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作者：納米悠悠球
說是許時這段時間被“讓”給了蘇琳和顧怡，但實際上要和他道別的又何止她倆？
反正沒過多久就有個罪城的電話找了過來，支支吾吾的想要和他見一面。
“主人……您是要親自出海么？”
聯系他的自然是林月，還是那座第六區的豪宅內，刺客小妹妹精心打扮了一番，恭恭敬敬等待著許時的到來。
“哎？我已經和你說過了嗎？”
許時愣了一下，咋記得還沒告訴她呢？
“是唐總督告訴我的。”
林月垂下眼眸，“市政廳明天的會議不就是要說這件事么……我也是要去的，她提前發來的資料里提到了來著。”
“哦，對對對。”
許時一拍腦門，怎么總是忘了人家現在早就不是幫派小頭目，而是罪城之主了……可能是因為過往的調教經歷太有趣了吧？才不是因為這幾天心思全在別人身上昏了頭呢。
“您……一定要去么？”
林月的臉上流露出擔心，“其實您不去也可以的吧？”
“為什么這么說？”許時好奇道。
“因為，派人先去探路似乎更好？”
刺客小妹妹認真道，“出海是有危險的吧？我總覺得，您身為領導者，這樣做總顯得有些莽撞。”
“什么時候到你教訓我了啊？”
許時笑著攬她入懷，“當然了，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我更喜歡未知的刺激，這樣的事情才不要缺席。”
這是真心話，他自認還算是個穩中求勝的人，但也不是穩如老狗那種穩，一味追求這個，人生會少很多樂趣的。
懂不懂御駕親征的含金量啊？（戰術后仰）
以及，雖說林月所言不假，但事關「天理」，茲事體大，也不允許他當甩手掌柜，事事親為也是必要之舉，否則他還是不太放心。
“是，林月多言。”
見他這么說，林月當然也不好再勸，輕輕點了點頭。
“那，您帶上我一起去？”
她想了想又道，“或者讓林星跟著您……這樣您的安全也能多一份保障。”
“這個嘛，好像不用？”
許時擺了擺手，半玩笑的說道，“出海的人選我都定好了……下次早點說嘛。”
“……嗯。”
刺客小妹妹倒是順從，但臉上的失落是肉眼可見的。
其實她也意識到了，雖說憑心而論自己的戰斗力絕對不差，包括林星也是一樣。
可要是放在許時身邊那圈人里，就顯得相對平庸了，許時不考慮她倒也理所應當。
只是說歸說，她肯定高興不起來……被主人冷落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覺得自己幫不到許時什么，這才更讓她難受。
這樣想著，她突然沒忍住哭了出來。
“哭什么啊？”
許時見狀還愣了一下，這反應可以說是在他意料之外了。
“我，我只是覺得……是我沒用……”
林月斷斷續續的啜泣道，“這件事上我派不上什么用場，我……”
許時沉默。
該說是「惡念熵增」的效果太好了嗎？總感覺刺客小妹妹墮化的程度比自己想的還要深……
從她那一口一個主人就能看出來了——其他人這么叫他多少都帶點情趣的意味在里面，但她可是完全出于心悅臣服才會用這樣的稱呼的，本質上有著不小的區別。
反正他是真沒想到對方的反應會這么劇烈，恐怕也和她的經歷相關？以前在「星火」時就被沈河放棄過，如今又覺得自己冷落了她，總是被這樣對待，哪怕看上去再怎么堅強，其實也時刻處在崩壞的邊緣上。
唉，可憐孩子。
“好啦好啦，不哭不哭。”
許時無奈，在她額頭上輕吻一口，“別胡思亂想，我什么時候說過你沒用了？”
她要是真沒用，自己也不會在她身上下那么多功夫了——不光是調教她，別忘了她算是自己一步步帶上來走到如今這個地位的，甚至直到現在，要是遇到什么事情，自己都還會在暗中給她排憂解難。
而林月的變化也足以讓他欣慰，對自己的臣服是一方面，她逐漸能獨當一面也是真的，這段時間他沒怎么管過罪城的事情，但無論是唐霜，還是負責兩頭協調的夏無憂，對她的評價可都不低。
所以呀。
“不是非要待在我身邊才算有用的對吧？”
他摸了摸刺客小妹妹的頭，“而且航路上很快會搭建信號中繼站，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建立聯系。”
林月不語，只是眼淚逐漸收了幾分。
“在此之前，罪城的事情可要你全權負責，治理好它就是你的任務。”
許時又安慰道，“實在遇到棘手的事情，就去找蘇琳商量……就當這是一次放置Play吧，不許拒絕。”
留下蘇琳看家最大的優勢就在這里，因為什么事她都基本是和自己一起經歷的，所以和誰也都能說上話，而且她的能力本來不弱，這就更值得讓人放心。
“嗯，林月知道了。”
聽他這么說，刺客小妹妹這才平復下了心情，“您交代我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好的。”
說話間，她臉上甚至多了幾分笑意。
許時也笑了，這才對嘛，想清楚了就好……但這轉變是不是也太快了點？這么聽勸啊？
再仔細一看，林月的笑容里還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曖昧，他這才徹底反應過來。
是不是觸發什么關鍵詞了？比如說放置……
回想了一下還真是，這個詞沒出來之前她還傷心著呢，之后就立馬川劇變臉了。
好嘛。
許時哭笑不得，好家伙，原來是自己說話的方式有問題是嗎？同樣的事情換個描述，一下子就能接受了？
那不如……
壞男人起了壞心思，伸手拉開了一旁桌子下的抽屜，從里面取了點東西出來。
那是兩人的私密道具箱。
“不如再給你加個任務吧？”
他拿著東西在刺客小妹妹眼前晃了晃，溫柔的吩咐道，“我回來之前要一直戴著，不能取出來哦。”
……哎？
林月的確是因為觸發了關鍵詞心情才好的，這么說似乎就更好接受了嘛……看到東西她才回過了神，喉頭不自覺滾了一下。
“這……三個？”
她小心翼翼的確認了一下，上次和市政廳開會的時候才只有一個……
“怎么了，有問題？”
“沒，沒有，主人吩咐，林月照辦就是了……”
刺客小妹妹搖搖頭，主動接過了東西，害羞的低下了頭，“從，從現在開始算么？”
“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你還真答應啊。”
許時啞然失笑，趕在她有所行動前把東西拿了回來。
就算林月同意他也不可能真這么做，好家伙自己這一離開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幾個月半年？真一直戴著會瘋掉的吧……還真是說什么都乖巧聽話了，傻得可愛。
“……欺負人。”
林月一怔，小聲嘟囔著，說起來，他以前是不是也總這樣對待自己來著？
好像是的，不過那時候自己只覺得他無恥下流，現在就不一樣了，小情趣只會讓人覺得更加幸福甜蜜。
對她來說尤其如此——她和別人還不太一樣，比起那啥更享受被許時欺負這個過程，表面看上去愈發獨立，內里早不知道被扭曲成什么樣了……
“那，那至少您離開之前，對我……”
“不要。”
許時才不答應，起身就準備離開，“這也是放置的一部分哦，林月小姐。”
送走了他，刺客小妹妹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聽起來也不錯，但怎么總感覺還是會瘋掉呀……
各方勢力的會議在隔天一早。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造船出海的事情誰都沒有向大眾透露，但內部之間的動員總結還是要有的。
“人都到齊了，我就長話短說？”
作為會議主持的唐霜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干練，“「被遺忘者」的影響已經基本消弭，罪城的翻新重建也已經穩定……如今艦隊落成，其他準備工作也已齊整，按許董事長的意思，兩日后正式出海，各位可有異議？”
一句“許董事長的意思”，瞬間就把民主會議變成了某些人的一言堂，襯得她唐霜也只像個代理喉舌了。
不過大家的意見還真出奇的一致，因為他們心里有數，如今一切許時本就是最大功臣，沒人想站在他的對立面。
“我沒意見。”
林月率先表態，說她這段時間日臻干練一點沒錯，罪城這邊就她一個代表，林星在不在無所謂，關鍵宋子游只能坐小孩那桌了，無疑是她統治力進一步凝聚的最好信號。
“我們也沒意見。”
齊家父子跟著開口，“有關準備「虛數」都安排好了，只等許董事長一聲令下就是。”
在場眾人都知道出海背后的真正含義，許時之前也專門找過這父子倆談過「天理」的事情。
都是夜罪之城的頂尖存在，該說的還是要說，否則真出什么事情，對方知道你一開始就把人家排除在外，到時候想再一條心就難了，那才是真的因小失大。
結果是「虛數」對這件事給予了足量的關注和支持，出人出力一樣沒落下。
不過也就僅限于此了，齊家父子并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比如派個精英骨干隨船什么的，許時還專門邀請過齊茂陽要不要一起，當時對方的頭搖的比撥浪鼓還快。
這算是依然對未知事物有所恐懼？還是變相表明自己沒有野心的方式？或許二者都有吧……許時也不好說個所以然出來，但既然這是人家的決定，他也不好生拉硬拽。
反正他也不擔心自己離開后「虛數」會作亂，因為還有人鎮著呢。
“老夫也沒意見，「羽毛筆」從一開始就對此事鼎力支持。”
鎮場子的人開口了，就見文盛魁不緊不慢的敲了敲桌面，“唯獨希望艦隊上下團結一心，平安歸來就好。”
“以及，別忘了對沿途見聞詳細記錄，我老了，沒法跟你們鬧騰，但哪怕通過圖文知道些新東西，也是個不錯的事情。”
后面這句話不是給許時說的，而是給他旁邊的夏可安說的——「羽毛筆」和「虛數」差不多，都沒指派名義上的要員隨行，但他們委托了老阿姨幫忙。
眾人這才注意到了她，好家伙一眼看去以為是空椅子呢，他們還當是誰臨時缺席，原來是有人的啊？
“嗯，文伯放心。”
白發蘿莉站在椅子上，很認真的答應道。
事實是她以前和這位長輩私交還可以，最近老往「羽毛筆」跑也不是單純被托管，人家是有舊可敘的。
“去做就是了，城里的事情不用操心。”
文老爺子微微頷首，“有我看著。”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是個個擲地有聲，尤其許時聽了真真是無比安心，有他老人家盯著那是真沒人敢造次，S級的龍天鼎都被瞬間蒸發了哎，不怕死的大可來試試。
要么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預祝此次航行順利。”
又清點了一下各方的人員配置和補給物資，唐霜起身做了總結。
出海的時間近在咫尺，別說出海的人了，留守眾人也知道自己任務不輕，寒暄幾句便各自離開了。
唯獨許時不急著走，他很好的注意到了剛才唐大總督的小眼神，分明就是想留他單獨聊兩句。
“什么事啊，我們的唐大總督？”
他拄著腦袋，歪過頭仔仔細細打量著對方。
“吼，你不來找我道個別就算了，我找你你還要問我為什么？”
唐霜被他看的沒了好脾氣，回了她一個白眼。
“舍不得我走啊？”
許時沒臉沒皮，笑的越發開心。
“我說舍得你信么？”
唐霜也繃不住了，板著的臉化開笑出了聲，“本來就沒見你找過我幾回，這下更好，人都不在了，你說我舍得不舍得？”
說來也真是令人感慨，這倆能走到一起本來是個不錯的故事，可自打確認關系后，湊在一起的時間反而少了——唐局長變成了唐總督，每天忙的不可開交，許時自己也有一火車的事情要做，正兒八經的空閑可真找不出多少，更多還是和今天這樣，因為公事才湊到一起。
現在倒是不忙了，結果許時要出海……這下真成異地戀了，沒時間找和沒法找可是兩個概念。
“還不知道你多久才能回來呢，我一時間還真不適應，心里空落落的。”
說話間，剛才還雷厲風行的唐大總督已經多了幾分怨婦口。
但就在許時以為她要貼過來的時候，對方卻只是撩了下頭發，淡然笑道，“加油。”
“哎？”
“哎什么啊？我說錯了？”
唐霜粲然道，“以前我看書上寫好男兒志在四方還不理解，如今發現外面還有更廣闊的世界，才知道似乎真是如此。”
“既然這樣，我覺得應該鼓勵你這么做才對，怎么，以為我會哭哭啼啼，矯情的扯著你不讓走嗎？”
許時這下真驚訝了，他還真沒想到唐霜居然是這個態度。
可能是因為這些天挽留的聲音太多了？她這樣就真的讓人意外。
當然了，倒也不是說其他人就是真的矯情，只是正如唐霜所說，大家對所謂“志在四方”并沒有什么感覺？
怎么志在四方？從十一區志在四方到十三區？夜罪之城再大，它也只是一座城市，擁有著揮之不去的局限性。
不過這也更顯得唐霜的想法難能可貴，以小見大很好的體現出了她的瀟灑，她就是這樣的人嘛。
“你記得回來就行。”
唐大總督倚在桌旁，微微一笑，“其實我也談不上多灑脫，還是有點矛盾的。”
“本來我想在你臨走前把自己交給你，又覺得那樣對你是種拖累，但我又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會是怎樣，怕你迷了眼不回來。”
“想什么呢？”
許時難得認真，“無論如何，這里才是我的家，我不回來去哪？”
“你這話讓人安心。”
唐霜莞爾，“那就等你回來再說，我也正好能趁你不在的時候靜下心來，修煉提升一下自己。”
“嗨呀，這下想不回來都不行啦。”
許時故作遺憾道。
“去，就知道貧嘴。”
唐大總督朝他腰上擰了一把，“如果可以的話，下次帶我一起去。”
“至于這次……替我照看著點星川，她的性格里毛病很多，要是能歷練歷練也算好事。”
“你真同意她去？”
許時訝異，出海什么的市政廳也要派人，當時就是于星川自告奮勇，沒想到她還真批準了。
“誰讓我管不住你呢，臭弟弟。”
唐霜兩手一攤，知道他的潛臺詞是什么，“你要是無意，她脫光了站你面前你也不能怎樣，你要是有意，我再怎么攔著也沒用，這就是我們許董事長的為人，對吧？”
許時打了個哈哈，愈發覺得自己對她還不夠了解，明明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來著，可偏偏在某些地方出人意料的大度。
四下無人，兩人也不拘著，自然而然相擁相吻，這就算是最好的臨別禮物了。
享受著這份溫存，許時老懷大慰。
只能說自己身邊這三個姐系都是寶藏，蘇琳是最好的后盾，唐霜也相當善解人意，支持他的野心與志向。
當然了，還有一個。
“喏，看看我這身怎么樣？”
出海那天，謝清焰主動找了過來，走秀般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新皮膚。
“很有儀式感嘛。”
看著她這套魔改過的海軍制服，許時啞然失笑。
這一位是自己就野心滔天，如果說好男兒志在四方，那狗女人就算是巾幗不讓須眉。
至于好看那是一定的，她這樣身材，套麻袋都好看。
“來，也順手給你做了一身。”
謝清焰丟給他一個包裹，“某些人說等我青史留名要帶他一個，那一身像樣的行頭就必不可少。”
“也不知道是誰帶誰了。”
許時聳了聳肩。
“這很重要嗎？”
狗女人心情大好，懶得和他斗嘴，“最重要的還是……”
“揚帆起航！”
呀，沒趕出來，先放個五千字章節好了，盟主加更一定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