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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東屋。
楚辭盤膝在床榻。
“八脈通了兩脈。”
楚辭回想起剛才邋遢老頭說的話,這么看來,自己的確是處于修煉的進程之中。
通脈就是打通體內八脈,八脈皆通之后就是洗髓了。
深吸一口氣。
楚辭再次運起通仙箓,睡前運轉幾個大周天,已經成了習慣。
半個時辰之后。
“胖子。”
楚辭習慣性喊了聲。
接著一頓,皺起了眉頭。
往日這個點的胖子,還在屋里琢磨兩人切磋的小人圖。
呼……
長呼了口氣。
楚辭告訴自己,他要習慣這種離別。
他的壽元無盡綿長,這種事情以后少不了經歷。
翌日,楚辭先是按照邋遢老頭的交代,在小院的地上用石灰勾勒了一個丈寬的印記。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一只蒼鷹從天際落下,徑直落在了梧桐樹枝上,一雙鷹隼緊緊盯著楚辭。
這只蒼鷹就是半個月來把王胖子饞的口水直流的那只。
難怪一直在這登仙樓上空盤旋,原來是在等著傳信。
楚辭將兩根邋遢老頭的白發,分別綁在蒼鷹在左右鷹腿。
蒼鷹撲閃了下翅膀,隨后便是騰空沖天而起。
新入西屋的少年推開了門,有些局促的摸著后腦勺。
“楚師兄好。”
“你叫什么名字。”
楚辭看了眼這少年,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
“我叫陳旭。”
“陳旭。”
十天后。
月色深沉,靜謐若水。
小院,梧桐樹下。
王富貴的小墳包旁,多了一個新的小墳包。
甲三號地牢,子時。
楚辭將新到的一批藥童安排好之后,就在邋遢老頭的牢房前侃大山,子時隱匿在暗處的「眼」都合上了,不用擔心被盯梢。
“老朽平生見過天賦最強之人,只用六個月就通了八脈。”
邋遢老頭咬著楚辭給他帶的燒餅,直把對面牢房的老哥們看的口水三千尺。
‘六個月,那我一個月通三脈什么水準?’
楚辭瞥了眼這老頭。
修煉通仙箓整一個月,楚辭八脈已經通了三脈。
按照楚辭自己的估算,能夠在三個月左右做到八脈皆通。
“那個人是誰?”
楚辭隨口問道。
“自然是老朽。”
邋遢老頭得意一笑,露出那口大白牙。
嗯,沙比。
“老頭,跟你打聽個事,這云中君是什么境界?”
楚辭的發光面板中有著「至惡之人的頭顱」「吳福」。
收集神器材料這件事,楚辭這些天思索了一番,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去試一試。
畢竟按照一般的設定,這種神器都會在關鍵時刻起到大用處。
就算自己短時間不是云中君的對手,但是可以撿尸啊!
自己要的只是吳福的頭顱,又不是非要親自干他,再說挖墳的事也不是不能干!
“為何要告訴你。”
邋遢老頭哼哼了兩聲。
“好香!”
老頭眼神一直,一只雞腿在楚辭手里晃了晃。
“半步大宗師。”
邋遢老頭想也不想開口,接著一把奪過雞腿,大口咬了起來。
“大宗師?”
見楚辭臉上的疑惑,邋遢老頭咬了塊肉,嘿嘿一笑。
“極道之境,為當世武道之最,然世人不會滿足于當下,必然會想盡辦法繼續提升,比如八十年前,那時的先天境就是極致。”
“所謂大宗師,其實是一個還未完全定義的更強境界,但不可否認的是,如老朽和吳福這廝,實力確實比極道宗師要強上那么幾分,故而稱得上一句半步大宗師。”
楚辭琢磨了會,他問過老頭,尋常人達到極道宗師需要花費多久,老頭給他的答案是極道宗師得看氣運,運氣不好一輩子也達不到。
‘老子壽元無限,熬個一百年總能等到氣運,一百年不夠,那就兩百年。’
楚辭隔著監牢拍了拍老頭的肩膀。
“老頭,你最近看起來有些腎虛,牢房苦悶,但也要節制雙手。”
說罷,楚辭回了小院。
其實有一個問題楚辭沒有問。
十天前就已經給老頭兩個徒弟發出消息了,既然他這兩徒弟都是當世宗師級的劍客,為什么現在還不出手來救人?
云中君并沒有達到大宗師,半步大宗師只是比極道宗師強上幾分,兩個徒弟聯手,沒道理怕才對。
更何況,現在的云中君還跟著始皇在東巡,壓根不在登仙樓。
回到小院。
楚辭看了眼西屋的新客,又瞥了眼王富貴旁邊的墳包。
這一次,他感觸淡了很多。
為了不讓自己有過多情緒波動,對這些新客,楚辭展露出來的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每天清晨修煉縱橫劍術,然后修煉通仙箓,休息一會后再練鬼谷吐納術,接著又繼續修煉通仙箓,然后縱橫劍術。
日復一日,秋去冬華。
十二月末的天,已然有著雪花飄零。
始皇三年末,始皇結束第二次東巡回到烈陽宮,次日下令加征三十萬民工修繕始皇陵,民生哀怨漸起。
而距離楚辭進入登仙樓,已經過了四個多月。
又是清幽一夜。
“飛虹貫日!”
楚辭手中木棍刺出,他的身體速度竟是驟增,頃刻跨越數丈,而在木棍上串著七片落葉。
“不錯,比之前多了一片。”
“就是進境速度太慢了,前面一個月通了三脈,后面用了將近三個月才打通到第七脈,按照這個速度,通八脈需要五個月時間。”
而在梧桐樹下,王富貴的墳包后,規律排著七個墳包。
“楚大哥!”
一道倩影,自夜色下快步入院。
楚辭收起手中木棍,看向來人。
這是七天前來的西屋新客,藥童中極為罕見的女娘,性子乖巧,相貌可人,今年才十六歲。
因為長相白凈,就喚一聲小白。
盡管楚辭對她已經很冰冷,這女孩卻是仿佛看不見一般,左一個楚大哥右一個楚大哥,每天為楚辭準備好早中晚飯,更是為楚辭洗衣縫補,疊床鋪被。
“老伯,老伯要不行了。”
小白喘著氣。
楚辭沒有說話,沉默走出了小院。
甲三號地牢,邋遢老頭的監牢。
楚辭看著靠坐在墻的邋遢老頭,上身有著五道空洞的血口,他的五臟皆被挖走了。
“你來了。”
邋遢老頭耷拉著眼,煞白的褶皺老臉揚起笑容,一如往昔。
“嗯。”
楚辭靠著監牢坐了下來,從腰間遞給老頭一個酒葫蘆。
邋遢老頭接過酒葫蘆,發顫的手遞到嘴邊,狠狠的嘬上了一口。
“呼…舒坦。”
老頭哈哈一笑。
“老朽知道你一直很好奇,為何吳福那廝一直留著我,為何我那兩個徒弟不來救我,為何我明明擁有半步大宗師的實力,卻無法突破這地牢。”
邋遢老頭笑著。
楚辭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吳福之所以讓我茍活半年之久,為的是在一年歲末,魔氣最為昌盛之際,以我五臟為藥煉丹,助他沖擊大宗師之境。”
“而我的兩個徒弟,他們都有各自的使命。”
“至于為什么我不離開這地牢,說來也是可悲,老朽雖有一身修為,可縱然是極道宗師,只要碎了琵琶骨,任由通天之力也是無法施展。”
說著老頭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楚辭這才注意到,邋遢老頭的兩邊肩膀都塌陷了。
“你我相遇,是緣。”
“小兄弟,你資質絕縱,此生未來的路還很長,就讓老朽,再最后助你一臂之力。”
“也算,報了這壺酒之情。”
邋遢老頭耷拉的眼神,霎時凌厲,一指點在了楚辭眉間,整個地牢在這一刻都是有著呼嘯的勁風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