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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詞,楚辭都沒有說謊。
只是從‘公主們’口中說出的順序不同,一般都是先以驚嘆語氣說出后面那個‘堅硬如鐵’。
等到抜無情之后,再痛哭流淚的點下‘3000已收款’,然后將枕頭甩飛,罵上一句鐵石心腸。
純粹的金錢交易,為什么要摻雜感情?
“楚兄,你平日里都是讓小白待在院中,這次怎么反而把她帶進烈陽宮了。”
洛之玉忍著刺鼻的血腥氣,將這紅木盒中的主材取出,只能硬著頭皮來練那「血引」之丹。
畢竟若是不按量交出丹藥,會引起丹樓內的其他人注意,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丹樓之中,常駐有一位極道宗師。
云中君吳福的同門師妹,陰陽一脈的大司命。
對于洛之玉的這個問題,楚辭選擇了沒聽見。
他帶小白入烈陽,單純只是為了安全,烈陽宮內高手眾多,畢竟現在小白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小宗師,而自己的實力只有下三天,勉強能和中三天剛一剛。
真要遇到什么問題,有小白在,逃生的希望會大上許多。
畢竟自己又不是洛之玉這個土豪,連金縷衣都能穿上。
稍作深呼吸。
楚辭一揮手,他與洛之玉之間的屏風便是合上。
接著從懷中取出一方精致木盒,其內裝著君澤所贈的那一株千年火靈芝。
他要將這株千年火靈芝煉化成丹,如果順利的話,服下這火靈芝所煉之丹藥,一兩年就能夠達到小宗師的境界。
光陰如流水而過,從指縫悄然逝去。
這一煉就是六個時辰,當楚辭收爐的時候,已然是入了夜。
依烈陽宮禁,入夜不可進出,故而丹樓內的煉丹長老,若是在入夜前還未離去,就只能在丹樓內過夜,且只能在丹樓附屬的這個院子活動。
倘若隨意出去,則會被定為刺客,禁軍可當場誅殺。
起身,楚辭瞥了眼屏風另一側的丹爐,爐子早已經熄火。
洛之玉像是有急事,在日落之前就已經出宮去了。
對于洛之玉這小子,楚辭知道這小子有什么在瞞著自己,比如他那個計劃,顯然就是糊弄自己,所說的半真半假,楚辭則是一字不信。
不過楚辭也不在意,他只要能從中受益即可。
至于其他,作為合作伙伴,交易上的事能幫就幫一把,若有風險,轉身便走。
“十二枚,一個月一枚。”
將爐內的赤紅丹丸用白瓷藥瓶收起,楚辭走到窗邊,緩緩推開窗。
小白則是跟在他的身側,任由月光灑落在臉,那張可人的小臉寫滿了呆萌。
背負雙手,眺望遠方。
登仙樓所設立的丹樓,位置處在后宮之畔,從這丹樓之上,能夠看見后宮中的每一處宮殿。
據說,這是始皇特選的位置。
一是為了確保煉制給始皇的丹藥,在出爐之后,能夠第一時間送至始皇圣前。
另一點,則是同時具備護駕之用。
這也是陰陽大司命常駐丹樓之內的原因所在。
諸多宮殿樓閣,楚辭看到了一抹極為亮眼的紫色,那是一處宮殿院內的小林子。
“幽羅宮,祁云樹。”
記得先前洛之玉講述蓋命過往之時,提過這幽羅宮內鎖著一位當世美人,祁國公主憐月。
“十年之期。”
楚辭有些好奇,再過兩年就是蓋命留下的十年之期。
不知那個時候的蓋命,是否會再闖這烈陽宮,是否又能將心中摯愛帶離這方牢籠。
從這丹樓望去,這烈陽后宮之地,一方又一方的院落宮殿,看似精致,實則是一間又一間牢籠,鎖著一個又一個寂寥空洞的靈魂。
一道琴音,從這后宮之地飄出。
傳至丹樓,已然是很輕很淡。
楚辭聞聲望去,那是一處很偏僻的宮殿,毗鄰丹樓不遠,只有剛入宮,還未被始皇臨幸的女子才會被安排在這種地方。
燭光搖曳,遠眺透過那模糊的油紙窗,楚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撫琴身影。
“青雅。”
“果然與猜的一樣。”
一個女子,甘愿進入長樂樓這等風月之地。
靜待時機到來,進入九公子湖萊府邸,然后通過湖萊敬獻美人討好始皇帝,進而進入烈陽宮。
其最終目的是什么,不需言語。
嬴滅六國,留下的仇怨太多了。
這青雅雖然與他有過一夜露水,但楚辭絕不可能因為這一夜露水去賭命。
更別說他這條命,無限壽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與選擇,作為過客,可以參與,但不能為之抉擇。
“小白,睡覺。”
楚辭折身,來到煉丹爐旁,盤膝而坐。
從裝著火靈芝丹丸的藥瓶中倒出一顆,抬手吞了下去。
烈陽后宮,少使院。
剛入宮的女子,都會照例被冊封一個‘少使’的頭銜,這是后宮妃嬪八等中最低的封位。
等到被皇帝臨幸之后,再看是否把皇帝伺候的心情大好,冊封新的封位。
對絕大多數入宮的女人來說,機會,只有一次。
少使院內最左的一間單院。
錚錚琴音,便是自這坐小院而出。
半圓月掛在天際,一團霧云正從前飄過。
有著一道黑影,以極高的身法潛入這少使院內,院外的禁軍侍衛絲毫沒有察覺。
黑影如鬼魅一般游走在這院內,精準來到這一處單院窗邊。
輕叩窗戶三下。
頃刻后,屋內琴音漸熄。
“窗未關。”
一道輕盈聲傳出,這黑影當即推窗入內,動作悄無聲息,連院外的草都未曾拂動半分。
屋內。
青雅撫琴而坐,望著眼前叉腰大口喘氣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似一路通行順滑,實則已經緊張到了極致。
“洛哥哥既來了,何不坐下喝杯茶。”
微笑起身,青雅來到桌邊,為黑衣人斟上一杯茶。
只見這黑衣人拉開遮臉的黑布,露出一張年輕俊秀的臉。
赫然是,洛之玉。
洛之玉沒有喝茶,而是單膝朝青雅跪了下去。
“洛氏洛之玉,拜見公主殿下。”
青雅倒茶的手微微一頓,神色黯淡。
“洛哥哥不必行禮。”
將倒好的茶,遞給洛之玉。
“國已滅,何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