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帝國主城，港口。
這里平日相對冷清，除了銀松島的人往來之外，也就是一些走水路更快的周邊村落會選這條道，往往都只有大船小船兩三條，沒什么人光顧。
但今天卻不同，一大早這里就烏泱泱擠滿了人，說是萬人空巷都不為過。
大家都來送別自己的家人了——莫說王庭騎士，教廷教義也從來不禁婚娶，出征之人大多都有自己的妻兒老小。
而這也是大家第一次面對“遠征”這樣的事情，以往王室設立騎士團，教廷設立神官教士，再怎么提升武力，說白了都是兩股政治勢力之間的明爭暗斗，屬于窩里斗。
如今卻是抵御外敵，性質完全不同——很多人別說出海，有沒有離開過主城去往周邊的郡縣都兩說呢，就算準備的再充分，心里也難免會忐忑緊張。
“阿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娘等著你回來……”
“娘……”
“小美，等我討伐海神回來，我們就結婚！”
“嗯，我等你……”
可不敢亂說啊，可不敢亂說……站在船上聽著下面人立FLag立的飛起，許時流汗黃豆，這是可以說的嗎？
不過他突然也有點感慨，華蘭帝國的人算是第一次出海，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去，讓這么一勾，難免也想起了還在夜罪之城的諸位。
比如好姐姐蘇琳啊，小寵物林月啊，還有唐霜，當時臨行前她還說呢，等他回去后，就把自己給他什么的……
哎？這是不是也算Flag？這種事情不要啊！
失算了失算了，早知道走前就該把她嗯嗯啊啊到下不了床才對……
傷感的不止他一個，一旁的夏可安也悶悶的，“好久沒有傻兔子的消息了，她應該還活著吧？”
傻兔子說的自然是顧怡，看得出來，雖然平時斗嘴斗得兇，但有些友誼似乎就是這么建立起來的，當然了，可能和老阿姨的本性也有關系，她似乎就喜歡和小一點的相處，估計是能找到一點孩子王的快樂？
“我也很想她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聯系上。”
夏無憂也被調動起了情緒，一家三口在一起集體Emo。
“……不會很久的。”
最終還是許時先平復了心情，嘆了口氣道，“澄澄已經去處理基站搭建的事情了，我們回來前應該就能落成。”
倒不是說現在聯系不了，可惜在海上搭建的臨時信號塔都是簡易版的，最多就是拍電報的級別，只能做一些簡單的文字交流，對于早就習慣通訊手環的他們來說，顯然遠遠不夠。
說曹操曹操到，說話間，就看到有人急匆匆擠開人群，提著兩個箱子來到了許時一行身前，“許先生，這是江夫人托我轉交給您的，還好趕上了，萬幸。”
這人也是當時被他們救起來的銀松島人之一，論資排輩算是潘誠的親信，許時微微頷首，接過了箱子，“有勞了。”
打開一看，第一個箱子里面放著一套戰衣，以及一柄嶄新的合金戰刃。
衣服顯然不是給許時穿的，他也穿不上——這是江澄澄自出海以來就一直在忙活的，為夏無憂專門設計的專武。
夏小貓原本就習慣于輕便的外骨骼機甲，而不是作戰隊那樣的重甲，江澄澄自然也會選擇延續這個設計方向。
里面還附帶了手寫的說明書，算是更詳細的介紹。
許時粗略的翻了翻，發現她借鑒了很多華蘭帝國的工藝，比如選材上就很大膽的放棄了大部分夜罪之城慣用的復合材料，轉而選用了華蘭帝國特有的一種異獸皮革作為主體，按她的解釋來說，這種材料無論從延展性，防御力，甚至舒適度都更勝一籌。
包括配套的合金戰刃也是一樣，比原來那把更細更長，血槽部分則是填充了一種幽藍色的液體。
這是華蘭帝國獨有的「銹霧」礦石，開采出來就是這樣的液態，「銹霧」濃度也不輸「被遺忘者」生存區的礦石，除了稀有昂貴沒有別的缺點。
這種材料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能更好的建立和使用者本身的鏈接——這也是這套專武主要的加持方向，通過對使用者能力的進一步延展，來最大程度的放大異能的優勢。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夏無憂以前和唐霜battle的時候，就有過一刀收縮爆炸物的精彩操作，那就是她能力的體現而不是武器有多厲害，如今配合這柄新刀，施展這樣的操作將會更加絲滑。
這種靈感同樣來自于華蘭帝國——這里的人科技水平不高，但是對升格異能的研究卻要更為透徹，他們的武器大多也采用了這種思路，將其作為導體，而不是單純的作為武器使用。
用一種更優雅的說法，就叫做人劍合一。
這套戰衣也是一樣，江澄澄將原本外置骨骼的部分改裝成了納米級的內部集成電路，相當于嵌了一大堆「雙生」進去，按她的說法，模擬測試后，減輕重量的同時，提升個人敏感度的效果甚至還要更好。
“提升敏感度？”
許時很夸張的“哦”了一聲。
“去死。”
夏無憂紅著臉給了他一拳，“你腦子里能不能裝點好？”
許時哈哈一笑，再不學無術他也知道，此敏感度非彼敏感度，主要是指反應力這些在戰場上舉足輕重的因素，和好妹妹沈沁身上那個不一樣。
但是調戲她是很有趣的事情，皮一下很開心的。
“……那我去換上試試？”
夏小貓也不會真對他生氣，白了他一眼注意力就全在這套裝備上了。
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新衣服呢？尤其這還不單純是衣服，而是她期待了好久的專武……說實話她其實對許時手上的「玉京」眼饞了很久，能瞬間讓人突破一個層次的裝備，誰不想要？
而等她回了船艙換好衣服出來，上身的效果更是讓人驚嘆不已。
說是用的獸皮，但許時怎么看都感覺更像絲制，只有上身要害和腿部能凸顯出皮革獨有的質感，其他部分則是緊緊貼在身上。
和她以前的輕甲一樣，這套戰衣同樣是漆黑的暗色系，也延續了以前那緊身衣的感覺，將她健美玲瓏的身段完美的勾勒了出來。
鑲嵌在戰衣內的集成電路，具體體現出來則是如同花紋一般優美，隨著她自己的操控，還會隱隱散出幽光。
配套的衣物還有戰靴和護目鏡，以及一雙帶扣的露指手套，又為她增添了幾分凌厲和干練，氣質更上一層樓。
她像個戰神，還是最美的女戰神。
好家伙，颯的人頭昏……許時感覺自己都有點挪不開眼，發自內心的贊嘆道，“很好看。”
一旁的潘楓更是早就成了星星眼，以前只覺得師傅是個大美人，沒想到還有這么帥氣的一面，女孩子都有愛美之心的嘛。
“油嘴滑舌。”
夏無憂自己也很滿意，但還是輕啐了一口吐槽道，“這衣服又不是用來好看的。”
許時笑了笑，這話的確沒錯，他也毫不懷疑江澄澄的技術，有了專武加持，夏小貓的異能怕是都能直接從A飛躍到S級去。
更不要說她還提前注射了「升華II」，本來突破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雖說二者相加也沒法能讓她一舉達到SS的水準，但S估計是有的。
換言之，不知不覺中，她似乎就成為了團隊中毋庸置疑的最高戰力……
包括這套裝備本身的意義也不容小覷，這可是夜罪之城和華蘭帝國科技結晶的第一份成果！
有了這個先例，之后的專武只會越來越強。
“既然不是為了好看，那就再加一件。”
小小在內心震撼了一下，許時取了件風衣披在了她身上，“喏，這樣就徹底完美了。”
以前雖說也是緊身衣，但好歹還有外骨骼機甲覆著，這套戰衣他卻打心眼里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看就可以了嘛……男人的占有欲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好。”
夏小貓頓了頓，主動穿上了風衣，摘下護目鏡插在胸前口袋，眼神中滿滿都是柔和。
就這一個細微的動作，給人的感覺又是判若兩人了。
“話說我看澄澄姐沒有給它取名字……你取一個？”夏無憂想了想又問道。
“嗯……就叫「素威」，怎么樣？”
許時思索片刻后道。
這算是延續了專武系列的名稱，他的「玉京」是蛇的雅稱，「素威」則指代老虎……說她像只小貓咪，真認真起來又能輸老虎幾分？
“只要是你取的名字，都可以啦。”
夏無憂沒有意見，或者說與其一定要個名字，她更喜歡的是許時為其取名字的儀式感。
和她膩歪了兩句，許時又打開了第二個箱子。
這里的東西就比較簡單了，一套用給「玉京」做再填充的子彈和力場發動裝置，還有幾封信箋。
子彈同樣采用了液態「銹霧」技術，威力肯定不會弱……倒是信箋讓許時更有興趣，洋洋灑灑寫了十多頁，全是江澄澄對許時出征前的關切和問候。
過分了過分了……許時暗暗汗顏，你給夏無憂的說明書才寫了三頁不到哎，說是關切，反倒更像是情書了。
察覺到周圍不怎么友善的目光，許時還是打算先收起來，路上再慢慢品讀。
“辛苦了。”
他微微一笑，也從懷里取出了一封信遞給了來人，“那就麻煩將這個帶回給她。”
這次的出海航路不經過銀松島，許時也沒打算讓江澄澄隨行……也不能總是膩在一起，出海的同時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嘛。
不過他這顯然也是早有準備——倒不如說這種互通信件的交流方式對他來說也很有趣，可以好好體驗下車馬慢，一生只愛一個人的感覺。
“還有你倆啊，有沒有什么要帶回去的？”
做完這一切，許時又朝著楓與玲兩姐妹招了招手。
一同來的同樣有潘誠的信，當然他關心的自然是女兒們了，小姑娘們也不用他提醒，早就有一肚子話想和父母分享。
其實許時都沒想讓她倆跟著一起，討伐海神少不了危險，但她們也不是溫室里的花朵，對此的態度倒是很堅決。
“應該的，那我即刻啟程。”
信使接過信件小心收好，同時也對著許時深深一禮，“還望諸位一路保重。”
許時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當然希望對方能平安歸來，能凱旋就更好了。
“說起來，我們都不在，留下澄澄姐一個人在島上可以嗎？”
夏無憂突然想起，“她不善戰斗，我總是有些擔心。”
他們都在帝國主域，誰想做小動作都不容易，但現在集體出海，就怕有人會借機生事。
“問題不大，真要說有誰會這么做，恐怕也只有教廷了……但他們現在也是觀望態度，多半做不出來這事。”
許時笑著擺了擺手，“就算他們真的不要臉，也有葉珊珊陪她一起，程古劍那邊也會有所照應的，不用這么擔心。”
“甚至程古劍做壁上觀也無所謂，她離開主城之前，我就已經把海上那些作戰隊的指揮權移交給了她。”
真要說的話，那十幾艘被他隱藏在海上的戰艦，才是許時最大的底牌，只要有這個在手，江澄澄絕不會有什么問題，她又不是小傻瓜，知道怎么保護自己。
當然了，能平安無事最好，他也不想這么快暴露這張底牌，不過要是真有人不長眼，讓他們見識下什么叫噩夢纏繞也不是不行。
聽到他這么說，夏無憂也就放心了。
看得出來，她和江澄澄的關系是越來越好了，甚至一口一個澄澄姐都叫的順口……這未必是真承認你老大我老二，但總歸是一種體現。
送走信使沒多久，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嘹亮的喊聲，“女皇陛下到——”
剛才還熙熙攘攘的人群，聞言頓時安靜了大半，集體單膝跪地，迎接著她的到來。
東方曉今天的排場相當大，穿著相較初見時更為雍容華貴，在一眾臣子和騎士的簇擁下，緩緩來到了港口前。
“平身。”
她微微頷首，看著眾人淡淡道，語氣中天然帶著威嚴，和之前那個稍顯活潑跳脫的小女皇簡直不是一個人。
看得出來，身為一個帝王，該會的基本功她也很是嫻熟。
“眾卿愿為討伐海神盡心竭力，朕心甚慰。”
她緊接著又道，“就要靠你多多照顧了，古劍大公。”
“臣定不負陛下所托。”
程古劍趕忙應道。
“吾皇萬歲！”
不知是誰帶頭，就見到大家又對其群起而拜。
“還有許使者……你們并非帝國子民，但朕也希望你們平安歸來，屆時兩邦定然永世修好。”
“多謝女皇陛下。”
許時本來待在自家艦船上，但出于禮貌做樣子也得來客套一下。
這話其實昨天在校場她就說過一遍了，如今再說意義卻不同——這算是向天下表明了態度。
貿易站開張的時間不長，很多人對他們這些外鄉人也是懵懂，有些人天生陰謀論，下意識就會覺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一點很容易就能看出來——讓江澄澄和于星川換班的時候，指揮艦就已經開過來了，這幾天沒少有人對其指指點點，要不是程古劍提前派人看守，誰知道會節外生枝冒出什么事情。
她這樣公開表明態度，也算是給大家吃了顆定心丸。
當然了，她這么做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宣告他許時和王室是同一陣營，華蘭帝國畢竟不是王室一家獨大嘛，明里暗里是有很多人不服的。
他們信服的自然是另一股勢力，說話間就聽到另一聲呼喊，“圣女殿下到——”
這下場面徹底安靜了。
教廷的排場不比王室小多少，準確來說是勢均力敵——就見到在紅袍神官的保護下，一個蒙著面紗的少女緩緩而來，圣殿騎士團則分立兩側，和她一起到了港口。
“參見圣女殿下——”
這里不乏教廷的狂信者，下拜參拜的架勢一點不弱于剛才人們參拜東方曉。
賽臉來了。
許時心里頓時萌生出這樣的想法。
的確如此，政治勢力的斗爭往往體現在方方面面，真要上綱上線，拜你的人比拜我的人少一個都大有文章可做，這所謂的戰前動員自然也是如此。
不過是許時的話，他的注意力更集中在圣女本人身上——光看身材肯定是個好妹妹，但是蒙著臉就難說。
他不信神，自然對這套不感冒，沒準是因為你長得丑才要遮臉呢，對吧？
當然，就算這位圣女美若天仙也沒所謂，他也算是閱女無數，不至于看到一個漂亮的就走不動路，相比之下，如何處理平衡和這兩方之間的關系才是更重要的。
“圣女殿下。”
東方曉點了點頭，“討伐海神本是王室職責，沒想到教廷也愿意貢獻出一份力量，這真是讓朕很欣慰。”
這話其實很有意思，潛臺詞就是你教廷也算是我王室麾下的一部分了……果然，明爭暗斗存在于各個角落。
“參見女皇。”
蒙著面紗的圣女聲音清脆，說出的話倒是不卑不亢，“維護帝國安定本就是教義的一部分，我們又怎么會袖手旁觀？”
言外之意就是這是我們自己要做，和聽不聽王室的話沒半毛錢關系。
許時懶得聽她們在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陰陽怪氣，更多還是想吐槽。
說起來這都快中午了，大家一直不出海不就是等著你們在這里說廢話么？搞得和上學時開運動會一樣，說是三天五天，實際上頭半天總是要交給校領導說廢話，還不給玩手機看漫畫，煩內……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又臭又長的講話才終于結束，眾人也都紛紛上了船，只等著指令一到，便揚帆遠航。
王室的船只自然是精心打造過的，不光是銀松島的技術，江澄澄臨走前也提供了一些小小幫助，比起之前潘誠他們的木船，不知道氣派了多少。
教廷的船也很好認，船體刷的雪白，船頭上還都擺了塑像，說是帝國民眾信奉的神主……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光彩熠熠的。
不過很有趣的是，和他許時這兩艘艦船相比，無論王室還是教廷，都有點被壓下去一頭的感覺……
很多民眾之前圍觀，也都是好奇這奇怪的龐然大物究竟出自誰的手筆。
羨慕去吧……許時倒是挺享受這種感覺，他也當然不會去坐別人的船，當即便打算重新回去，他甚至都不用等什么指令，哥們是外鄉人，哪里用得著聽你們的吩咐？
只是剛準備登船，就聽到有人叫住了他，“許使者請留步。”
轉頭一看，是個身著盔甲的紅發女子。
“閣下是？”
許時眉毛一挑。
“圣殿騎士團長，秦一言。”
紅發女子一臉嚴肅，聲音也很低沉。
“失禮失禮。”
許時象征性行了個禮，“閣下找我有何貴干，替你的下屬出頭么？”
“這倒不是，洛宇的事情我已經聽聞，并非全是閣下之過。”
秦一言搖搖頭，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我只是好奇，閣下來自外邦，可信神否？”
“不信。”
許時微笑著搖了搖頭。
“……心無敬畏，果真蠻夷。”
紅發大姐姐沉默片刻，看著他冷笑了一聲，旋即擺了擺手，揚長而去。
有病吧？
許時眉頭皺起，要說理解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和教廷之間的關系當然好不到哪去，總不能指望誰都和陸白巖那樣笑臉相迎。
只不過專門找過來就為了嘲諷一句？誰給你慣的毛病？
好的，標記為壞女人。
許時從不否認自己是個小心眼，你沒問題他都可能找點問題收拾你呢，更不要說這種主動過來跳臉的家伙。
反正和教廷之間還有的周旋，到時候慢慢收拾咯，他也不著急。
心里這樣想著，轉頭他卻看到眾女都在用古怪的眼神審視著他。
“干什么？你們也來？”
“沒什么啦，就是好奇你的桃花運怎么這么好，是個漂亮姑娘都要來和你說兩句話。”
陰陽話自然是謝清焰來說，那表情和當時他編排小女皇時，夏無憂她們的反應一模一樣。
“你哪只眼睛看出這是桃花運了？”
許時白了她一眼，“這就是傳說中的醫者不自醫是嗎？”
“難道不是？”
狗女人反白回去，“恐怕心里已經對她有想法了吧？”
“想揍她一頓算不算想法？”
許時沒好氣道，“我是那種人嗎？再說了，紅頭發也不是我的菜好吧？”
這話顯然沒什么說服力，大家還是一副“真的嗎我不信”的表情。
這其實也怪不了她們，當時說起小女皇東方曉的時候，這貨也是一樣的說辭，結果誰知道對方真就和他描述的分毫不差？這下不得不懷疑你了。
“……行！”
被她們盯得不爽，許時也莫名來了火，“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
“除非她反剪雙手，跪在我面前求我對她那啥，否則想都不要想，這總行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