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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靈玉忽然啞然，原本繼續的氣勢頓時消散一空，就像是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一般。
此時愣愣地說不出一句話，滿臉盡是茫然，但是心中卻是被對方一句話給戳到了痛處。
對方說的是啊，自己該用什么身份來質問呢？
這個問題自己從來沒有想過，但是原因或許是因為自己下意識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甚至想都不敢想這個問題。
但是這一次被對方就生生地拿出來擺在眼前，頗有一種被扒開心中隱藏的秘密的感覺。
那一種心中最不想要被揭露的秘密被揭露的感覺讓人下意識的就想要逃，但是此時的自己卻是無路可逃。
“正一門天師府，老天師親傳弟子，跟一個全性妖人勾搭在一塊兒，說出去想必也不好聽吧，作為正派弟子，她死了你應該是松了一口氣才是吧……”
徐福步步緊逼，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隨后緩緩開口，如惡魔的低語一般，“我想她一定也是被你視作人生的污點吧，現在這個污點已經沒了。
公司最講究的就是保密，這種事情也沒有留檔的必要，咱們兩相安好就好了。
你可以堂堂正正地當伱的天師府真傳，一點問題都不會有……”
說話時目光一直在盯著對方，但是對方此時卻不由自主地將目光閃躲開沒有敢與對方直視。
“我……”張靈玉的雙眼無神，眼瞳在微微震顫，對方的每一句話都戳中了自己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更加令自己恐懼的是心中似乎有另一個聲音在認同對方，難道自己的潛意識里真的是這么覺得的嗎？
真的覺得那是自己的污點？想要將其徹底抹除？這樣的結果對于自己來說真的是最好的？
那自己到底在為什么而憤怒，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至于你問的她是否罪不至死，我想這個答案你應該心知肚明……”
徐福看了一眼道心動搖的張靈玉，決定再加把火，如果不推一把對方永遠不會走出那一步，繼續說道，“入了全性，是她自己的選擇，而結局如此，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公司對于全性的態度你應該也知道是最中立的，我們論跡不論心，即使是加入了全性的只要不犯事我們也不辦，這一點比你們天師府都中立。
或許全性之中的人不一定都是該死，但是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其中不包括這一位……”
感覺這位看上去都已經真的要道心不穩，差半步走火入魔了，自己還是稍微收著點吧。
不然真的把這位玩壞了，怕是天師要來找自己麻煩了……
原本還想要把夏禾的罪狀一條條念給對方聽，但是現在看來恐怕這位會真的撐不住，那根弦真繃不住那就不妙了。
張靈玉的魂兒回來了一些，抬著頭直視對方的目光，卻發現自己居然有些控制不住的躲閃。
但是最終還是強忍著沒有動作，明白這個時候不能退。
因為自己是天師弟子。
“現在，我再問你，你用什么身份來責問我？”徐福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但是語氣開始柔和下來。
此時的氣勢也不再是那么咄咄逼人，隨后默默等待著對方給自己一個答案。
張靈玉皺了皺眉，看著對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強忍著將其打掉的念頭。
但是終究還是沒有，此時面對對方的問題幾次欲言又止，但是終究還是什么話都沒有說出口。
此時徐三一直在一邊有些緊張，隨時拉著馮寶寶準備上前勸架。
之前徐福步步緊逼的樣子實在是看的自己都心驚肉跳，生怕兩個人下一刻就直接打起來大打出手……
這里可是天師府啊，人家的地盤啊，這家伙怎么敢那么說，是真會惹事啊。
好在最后還是沒有爆發沖突，能夠感受到氛圍已經從剛才的劍拔弩張漸漸平靜下來，此時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了吧。
真是捏一把冷汗啊，回去必須得和徐四說一說這件事了。
這家伙太亂來了。
時間似乎一下子停止了流動，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就像是時間停止了轉動一樣，如此沉默了很久。
“……”徐福等待了許久，但是最終還是沒有給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也知道對方的選擇了。
最終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將手也拿了下來，自己已經盡力了，算是對得起老天師了，這塊石頭真是完全不開化也沒有辦法。
都已經逼到這個地步了，這家伙依舊不肯正視自己，那自己再怎么說也沒有用了。
此時的張靈玉依舊是保持著原來的狀態，心中似乎有些凌亂。
此時天人交戰，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選擇，自己一直以來都過的十分順利，除了那一次的變故……
但是現在是第二次，總感覺這一次的決定十分重要，可是卻依舊是無法真正做出心中的選擇。
終究還是無法邁出這一步，分明只剩下一步而已了。
“罷了，罷了……”
徐福有些遺憾的擺了擺手，隨后重新走向徐三兩人，笑道，“如果這些理由你都無法接受，那我也就只能說一句這都是命……”
此時即使對方沒有給出答案，其實也已經知道了這家伙的答案，這就是對方的選擇了。
既然這家伙最后選擇的也是這樣的路，那自己也就沒有什么辦法了，只能讓天師自己調教了，不然就找徐四去吧。
反正自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原本想要當個惡人的，但是這么不上不下的自己倒是也有些不舒服，可是自己也實在是沒有什么辦法了。
看到對方的反應就知道，即使在此時此刻對方依舊還是以天師府弟子自居，而始終不愿意直視內心用張靈玉的身份和自己對話，說是愚正一些應該也不為過吧。
“咱們自己逛逛吧，感覺靈玉真人這回怕是沒有功夫搭理我們了。”徐福向著徐三兩人招呼了一句，示意跟著自己走。
而后者兩人還是一臉茫然，徐三余光掃了一眼張靈玉，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徐福臨走之前還是回頭笑了笑，說道，“不過她的死跟你也沒有什么關系了，你正道弟子，她全性妖人。
她死，她倒霉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