的‘直上云霄下九幽’。
可,這需要時間。
楚辭長生不死,有這個資本可以等。
這問心光頭用什么等,他已經沒頭發了,也沒法熬。
“有客來訪,小道就先走了。”
問心桃花眸朝楚辭拋了個‘媚眼’。
接著一個輕躍,身若蟬翼而起,幾個呼吸便是消失不見。
可就這一眼,看的楚辭心頭一顫,心想這貨長得跟娘們似得,這取向不會也有問題?
‘咿呀’一聲,院門開了一條縫。
只見戴著白銀面具的洛之玉跟做賊一般閃了進來,然后將院門緊閉。
這家伙,算是有點腦子,知道登仙樓是安全之地,沒有在城中瞎跑亂竄。
“你那位族弟怎么樣了。”
楚辭瞥了眼洛之玉。
“他沒事,那小子雖然看起來壯憨緩慢,實則身法當世一流,估計這會已經出城了。”
洛之玉取下臉上面具,左臉有著一道血凝不久的傷口,面色憔悴,神色極為凝重。
昨夜入宮接應靈樂公主的十二人中,除卻他和洛之河之外,全部戰死,其中有他的一位族叔,一位族兄。
以及,他的父親洛云楓。
然,在洛之玉臉上,楚辭看見的惟有剛毅。
這是真正經歷過血與火洗禮的男人,頂天立地。
縱是天塌,亦是以力扛之,戰至最后一息。
洛之玉踏步來到楚辭身前,莊重抱拳,大拜。
“楚兄是我青國恩人,我代青國,謝過楚兄大恩。”
“你們接下來準備怎么做。”
楚辭注視著洛之玉,其實從剛知道洛之玉計劃的時候,楚辭就已經斷定過,這計劃成功不足萬一。
然洛之玉等人,依舊是義無反顧。
如飛蛾撲火,去撞那萬中之一,就像當年青國太子翊征召義士入嬴刺殺一般。
“回青地,散盡家財,募軍復國。”
洛之玉的聲音,極為堅定。
“嗯。”
楚辭只是微微點頭,并未再說什么。
這些人與嬴之間的國仇家恨,早已是不死不休。
“楚兄,公主她怎么樣了?”
說著洛之玉繞過楚辭,一把推開門。
楚辭霎時一愣。
收槍太快。
青雅的衣服忘給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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