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作者：納米悠悠球
船只揚帆起航，朝著華蘭帝國主城進發。
“所以你怎么就又收了兩個徒弟啊？”
看到許時帶著潘楓潘玲兩姐妹，謝清焰一手托腮，以一種譏笑的目光審視著自己的好未婚夫。
“糾正一下哦，是一個。”
許時趕忙擺手，“我只有小玲一個徒弟，小楓跟的是無憂，我充其量是人家師爹。”
“有啥子區別哦？”
狗女人很是不屑，“你收和夏無憂收難道不是一樣？俗話說的好，要想學得會，就和……”
不光她一個人是這種表情，江澄澄也沒好到哪去，就比她收斂了一點點，臨走前留守銀松島的于星川和葉珊珊也差不多。
沒辦法，誰讓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許時的人性究竟是什么樣。
哪怕夏可安都沒忍住呢，神情古怪的凝視著自己的壞爸爸，就差沒脫口“哦”出來了，意識到自己現在應該是天真無邪的乖寶寶后，才趕忙換上了甜美的笑容。
“滿嘴順口溜，你想考研啊？”
許時無奈扶額，哥們的道德底線在你們眼里到底有多一文不值啊？“倆小丫頭片子的醋也吃，你們是否有點？”
咱又不是岳持正那種具有古怪癖好的猥瑣老頭，差不多得了。
“哈哈。”
謝清焰卻是不依不饒，扯扯嘴角干笑兩聲，信你個鬼。
無差別吃醋是這樣的，自己得不到就生怕別人先她一步，小心眼一覽無余。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許時趕忙叫停，恨不得找個「緘默」塞她嘴里。
這明明是個很好的事情，往小了說算是幫了朋友的忙，帶著他的孩子們去見世面開眼界，往大了說這算是夜罪之城和華蘭帝國開放交流的第一步……怎么看都是里程碑一般的大功德，怎么到你嘴里就變了味道捏？
“那你倒是收個男徒弟給我看看啊。”
狗女人兩手一攤，道理誰不懂？但在這方面真的很難相信你哎。
“這你就得找潘大哥了，問問他怎么沒生個兒子。”
許時沒好氣的把倆小丫頭拉到一邊，“以后記得離她遠點哈，這人腦子有問題。”
孩子們純潔著呢，再讓你給帶壞了……對了這家伙是不是還經常控制不住會說臟話來著？好家伙更得離她遠點了……
“沒關系啦師爹，在家的時候，爹和娘親們之間也總會拌嘴吵架的！”
大咧咧的潘楓壓根不放在心上，反而覺得這樣的互動溫馨有趣，在這樣的氛圍里學習，哪里會有不輕松這一說嘛。
潘玲卻笑不出來。
乖徒弟對自家師傅雖然尊敬，可也深知對方哪里是看上去那么爽朗陽光的人？
師傅對自己的開導有幫助不假，磊落大方的承認自己不是好人也是真，但他那一團漆黑的內心是躲不過去的，免不了會下意識的有點害怕，還不是保持敬畏的那種。
且，師傅好像真的很好色來著……偏偏謝清焰的內心她感受不到，一時間也不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還是在以開玩笑的方式說出真話。
要是她說的是真的，那師傅就真的是想把自己和姐姐……嘶。
長年接受負面情緒，她可真沒許時說的那么單純，一不留神就會胡思亂想。
就這一會，乖徒弟腦袋里已經蹦出了很多奇奇怪怪且少兒不宜的畫面。
比如被師傅按在墻上壁咚。
比如被師傅挑起下巴對視。
比如被師傅扒下褲子打屁股。
比如被師傅用棍子挑起來……
啊！救命啊！
單純的小楓姑娘哪里頂得住這樣的畫面，小臉頓時漲紅，猛地低下了頭。
冷靜，冷靜。
這都是自己想的，未必是真的，老毛病又犯了，按師傅教的，泰然處之，泰然處之……
……個鬼啊！
對和自己無關的事情當然可以泰然處之，可這件事不是自己當主角？
那是不是該考慮考慮，怎么做才讓自己不吃虧才對？
比如我在上面……不對！
潘小玲，你沒救了！
乖徒弟又開始覺得自己這個能力真是太糟糕了，還不如姐姐那種粗神經笨蛋呢，至少不會被這種沒來由的煩惱所困擾。
“嗯？臉怎么紅了？”
許時沒太在意她的內心活動，見狀只是好奇問了一句。
他還真沒想到自己這個文靜內向的便宜徒弟其實心里污得很——換成夜罪之城的女孩子倒是說得過去，但銀松島民風淳樸，環境不同不能一概而論嘛。
他只覺得乖徒弟多半是被狗女人的虎狼之詞嚇到了，賞了她一個白眼，你就作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謝清焰反白回去，毫無愧疚之心。
“沒，沒事……”
潘玲也不好真說出來，只是拍了拍臉，讓自己看起來盡量正常一點。
“沒事就行。”
許時點點頭，拉著她的手認真道，“說起來，剛才你拜師拜的倉促，我似乎也沒給你個禮物？”
“不，不用的，師傅同意帶我們一起，我，我已經知足啦……”
乖徒弟腦子里一團亂麻，哪還顧得上想這個？聞言也只是機械般的推辭。
“就像你父親說的，一碼歸一碼。”
許時搖搖頭，從上衣內袋中取出一個東西塞給了她，“喏，我出門倉促，身上也沒什么好東西，這個你先拿著吧。”
“這，這是？”
他的態度強硬，小徒弟也沒法拒絕，但她很好奇這是什么？首飾？看起來像個吊墜，就是沒配鏈子……
嗯，見面禮是項鏈？總感覺有點奇怪啊，是師傅家鄉的習俗嗎？
這個想法蹦出來，她更不知所措了。
胡思亂想的人是這樣的，看到什么都會不自覺自行腦補。
但像是夏無憂，江澄澄夏可安她們，當然知道許時給潘玲的是什么。
你拿「信標」當見面禮？！
好家伙，你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
這東西有多逆天她們心里門清，不是靠這個沈河的死期至少提前一半年……沒記錯的話就剩下一次能用了？但那也很了不起好吧？
尤其江澄澄還知道這東西仿不出來，當時暴亂結束塵埃落定后她還專門研究過呢，但這是沈河老爹沈天鴻的能力所化，屬于一種很獨特的存在，以現有的技術還真造不出來。
所以你真的對這個便宜徒弟很上心哎，該不會是真的……原本誰都拿謝清焰的話當玩笑聽，現在倒是有丶相信了。
哪怕一直和眾人保持距離的沈沁都有點按捺不住，恨不得一個惡狗撲食把「信標」搶過來，那是哥哥的東西！你憑什么送給別人？！
但迫于許時的淫威，她也只能強忍著不發作，在心里默默咒罵鄙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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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時毫不在意，好歹是自己第一個徒弟，沒準是最后一個也說不好，當然要給點好東西才行，不然讓隔壁老外看到還以為我收不起呢。
“喏，我給你說這個東西怎么用哈。”
他很耐心的給潘玲科普了一下用法，“你是「升格」，啊不，「神選者」對吧？那你應該知道怎么調動體內的「神息」，要是遇到緊急情況，就……喂！你有沒有在聽？”
“有的有的！”
乖徒弟被他嚇得一激靈，慌慌張張站直了身子，“我很認真的，絕對沒有想以后孩子叫什么……”
“蛤？”
許時黑人問號，果然被狗女人帶壞了……“聽好了，我就教一次，學不會以后死了也沒人管你！”
“是！”
不得不說，呵斥對潘玲更管用，她總算清醒了一點。
了解到「信標」的用法后，她更是有點感動，這怎么聽都是很厲害的東西吧，師傅就這么送給我了？
他是個好師傅哎……
許時這邊師慈徒孝，倒是讓夏無憂有點難做。
她也給自己的徒弟準備了禮物來著！但這么一比就有點拿不出手的感覺了……
可惜她也沒什么別的好東西，只好硬著頭皮叫來潘楓，遞給了她一把嶄新的合金劍。
“這個……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啊。”
夏小貓還有點不好意思，“先收著吧，等回了夜罪之城給你換新的。”
“不用啦師傅，這個就很好，我很喜歡！”
潘楓眼睛都直了，她是心大且很容易滿足的孩子，尤其這禮物還對她胃口，感激都來不及呢……這比自己那把木劍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謝謝師傅！”
她這態度讓夏無憂欣慰不已，這孩子還是很單純可愛的嘛。
“哎要換的要換的。”
江澄澄笑吟吟走了過來，她也喜歡這樣干凈的孩子。
畢竟，那也曾是她的模樣。
“等回去我親自給你改裝一下吧。”
她也拿出了點自己的心意，將兩把小手槍一左一右交給了楓與玲兩姐妹，“目前就先拿著這個，也算是我當師娘的一份心意。”
這同樣是好東西，是「蛇環」在暴亂后才研發出的最新款武器之一，「火蛇」，威力大還小巧便攜，臨走前唐霜還專門訂了一批，說是要給市政廳和稽查局的武裝人員做點裝備迭代。
倆小丫頭欣喜不已，收了這么多禮物誰不開心？
“謝謝師……嗯，謝謝師娘！”
潘楓鞠躬道謝，“我叫你師娘可以的吧？”
其實也沒毛病，總不能叫師叔？誰讓師爹和爹一樣不止一個妻子呢……
“但只叫師娘也好像不太合適哎……額，您和我師傅誰大誰小啊？”
她想了想還是試探著問了一下，熱血笨蛋又不是缺心眼，素養還是有的，禮數要周全嘛，還有一個謝清焰呢，都叫師娘不是亂套了嗎？
夏無憂和江澄澄對視一眼，顯然被這個問題弄得有些尷尬。
“直接叫謝師娘不就行了？”
許時一錘定音，順便點了點自家乖徒弟，“還有你夏師娘，以后就這么叫。”
“是。”
潘玲乖巧點頭。
“至于她……叫阿姨。”
許時又看向了謝清焰，眼中閃過幾分狡黠。
“嗯？！”
謝清焰正吃瓜看戲呢，一時間還愣了一下。
許時你要死是吧？她們都是師娘我就是阿姨？
未婚妻不是妻？非要特殊對待是要鬧哪樣？現在不是答應和我一起看星星的時候了？果然只有沒人的時候才會想起我是吧？
“謝阿姨。”
楓與玲姐妹恭恭敬敬改了口。
狗女人差點哭出來，你們都是小豬！
但她還不能發作，甚至還得強顏歡笑找點禮物送給她們，不然就真是小心眼了……
她完全沒想到報應來得這么快，送完見面禮跑一邊生悶氣去了，討厭的是葉珊珊不在身邊，都沒辦法拿她發泄。
許時都快笑出湯姆叫了，讓你嘴賤，再給你許老爺作一個試試？
“還有我呢！叫姐姐！或者叫師姐也行！”
可惜敗犬壞女人是沒有人理會的，夏可安的聲音很快蓋過了她。
“姐姐？”
潘楓潘玲異口同聲，叫你姐姐可還行？你明明是個小不點，比我們小好多呢。
“那我不管，必須這么叫！”
白發蘿莉將頭一仰，“我是爸爸的女兒，你們不叫師姐叫什么？”
許時滿頭黑線，老阿姨你入戲太深了吧？別到時候改不過來了……
楓玲姐妹也不計較，反而覺得她很可愛，“嗯嗯，小師姐。”
“為什么要加小？”
“因為你真的很小啊。”
潘楓心直口快，笑吟吟伸出手想抱她。
“……我才不小！”
夏可安鬧了脾氣往后一退，總感覺突然看到了某只許久未見的討厭兔子。
當然了這倆不太一樣，顧怡那小丫頭是蔫壞，這個是天然呆……但討厭是一樣討厭的！
她這個人是這樣的，我可以裝嫩，但你不能說。
“好啦好啦，小師姐就小師姐嘛，可安乖哦。”
夏無憂為自家姑姑的幼稚舉動感到抱歉，一把拉過了潘楓，“我教你怎么用這些武器吧，這和你的木劍不同，用不好會傷到你自己的，得好好掌握才行。”
別的不說，那柄合金劍就很有講究，不光是單純的劈砍，調節模式發射暗器拆分組裝什么的，那都是學問。
包括手槍，夏小貓自己也不是只靠戰刃劈砍的類型，遠近交叉才是全面型戰士，既然要教就要負責任好好教嘛。
“是，師傅！”
潘楓點頭如搗蒜，她也對這些武器很感興趣，尤其是手槍，在島上父親和叔叔們會用但不讓她碰，她早想試試看了。
果然哦，跟著師傅拜師學藝是正確的！中肯的！一針見血的！
才出來半天就有這樣的想法，不知道潘誠聽后會不會感慨一句女大不中留。
二人去船尾的甲板修煉去了，留下來的小玲妹妹見狀也扯了扯許時的衣角，“那，師傅，我們是不是也用功課要做？”
“……你說得對。”
許時點點頭，“那就開始我們的第一課吧。”
“嗯嗯。”
乖徒弟相當期待，總是胡思亂想到底不是好事，像昨天那樣開導啟發才是她拜師的理由。
“給你出道題哈。”
許時稍加思索，開始了人生中第一次授課，“說，一輛失控的火車正在行駛，行進的軌道上有五個人被綁起來無法動彈，很快就要被火車創死。
而你站在改變軌道的操縱桿旁。如果拉動操作桿，火車將切換到另一條軌道上，但是另一條軌道上也綁著一個人，那么，你該怎么辦？”
“唔……我有個問題。”
“你說？”
“什么是火車？”
小玲姑娘眨巴著眼睛問道。
“額……”
許時無語住了，這才想起來傻徒弟的知識儲備有些匱乏，索性拿了紙筆，畫了個示意圖，讓她更直觀的了解了什么是電車難題。
“這樣么……”
潘玲認真了起來，“那我會……”
改變軌道？那還是要死人啊……可什么都不做死的人更多，好像更不好……
“師傅，這里面有沒有壞人啊？”
“沒有，都是無辜的好人。”
許時搖了搖頭，“你就當成是銀松島上的人，和你的關系都很好的那種。”
“那這……”
聽他這么說，乖徒弟瞬間有點慌張。
那不是逼著自己殺人么，為什么要這樣啊……
“有答案了嗎？”
“沒，沒有……”
小姑娘一個勁搖頭。
“沒有就去想，想明白了再來找我。”
許時笑笑，揮手把她晾在一旁，留她一個人糾結去了。
“……壞爸爸對這個徒弟也太殘忍了吧？”
夏可安鉆到他懷里，略帶嗔怪的問，“這問題我聽了都不知道該怎么做，人家還是小孩子呢。”
包括他昨天對潘玲的開導，本質上都是直接讓她面對這種很殘酷的話題。
“這話你來說可太違和啦，老阿姨。”
四下無人，許時也換了更順口的稱呼，“你要是知道她的能力是讀心，恐怕就不會這么說了。”
“讀心？就是阿錦那個？”
白發蘿莉瞬間警覺，也不和他打趣逗悶了。
她冰雪聰明，一下就猜到了前因后果，“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的心理太過糾結陰暗，總得想辦法糾正過來才好。”
許時并不否認，“現在培養好她的心態，總比以后真遇到了不知道怎么做要強。”
“也對。”
夏可安不置可否，“所以你是真的打算好好培養她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誰都知道讀心是個多恐怖的能力，尤其老阿姨的感觸更深，不管她認識的文如錦到底是真是假，總歸也是她曾經的好閨蜜嘛。
那時候她就知道，如果是社交場合的話，讀心可比她的預言更管用，也就是阿錦不喜歡這些勾心斗角，否則夜罪之城里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
“那當然了。”
許時認真的點點頭，小姑娘的確很有培養價值。
她不像她姐姐那樣喜歡戰斗，這能力也決定了她肯定會朝著自己這個方向發展。
甚至她的先天條件還比自己好呢——小許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自己對人心的洞悉更多側重于察言觀色這一類的分析，而潘玲則是實打實知道他人的內心想法。
知道你內心的弱點再直接進攻，想要掌控或者摧毀某人無疑會變得更簡單，還不會出錯。
許時也不覺得依賴這種能力有什么問題，有捷徑能走就沒有必要再去費心費力兜圈子，豈不是更好？
他甚至都有點后悔了，早知道還不如等等呢，把她這個能力移植過來，到時候直接化身惡墮大王，比現在這不上不下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吃，那就只能退一步求其次，把徒弟帶出來就行，當個外置異能也很不錯。
“難怪你對她那么好呢。”
白發蘿莉在他懷里蹭了蹭，感慨道，“動機不純哦。”
“怎么和爸爸說話呢？”
許時皺眉，“我不是真的在好好教她？又癢了是吧？”
夏可安搖頭晃腦，也沒說不是呀。
她其實很清楚，小男孩看著戲謔輕佻，實際上要做什么事情比誰考慮的都認真，從他對潘玲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他對這件事很認真。
但是嘛，皮一下也很開心不是嗎？
“你知道的，我這人沒什么朋友，我也懶的和人交朋友。”
許時靠在躺椅上嘆了口氣，“但既然是朋友，人家把孩子托付給我，我就不能敷衍了事。”
“嗯嗯，爸爸很棒噠。”
老阿姨瞇起眼睛，但也不禁有點感慨，說到底你也不是什么好貨，再用心認真教，天曉得潘玲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沒準又是一個翻版許時呢？
“算了算了，那我問你個問題。”
夏可安暗暗嘖了兩聲，一個就夠了不得了，再來一個這個世界怕是要亂套吧？不對已經亂了……
她不想再往深處想了，索性岔開了話題，“剛才你給你徒弟的題目，你自己的答案是什么？”
“我？”
許時頓了頓，然后露出了笑容，“我的答案是，看我心情。”
“既然一定會死人，那要是我心情好，死一個總比死五個強，怪也只能怪把他們綁在軌道上的人，怪我算怎么回事？”
“那要是你心情不好呢？”
“我會想辦法把六個人放在一起，然后一塊創死。”
混亂邪惡的樂子人是這樣的（doge）
且，許董表示最近這么溫馨的日常哪是他該過的日子？
該搞事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