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權貴子弟總是有點自己的特殊愛好的。
就和許時喜歡飆車一樣，他知道齊茂陽酷愛攝影，這可能和他所處的財團性質有關？「虛數」可不就是最在行媒體娛樂嘛……甚至小齊以前還是去基層歷練當過記者的，練就了高超攝影技術的同時，還修得一副好腿腳。
當然，他說什么“女人只會影響我按快門的速度”，這就是純純的推脫言辭了，這小子又不是吃齋念佛的和尚，他和他老爹當同道中人的事情，到現在還被人們津津樂道呢。
尤其「虛數」旗下有不少娛樂公司，整點大小明星來玩不要太簡單。
這么看來，他說沒興趣那可能是真沒興趣，沒準玩多了見誰都一般……當然了，也有可能是何玉霞這種小白花不合他胃口，不是都喜歡攝影就非得湊一起的，這也不好說。
許時其實也沒有亂點鴛鴦譜的心思，隨口調侃下而已，所以也沒繼續下去。
“所以到底有什么好事？許董事長快說說看嘛。”
齊茂陽也是個沒臉沒皮的，扯著許時刨根問底。
“差不多得了，之前五大財團伺候你一家還不是好事？”
許時沒好氣道，“回去寫你的稿子去吧，記得多花點版面夸夸我。”
“啊好好好。”
齊茂陽不再糾纏，嘿嘿一笑潤的飛快。
其實還真是，「被遺忘者」這件事情上，「虛數」能拿到的利益的確屈指可數，不光是因為之前被人推出去當惡人，而是因為這伙人里，能適配他們家的人才也的確不多。
作為媒體和娛樂的大型復合體，除了必要的戰力外，他最想要的還是記者，經紀人，策劃，以及有大小男女明星潛質的人這一類存在，但很可惜，「被遺忘者」里這方面的好苗子是真沒多少。
所以到最后，除了六大財團都能分享到的保底技術資源，「虛數」能拿到的真不多。
更別說對「被遺忘者」的輿論壓制現在還在進行呢……這玩意一天不停，兩方就永遠是明面上的對立方，這些人不打小人咒他們齊家父子就算好的。
這種情況下，之前約定好的讓利就顯得至關重要了，反正齊茂陽盤完賬，是發現自己也沒虧什么的，甚至能拿到的東西還比預想中要多。
所以他也無所謂了，而且換個角度想，既然沒法從「被遺忘者」身上榨出什么油水來，那撕破臉也不是什么大問題，「虛數」又不是軟柿子給你捏……我們只是在六大財團里墊底，收拾其他人一樣手拿把掐。
甚至他還挺感謝許時的，至少這家伙考慮的周到，也不是光讓馬兒跑不給馬兒草，尤其「蛇環」那些讓利上他也沒克扣做文章，很具備商業誠信。
那還有啥不滿意的呢？他對許時的態度也佐證了這一點，交好準沒錯。
看著對方撒歡離開的背影，許時也啞然失笑。
他也還沒明確對齊茂陽的態度呢，這貨，或者說「虛數」，無論在原著還是現實里都是偏邊緣且兩不靠的，不過「蛇環」「虛數」之間也沒什么明顯的利益糾紛，齊茂陽的表現也不似陽奉陰違，所以他還是更傾向于交好，能用文的解決就別用武的了，多費事啊。
就是得觀望觀望才行。
他也不著急，讓子彈再飛一會能看的更清楚……眼下最重要的，似乎是赴另一個人的約。
“唐局長之前找我，想聊什么呀？”
他找到了唐霜，對方壓根就沒走，一直在不遠處等著他，至于何玉霞得做個筆錄說說情況的流程事情，則是讓副官小姐代勞了。
“……去我那里說可以嗎？”
唐霜小心翼翼道，“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行。”
反正許時也沒事，索性聽她安排，上了稽查局的車——他今天沒帶別人來，聽到何玉霞被找回來的消息后，就是唐霜來直接接的他。
而他也還是第一次親自去稽查局做客——雖說許董年少時案底不少，但好在有人幫忙擦屁股，從來都沒把這里當回事。
有點寒酸哦。
這是他在踏足唐霜辦公室后的第一反應，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名義上大家都是領導，是一把手，但這環境規格真的差了太多……很單純的桌椅沙發檔案柜，各類文件也堆得亂糟糟的。
對比一下自己那又是休息室又是健身房的辦公室，說你這是狗窩你都沒法反駁好嗎？甚至別說自己了，蘇琳也有自己的辦公室，雖然她很少在那里辦公，但條件也比這里好至少十倍不止。
“招待不周，許董事長湊合一下吧。”
唐霜也能察覺出他的心思，自嘲的笑了笑，替他準備了茶水。
“唐局長哪里話。”
許時倒也不介意，而是順著玩笑了一句，“你這里真需要重新裝潢一下了，要不要我幫幫忙？”
“算了吧，辦公的地方而已，再豪華也沒必要。”
唐霜拿話噎了回去，“稽查局也沒那么多預算，省出來做點別的不好嗎？”
“你這話點誰呢？”
敏感的許董佯裝生氣。
“誰生氣就點誰。”
唐霜微微一笑，雖然知道他沒那么容易破防，但這種拿捏住他的感覺倒是讓她很愉悅。
“懶得和你計較。”
許時白她一眼，“說吧，到底有什么事？”
“就……還是蠻想謝謝你的。”
切入了正題，唐大局長反而開始打磕巴了，沉默好一會才說道，“這幾個月來，無論夜城還是罪城，犯罪率都低了不少。”
這還真得謝謝他。
一方面有了他的裝備援助，稽查局辦案查案的確得心應手了許多，手里的家伙好腰桿子就硬不是說說而已的。
二來也是許時在六大財團間周旋發力的事情，犯罪頻發的地方還得是罪城，而自從「迪斯格」被滅了之后，其他的幫派也跟著消停了不少。
雖說還是有之前襲擊「鯊齒」倉庫的暴亂發生，但總體來說是好的趨勢。
而她雖然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這事情和許時脫不開關系，肯定有他在幕后推手的……具體目的肯定不是為了幫自己，但從結果看是好的，她當然也樂意接受。
當然，就是不知道如果她發現唯一一場大暴亂就是面前的男人安排的話，會作何感想。
“那還得是唐局長治安有方，我只是生意人而已。”
許時擺擺手，說實話心里多少有一點點負罪感，當然了，也就是一點點而已。
“隨你怎么說吧。”
唐霜也不在乎，“包括這次何二小姐的事情，也多虧了你。”
“好吧，然后？”
許時心道這事情其實和自己關系也不大，所以聽著就覺得更怪了，唐大局長專門把自己叫到這來，就是為了給自己戴高帽的？
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
“……沒然后了，需要稽查局發個公告表彰你嗎？”
看他這油鹽不進的樣子，唐霜瞪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
“你要給那我肯定要，多給臉上貼層金沒什么不好。”
許時兩手一攤，“不過這事情雷聲大雨點小，唐局長有沒有覺得其中有什么問題？”
“我沒看出什么問題。”
唐霜實話實說，“富家小姐跑頭腦發昏跑出去玩罷了……其實該我問你才對，你應該比我更熟悉她？”
“巧了，我其實也不熟。”
許時搖搖頭，“只是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也有可能是我疑神疑鬼？”
何玉霞找到了，他們自然也噓寒問暖了一番，然而對方說的很詳細又沒撒謊，的確沒發現什么毛病。
“沒有才是好事吧。”
唐霜聳聳肩，將茶水一口喝下，“不過以小見大，短短這段時間，「被遺忘者」就被你治的服服帖帖，安分又老實。”
“他們發狂了才會對何玉霞不利。”
許時不置可否，他倒真不知道所謂的“洛天”到底是誰，“對他們來說，要么好好學習，要么努力挖礦，早日拿到夜罪之城的入場券，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唐局長也能因此輕松不少？”
“好像又得說謝謝你了。”
唐霜點點頭，笑容中又是無奈又是欣慰。
有關夜罪之城和「被遺忘者」的治安問題，當然也是她的職責范圍，調配人手，晝夜巡邏，防止有人混進城里，都是她要做的事情。
這是個很大的攤子，但卻不像她想的是個爛攤子，至少預想中的雜亂無序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進入了有條不紊的階段。
自然也是許時的功勞，真心為她省了不少事情。
“不客氣。”
許時這次不謙虛了，本來就是爺的功勞……不過坐了這么久他也沒看明白唐霜找他到底要干什么，所以還是皺著眉問道，“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就先走了？”
“你很著急嗎？”
唐霜趕忙攔道，“不急的話……再待會唄。”
“那你就說找我到底要聊什么啊。”
許時無奈，“光是在這里喝茶扯閑話一口一個感謝，我留在這里做什么哦？”
或者你不如SwordNewNew，那樣也能讓我感受到你致謝的誠意。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聽到他這么說，唐霜只是頓了頓，然后輕輕點了點頭，“嗯。”
許時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合著你找我真就是為了單純的扯閑話？
“不是吧阿Sir，你真想找人聊天換別人不好嗎？為什么是我啊？”
許時流汗黃豆，只能說平時考慮的多了，完全沒想過對方的目的居然這么單純……
“因為，我，我……我不知道還能找誰。”
唐霜一臉委屈。
“你沒朋友嗎？”
唐大局長搖了搖頭。
“家人呢？”
“父母都是稽查局的人，早年因公殉職。”
許時沒話說了。
有關唐霜的背景他還真沒太大印象，原著里可能有寫？想來也只是寥寥幾筆吧，不然不可能記都記不住的……
所以又是起點孤兒院的一分子是嗎？
許時也很納悶，合著原著里的女主角各個都這樣？唯一夏無憂不太一樣有個姑姑，但那也不是很影響。
聽說只有文筆不行的狗作者才會這么寫，所以我上輩子到底看了個什么啊……
不過吐槽歸吐槽，轉念一想唐大局長好像也挺可憐，你說她身居高位吧其實也不算太高，結果還是一樣的孤家寡人？
當然他心里有數，這和她本人的性格也有關系，放在市政廳這一攤子里她絕對是一股清流，辦事認真還心懷正義，自然和那些混日子的家伙們尿不到一個壺里。
這么一想，她在劇情里被沈河攻克也就順理成章了——姓沈的不管怎么說嘴上工夫好得很，那套說辭也很對唐大局長的胃口，一來二去自然就成知己了……
“好吧好吧，別可憐巴巴的，陪你聊陪你聊。”
許時嘆了口氣，“現在不是以前叫嚷著要將我繩之以法的時候了？”
“以前不了解你嘛。”
唐霜倒也大方，“和你接觸多了才知道，你也沒我想象中那么壞。”
反而從廣義上說是好人也不為過了，至少許時的很多操作，的確是對夜罪之城的發展有利的。
至于你說暗箱操作，只能說她也不是只在許時身上見過，相比之下他夠收斂了，唯一一次當面行兇，好像自己還默許了來著……
“理解萬歲。”
許時笑笑，“我以前也覺得你是個辦事不過腦子的蠢女人，接觸多了才發現……”
“怎么樣？”
“才發現真是那樣。”
“你！”
唐霜氣的一顫，心里那點期待瞬間蕩然無存。
這人嘴里從來就沒好話！還最是會挑時候破壞氣氛！
其實許時先前好奇過，為什么總感覺自己沒做什么，唐霜對自己的態度就越來越不對勁……這個問題其實也只有唐霜自己清楚。
因為她會自己腦補。
后遺癥擺在那里，她就很難不去想許時的事情，這跟許董還真沒關系……
而腦補的次數越多，許時在她腦子里的印象自然也就越深，原來好歹還有點割裂感，知道夢境和現實中不是一個人，可現在倒好，許時的所作所為她也看著順眼了，一真一假便也更加貼合。
尤其這段時間忙都要忙死她——「被遺忘者」沒鬧出什么風浪，但稽查局本身的工作量就不小，工作量一多壓力也就多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唐大局長還能用什么排解？似乎就這個方法最好。
以前還只是因為后遺癥不得不，現在好像也沒那么講究了……
特意找他聊天也是這個原因，緩解壓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她想和這個男人多接觸接觸。
當然，這種話唐霜不可能和許時說的，說出去她也別活了……但她還是知道的，夢里的許時不會這么給自己找氣受，是個溫柔且知性的優質好男人。
“有時候我在想，你要不是「蛇環」的董事長，而是個普通人多好。”
所以她相當感慨，“這樣的話，我想你未來的人生可能就是加入市政廳或者稽查局？反正真要是那樣，我肯定會不遺余力的把你攬到我手下來。”
不知道要省多少事，而且下屬還不能啵上司嘴。
一邊說著，她還打開柜子翻了翻，然后將一套嶄新的稽查局制服遞了過去。
“要不要穿上試試看？”
新群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