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作者：納米悠悠球
哎呀呀。
怎么把我們可愛的刺客小妹妹給忘了捏？
許時敲了敲腦門，心道最近是不是真得收斂一點了？記憶力怎么都變差了。
但是夏無憂真的好可愛哦，昨晚她還真的戴了貓耳朵和貓尾巴，學小貓叫可比顧怡那小鬼像多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好在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影響也沒有那么大就是了。
“林月小姐的意思是，讓我把妹妹現在就還給你嗎？”
他一手扶著桌子，不緊不慢道。
“那當然了，少廢話！”
林月完全沒有耐心和他客套，語氣中充斥著不滿，“我不想再拖了，就今天。”
“哦，那好吧。”
許時表示理解，“不過我今天忙，得你自己來「蛇環」領人，這沒問題吧？”
“就這么定了。”
“那我等著你哦，你大可放心一個人來。”
許時笑笑，“不過……我放人是無所謂，至于林星小姐愿不愿意和你回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什么？你把話說清楚！”
林月一愣，但還不等她反應，對面就已經切斷了通訊。
他什么意思？
什么叫妹妹不愿意和自己回去？她怎么可能不愿意……還是說？！
難道說，許時那個惡魔沒有遵守約定，對妹妹她……
林月不是懵懂的小女孩，再聯想到許時的人性，她很難不往亂七八糟的方面去想。
該死！
哪怕是腦海里冒出一點點有關的畫面，她都壓抑不住心里的憤怒，無意識重重一錘，將桌子砸的四分五裂。
“出什么事了，月首領？”
門外的手下人聽到動靜，忙不迭敲門詢問道。
“……沒什么，手滑。”
林月稍微冷靜了一點，長長舒了口氣。
冷靜，冷靜，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沒準只是那家伙用這樣的話擾亂自己的心緒呢？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讓自己失去理智，從而掉進他挖的坑什么的……
越是這樣，自己就越不能亂。
而且。
無論情況如何，她都肯定要把妹妹帶回來的，沒有親眼見到之前，瞎猜亂想完全沒有意義。
喝了些水平復了一下心情，林月披上風衣，甩甩腦袋準備出發。
“我出去一趟，罪城的事情按照之前的安排去做就好。”
臨行前她還不忘找來幾個心腹叮囑一句。
“月首領您這是……哦。”
這幾個都是新「星火」的老人了，跟著林月一起打拼出來的。
有關林星的事情只是沒有外泄，核心人員還是知道的，再結合首領剛才的舉動，他們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
“需不需要我們派點人和您一起？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沒必要，你們把家里顧好就行了。”
林月想想搖了搖頭，“我一個人應付的了。”
事實是帶不帶人區別也不大，反正她不覺得帶幾個人去就能改變什么……就算「星火」全體出動又能如何？難道就能和「蛇環」掰手腕了？「龍城」都做不到。
“那……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一些。”
見她這么說，其他人也不好再勸。
“嗯，我知道的，放心吧。”
林月強顏歡笑道。
其實這本應該算是個開心的事情，畢竟這場亂局中，「星火」可是水漲船高的撈了不少好處——雖然市政廳那邊已經派人來交涉相關事宜，可在那之前，「龍城」遺留下的各類財產早就被大家瓜分的渣都不剩。
而以「星火」目前的態勢，儼然是罪城中最火熱的幫派沒有之一，「白鐵」和「長刀黨」都要往后稍稍的，剩下的就更不用說了。
只可惜這一切是靠著出賣沈河得來的……說到底她林月還沒有到夏無憂那種份上，面對昔日所追隨的人可以做到全然無視，怎么說都會有些不好受。
再加上許時先前說的那些話……什么好事都變壞事了。
林月的動作很快，不多時便來到了「蛇環」的總部大樓。
這是她第二次來到這里，其實也是她第二次踏足夜城，不過上次心里裝著事情不說，那份回憶也不怎么美好就是了。
林月咬了咬牙，大踏步走了進去。
“好久不見，林月小姐。”
蘇琳一早就在前臺等著她了，見到她來，很禮貌的和她打了招呼。
“……帶我去見他吧。”
林月撇了撇嘴，他對許時心情復雜，面對蘇大總監時也差不多，誰讓自己被許時羞辱的時候，對方次次都在呢？尤其是第一次被那個惡魔折磨的時候，蘇琳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她到現在都忘不掉。
呸，道貌岸然，一路貨色。
“不著急。”
蘇琳卻搖了搖頭，面無表情道，“請先跟我來做個安檢。”
“什么？……好吧。”
林月本就對此不耐煩，聽到這種要求更是差點罵出聲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也只能嘆口氣答應下來。
安檢做的相當細致，不光扣了她隨身攜帶的槍支和匕首，蘇琳還以確保安全為由，親自上手，又搜了她一遍身。
“有必要做到這個份上么？！”
雖然是女性，但是被這么對待林月還是有些羞恥，終于沒忍住叫出了聲。
“這是必要流程，還請林小姐理解。”
蘇琳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少爺吩咐我稀罕摸你？“你要是接受不了，那就現在回去吧。”
“那豈不正好順了你們的意？”
林月可不想夜長夢多，咬咬牙忍了過去，不舒服就不舒服吧。
兜兜轉轉走了一大圈“流程”，蘇琳這才帶著她去找了許時。
“少爺就在里面，你自己和他談吧。”
送到門口，蘇琳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門沒關，只是虛掩著，但林月的手伸出去，卻始終不敢推那一下。
這好像不是他的辦公室？雖然之前意識模糊，但她還是記得一點的，這里明顯看起來更像監牢吧？約到這種地方他是什么打算？
遲疑許久，她才小心翼翼推開了門，警惕的朝里面看去。
許時果然坐在里面，只是燈光似乎有些昏暗，影影綽綽，只能模糊的看到他掛著微笑的臉龐。
“……我來了，我妹妹呢？”
林月不再猶豫，推開門走了進去。
“哦，你說林星小姐？”
燈光的映襯下，許時的笑容愈發瘆人。
“她啊……在這。”
話音落下，他輕輕打了個響指，屋內的燈光瞬間亮起，刺得林月睜不開眼。
與此同時，她身后的門也砰的一聲被重重關上。
然后，林月就看到了讓她怒火中燒的一幕。
剛才由于燈光的關系她看不到，但其實林星就在許時身旁。
只不過，不是站著，而是伏在他身前，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纏住了他的腿。
她身上的裝束也頗為暴露，林月發誓以前第六區的性偶都不敢這么穿！
而且，她脖子上的項圈又是怎么回事？
“這，你們……”
林月被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來吧，和你的好姐姐打個招呼。”
許時拽了拽繩子，玩味笑道。
“唔……姐姐……你好呀……”
不知道是什么情況，林星說起話來一喘一喘的，臉上還泛著不自然的緋紅，打起招呼來也是有些敷衍。
“沒禮貌了哦，好好打。”
許時皺眉，朝她的背上拍了拍，“她可是專門來接你回去的，收拾一下和她走吧。”
“嗯……？”
林星喝醉般慢著半拍，反應過來后卻用力搖了搖頭，“我，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這里……”
“林星！你怎么了？！”
林月焦急的喊道，“是我啊，我是姐姐？你在說什么呢？！”
“我，我知道呀……”
林星的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但是對不起啦姐姐，比起「星火」，我更愿意留在這里，服侍許時大人。”
“因為，人家已經變成沒有他就活不下去的樣子了呢……”
一邊說著，她還一邊在許時腿上蹭了蹭，儼然一副乖狗狗的姿態。
“……許時！你這混蛋，我殺了你！”
看到心愛的妹妹變成這樣，林月再也控制不住，低喝一聲朝他沖了過來。
她不是沒想過類似的情況可能發生，但想到和看到總歸是兩個概念。
說好了不動她的！甚至為了這一切，她不惜親手將沈河送到了這個惡魔手里！
這絕不是她想看到的結局！
眼見她動了殺心，許時仍舊一臉輕送，只是松開了手里的繩子，“去吧，讓你姐姐好好冷靜一下。”
“是”
林星站起身，一個箭步向前，輕輕松松控制住了林月。
“抱歉啦姐姐，但這是許時大人吩咐的，我也不得不照辦呢”
事實是林月真不是她的對手——一來林星小姐本就是經過戰斗級改造的改造人，尤其還是江澄澄親自操刀過的，論戰斗力本就是頂尖存在，不然先前那幾場罪城的地盤戰怎么可能如此輕松？
再加上林月身上又沒有武器，只是隱形的迷彩異能又能對戰斗力有多少提升？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亂了，其實僅僅這一點就足夠決定一切。
“許時，你不講信用！”
被好妹妹壓著強行跪倒在地，林月失控般咆哮道，“明明說好的，只要我按你說的做，你就會放過她！”
“我哪里不講信用了？”
許時翹起二郎腿，雙手一攤，“我沒讓她和你回去嗎？早告訴過你了，她自己不一定愿意。”
“那也是你把她變成這樣的！”
林月奮力掙扎著，努力抬頭看向林星，“林星你醒醒，放開我！”
“你還是乖一點比較好哦，姐姐”
林星不為所動，看著她的眼神中甚至多了一點漠然。
也就是這一點漠然，讓林月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她從來見過妹妹這樣的表情，總感覺曾經朝夕相處的人突然間變得陌生了……
又或者說，自己一直所珍視的東西，再一次被摧毀的支離破碎。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
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整個人無力的軟了下去，眼淚不受控制奪眶而出。
“為什么？”
許時笑著起身，走過去將木然的她扶起。
“因為……一切本來就是這樣啊。”
他和林星異口同聲的說道，“不是我強行改變了什么，而是你從未改變什么。”
林月聞言，詫異的抬起頭來，看著一左一右這兩個人，一時間只覺得頭腦發懵。
“還不明白么？林月小姐。”
許時很溫柔的替她擦掉眼淚，“你這位好妹妹，本來就是我送去幫助你的。”
“從始至終，一直如此。”
林星笑吟吟接上了話，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這……”
林月只覺得一個炸雷在腦中崩開。
雖然有被打擊到，但她還不至于失去思考能力，見到這一幕，恍惚間也明白了一切。
這不是一般的安插間諜還是怎樣，很明顯他們是同一個人——更具體一點說，是許時一直操控著林星，陪伴她從頭開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這不算非常罕見的技術，沒什么值得驚訝的。
讓她真正確認這一點的，是她突然想起，剛和妹妹相識時，對方那和許時似曾相識的行為舉止。
那時候她其實還有過懷疑，只不過后來慢慢淡了而已……
而再往前推推，她才突然意識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之前自己被許時囚禁玩弄時看到林星被改造折磨，豈不也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原來，從那時起，一切就早已注定。
自己其實一直都在許時的掌控中，從未逃離過半分。
“……看來你全都明白了？”
許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你不講信用，你說好的，等著我有朝一日向你復仇……”
林月不自覺結巴起來，話語中的底氣愈發微弱。
“這和我派人去你身邊不沖突吧？”
許時認真道，“我們的約定里也沒說過我不能這么做……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沒有我幫你，你覺得自己現在會是怎樣？”
刺客小妹妹沉默不語。
這真的是她不想承認的事實——她所率領的「星火」的崛起，的確是在林星來后才展開的，在此之前可別提了，攏共十幾個人七八條槍不說，維持生計都很困難。
所以她才對林星有著特殊的感情，而這份感情的起源就是對她的倚重，后來才慢慢演變成類似親情一樣的感覺。
可要是林星是許時所操控的，那這份感情該對誰？對妹妹？還是眼前這個惡魔？
恍惚間，她忽然感覺這家伙似乎也沒那么面目可憎了……事實是對他的憎恨總會不知不覺的消失，無論多大都是如此，這是他的能力吧，可要命的是自己早已習慣。
“那，那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想做什么？”
林月抱著胳膊，聲線有些發顫。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
許時搖了搖手指，“決定權依然在你這里，你可以現在就離開，帶著林星一起也沒問題，或者你還想怎樣都隨你，沒問題的。”
我……想做什么？
這似乎是林月從沒考慮過的問題，被許時一提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而在捫心自問，將內心的情緒一條條捋順后，她卻發現，自己內心深處最強烈的情感是……
■欲，以及，服從。
這似乎有點奇怪，但仔細想想就一點不奇怪了——她心里本就病態般渴望著被許時欺負，先前不知道多少個日夜都是這樣過來的。
別說是不是許時通過林星有意引導她，你就說做沒做吧。
加上這段時間這種情緒一直積壓在心里，再加上剛才蘇琳那樣一勾……不是這種情感才有鬼。
又或者說這是一種逃避，因為這樣看來，自己是為了許時而放棄了沈河對吧？再不想承認也是如此。
也就是說，自己其實早就被潛移默化的侵蝕了，對么？
所以。
意識到這一點后，林月跪了下來。
與此同時，她心里的枷鎖也隨之破碎。
“……主人。”
這一聲出口，她沒有感到絲毫羞恥，反而有種如釋重負般的舒暢。
「惡念熵增」，閉環完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