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顧怡一直是紅著臉低著頭的。
回想起剛才好容易硬氣一把，結果肚子突然咕咕叫，最后被許時嘲諷的畫面，黑兔小姐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不過餓是真的餓了，酒會上那點酒水點心可吃不飽……其實許時比她還餓，忙活一晚上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感覺低血糖都要犯了。
所以當他們到家時，手上便多了兩大袋炸串和幾件啤酒當夜宵。
“這個超棒的！”
自告奮勇請客的顧怡興奮的介紹道，“以前我在罪城住的時候，偷偷跑去過十三區來著……當時吃過一次就覺得巨好吃，后面就隔三岔五的去買一大堆回來。”
“你是真不怕被抓啊？”
聽到她這么說，許時倒有些驚訝了，為了這事鋌而走險，要不要這么勇？
“稽查局才抓不住我呢。”
黑兔小姐嘟囔著拆開包裝，拿了一串遞了過去，“嘗嘗這個，他們家招牌……額，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慣啦……”
說著說著，她又有點沒底氣了。
怎么說呢，這東西是夜城打工人失眠的好朋友，對出身罪城的她來說更是美味。
可許時是什么人啊，站在夜城頂端的財團董事……這種東西在他眼里會不會就和垃圾沒區別？
一想到這個，顧怡心里是真的蠻失落的。
好在她的擔心也算是多余，畢竟許時和別人不一樣，這輩子沒吃過上輩子還能沒吃過么……他倒是真不在意這些。
甚至還有懷念的感覺，前世吃炸串喝啤酒，那也是學生生涯時很棒的體驗。
“再不吃我可就全造了嗷。”
打開一罐啤酒，他還不忘調侃一句。
“……給我留點，吃獨食你不怕拉肚子啊！”
顧怡見狀也松了口氣，又恢復了平時和他打打鬧鬧的狀態。
這頓夜宵兩人吃的可謂是毫無儀態——靠在沙發旁有說有笑，酒水灑在地板上也毫不在乎，什么用餐禮儀，別來沾邊，真不熟。
“真沒想到，許混蛋伱這財團大少爺居然也喜歡這個哎。”
兩三杯啤酒下肚，黑兔小姐的話匣子也打開了，“好多時候，你真和我想的不一樣呢。”
她真挺意外的，自己習慣不了那些繁文縟節倒是正常，沒想到許時居然也能變得一點架子沒有。
這無疑讓她又對許時多了點好感。
“你也夠可以的了。”
許時沒在乎她對自己的稱呼，“明明感覺膽子就那么一點點，但做的事情卻是一個比一個夸張。”
他看的清楚，顧怡這小鬼看著囂張的很，但實際上真的一嚇唬就慫了，可偏偏又頂著這種心態玩弄了大半個夜城……該說這叫什么啊，人菜癮又大？好像也不貼切。
“我膽子才不小呢。”
黑兔小姐輕哼一聲，“我那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給你脖子上掛個炸彈你試試咯？你這家伙壞心眼的很。”
聽著像是抱怨，但說到這，兩人卻是相視一笑，手中的啤酒罐輕碰干杯。
吃著聊著，顧怡的臉上漸漸有了紅暈，“喂，想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會選擇當電子綁匪啊？”
“你說咯。”許時眨眨眼，沒打斷她繼續說下去。
“……因為我就是很想讓大家都注意到我。”
顧怡的語氣突然認真了起來，“大概是五年前還是六年前吧，那時候我還和我媽生活在一起，家里沒什么錢，但過的也蠻開心的。”
“看到我在電腦方面有天賦，我媽還專門攢錢給我買了一臺，說讓我以后努努力，從罪城走出去到夜城工作什么的。”
“但后面她就病了，毫無征兆的……把家里搬空了也湊不夠手術費……沒辦法我就只能挨家挨戶的借，但你說奇不奇怪？就像我是個透明人一樣，鄰里街坊沒一個人理睬我，甚至連話都不想和我說一句。”
“最后還能怎么辦呢……我媽沒能留住，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個雨天，我連家門都出不去，就只能坐在她身邊哭。”
“我倒也不恨那些人啦，不幫我也不是他們的錯……但從那時候起我就在想，是好是壞無所謂，但我一定要讓別人知道，夜罪之城里有個叫顧怡的人，很厲害的那種！”
“當電子綁匪就挺好的啊，我一出現那些人都要嚇死了，抓又抓不到我……結果偏偏栽到了你手里，你說你討厭不討厭？”
她說的忘我，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手旁的啤酒打翻到了地上卻也渾然不覺。
“那你說我討厭不討厭咯？”
許時淡淡笑了笑，這些事情他其實也知道，原著劇情里還是提到了的。
原本該是她和沈河敞開心扉的戲碼，主角卻變成了自己。
所以他也沒攔著，靜靜聽顧怡敘說著這一切。
“一開始就覺得你是大混蛋啦……但后面慢慢也就覺得還好。”
黑兔小姐頓了頓，“你的確改變了我很多嘛……我哪里想過有朝一日居然能做財團的主管，算是了了我媽對我的心愿？”
“這么一想，好像還得對你說聲謝謝……關鍵你這人其實蠻合我胃口的，講真我根本不討厭你今晚做的事情，反而還覺得許混蛋你挺帥的呢。”
“能從你嘴里聽到這種話，還真不容易。”
許時打趣道。
“這都是真心話啦。”
顧怡扁扁嘴，“夸你你還不高興啊……對了，要不然，我們干脆拜兄弟吧？”
“嗯……嗯？！”
許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說的什么小豬話？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我說真的，我拿你當哥們看哎！”
顧怡拍了拍地板，“以后一起做壞事吧，怎么樣？”
說話間她還湊了過來，醉眼朦朧的盯著許時要他表態。
“……好啊。”
許時想了想，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不過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哎？”
“好兄弟，可是要一被子的。”
許時笑著，順勢將黑兔小姐擁入懷中，將頭埋在了她的肩窩低語道，“你倒不如誠實一點……今天心里不得勁，也不光是沒干壞事的緣故吧？”
“我……”
顧怡一怔，他注意到了？
這倒是真的，反正看到那個夏無憂在許混蛋懷里安睡的時候，自己心里是酸溜溜的……但這種事情怎么好當面說呢？
那，那他現在是要做什么？
這就是自欺欺人的自問自答了，類似的事情她經歷的可比夏無憂要早，只是那層窗戶紙沒有捅破罷了。
“……知道了你還問。”
沉默片刻，黑兔小姐囁嚅道，“那，那你要怎么樣嘛……在這里？”
許時沒說話，眼中閃過紅光。
其實，從她向自己表露真心的那一刻起，今晚的結局就已經注定。
那就再生一把火吧。
「惡念熵增」，*欲。
你們可以罵我短了……寫著寫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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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