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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那邊的作戰已經在敲鑼打鼓地進行中了,除了人員的調用,還需要對大量軍火進行管理。
沒有人知道白王此刻的狀態,但是就像之前說的那樣,最近的日本氣候條件相當怪異。
雖然對國民似乎都保密了,但實際上根據氣象局的報告,大氣和地質狀況都徹底失控,無法解釋的神秘力量正在引發地層中的應力。
地殼在這幾天內下沉了半米之多,最嚴重的情況東京會帶著附近的大片區域沉到海平面以下。
氣象局首席科學家說這種現象已經超越了科學的范疇,所以用了玄幻的筆法,說“末日的輪子開始轉動了”。
總之東京都政府根本控制不了局面,作為領導層當然知道混血種那些事情,所以也積極地尋求和蛇岐八家的合作,而自己這邊則是全力應對地質災害和可能到來的其他天災,盡可能保證國民安全性。
但是,就現在的狀況來說,情況只在單方面的惡化。
全體警察都在警視廳本部集結,天皇和家人正在前往避難所的途中,航空自衛隊的F2戰斗機群已經從木更津基地起飛,東京空域將被全面接管。
事情似乎已經嚴重到不得了的地步,連藤丸立香在沒有實際回到日本前都不知道。
顯而易見的是,這件事情和白王的復蘇脫不了干系。
這么看,所謂的龍王還真是怪物。
就算是已經死去幾千年的怪物,就算是肉體都被那位尼德霍格吞噬,就算是殘軀,只要它想要復蘇,整個世界都會為之顫抖。
一個國家,很可能僅僅因為這個生物的起床氣而坍塌。
雖然蛇岐八家的歷史中記載了歷代的皇都能夠正面擊潰白王,但是啊,就說皇級混血種啊——
誰知道古代那些皇級混血種到底有多強啊?!
那可是真正意義上的皇,現代唯一的皇叫做上杉越,而他的血統在歷代皇里都可能不算好的了,更何況還荒廢自己的技藝幾十年!
但就算是這樣的上杉越,在昂熱那得到的評價都是“世界最強”。
“單論對龍族的殺傷力,上杉越比我強一萬倍,不對,我懷疑他甚至比立香你還有殺傷性。”
“嘿校長你都這么說,那大概就是真的了吧。”
“也就是說,真正意義上磨練自己的技藝數十年的皇級混血種,至少也是宮本武藏,源賴光那樣的存在,更上去一點的話,大概就是所謂的須佐之男了。”昂熱輕聲感慨。“與其說皇級混血種對抗白王,不如說是孱弱期的白王被那些不要臉的怪物蹲家了,剛起來還沒睡醒就要想盡辦法在那種怪物混血種以及整個時代的混血種的圍追堵截下活下來。”
“也算是側面證明了白王到底有多么可怕,哪怕被黑王吞噬只留下殘骸也依舊能夠和怪物一樣的皇級混血種廝殺,并且無論哪個時代,都能夠將自己的詛咒傳承下去。”
“而這個時代更是徹底改變,赫爾佐格博士扔下去的胚胎將徹底讓世界陷入動蕩,如果是吸收了龍類胚胎的,我們現在要接觸的那個白王,那將是自白王死后歷史上都從未出現過的怪物,天知道會變得多么恐怖。”
“如果有全盛期白王的五分之一,甚至是十分之一,我們或許就得做好一個國家被毀滅,大半國土沉淪入海的準備。”
日本,赤鬼川,乘坐飛機連夜趕來日本的昂熱正和立香掃視著這個“第三作戰部隊”的戰場,圍著施工隊開辟的道路散步。
多摩川是一條大河,發源于山梨縣境內2000米的高山上,浩浩蕩蕩地流向東京。
山梨縣中山脈縱橫,除了號稱日本阿爾卑斯山的赤石山脈,還有富士山這座日本最高峰。在大約一萬年前,山梨縣是火山活動非常頻繁的地方,巖漿從通道中涌出之后一層層凝聚,最后竟然能夠形成3000多米高的富士山,可想而知地殼活動有多劇烈。
古人認為通往地獄的道路就位于山梨縣,神話學家說那是因為古人曾目睹明亮的熔巖從火山口流出,以為巖漿就是所謂黃泉之水,所以山梨縣下方就該是地獄。至今附近還有為了鎮壓“地獄之門”而建設的神社,定期舉行祭祀閻魔的儀式,阻止黃泉之水帶著亡魂涌入人間。
“以前,上杉越那個老頭曾經用中國的開封和我比喻日本的地質結構。”昂熱看著那條川河,輕聲說著。
開封是一座疊城,除了地面的一座城市,地層中還有五座城市,一層摞著一層,宮殿和道路從上到下都是重疊著的,一共六座城市疊在一起。這是因為黃河泛濫,泥沙常常把舊城掩埋,后人就在上面重建新城。
日本的情況跟這個類似,在人類歷史之前,日本的海拔比今天要低,曾經幾次被上漲的海水淹沒,地面下陷,海水帶來的砂礫沉降,讓那些“神代的遺跡”以幾倍的速度沉入地層深處。推算下來大概是300米深。
很有意思。
也許日本的地層深處藏著一個白王血裔建造的古代國家,而神正在暗無天日的廢墟中行走,邊走邊回憶自己前世的身份。
而在日本的神話中,據說存在一口通天徹地的井,從寒水之海通往烈焰之海,上半截是寒水而下半截是烈焰,伊邪那岐把圣骸用紫色的麻布包裹,黃金的繩子捆扎,潛到寒水之海的底部把圣骸投入井中,看著圣骸沉向烈焰之海,然后在井口覆蓋了一塊沉重的玄武巖,這就是神話里伊邪那岐封鎖黃泉比良坂的事件。
蛇岐八家在橘政宗接手后,就沒少對那所謂的“藏骸之井”進行開采,那個實際叫做赫爾佐格的老頭做夢都想要獲得圣骸,并且他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目標。
而那個地方,也就是這里。
多摩川。
這里附近都是火山群,這些看似沉寂的小東西其實仍有爆發的可能,連富士山這座火山之父也未熄滅,不時地冒出危險的黑煙。如今活躍的火山沒有任何一座像富士山這樣巨大,它下方的裂縫直接通往地幔層,那里是巖漿的海洋。
如果它噴發,將重新喚醒人類記憶中對遠古火山的恐懼,人類的祖先曾經目睹過這些超級火山的噴發,火柱連接天地,密集的火山灰在某個大洲的上空漂浮數年而不散,再無陽光。漫長的黑夜中氣溫越來越低,無數的動物死去,黑色的天幕下金紅色的粘稠液體從山頂緩緩地向下奔流。
富士山就是一枚巨型啞彈,日本的繁榮卻建設在這樣的一枚巨型啞彈上,也難怪這里的國民要么擺爛要么瘋狂。
他們開采的川流就在多摩川底下,名為赤鬼川。這條河的發源地和多摩川一模一樣,流經的區域也差不多,多摩川在地面上浩浩蕩蕩,赤鬼川在地層深處無聲地流動。赤鬼川由兩股水流交匯而成,一股是流進富士山、經過巖漿加熱的滾水,另一股則是寒冷的地下水,冷熱水混合的時候發出巨大的聲響,像是地下在炸雷,所以這里被稱作雷鳴谷。
當地人說八岐大蛇的八個頭飲用八條河的水源,其中有一條就是多摩川,八岐大蛇被殺之后,它的血浸透了方圓幾十里的土地。浸泡過蛇血的土地在上千年中都是赤紅色的,于是又有“真紅之土”這個名字,附近還有一座奈良時期的八岐神社。
作為決戰的地方,可以說是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倒也有可能這邊都一個小怪也不冒出來,白王就被你和那個叫做繪梨衣的小女孩按死在海面上了。”昂熱笑瞇瞇地開玩笑說。
“那個叫做繪梨衣的女孩,我第一次看的時候都差點被嚇到了,竟然還有那么恐怖的血統啊,體內人類的基因真的有占到1嗎?在日本一定很孤獨吧,不考慮帶她去卡塞爾見見世面?”
或許是因為又能夠殺龍了,昂熱的情緒高昂地有些詭異,立香也不知道有沒有意識到這點,有一句沒一句地接話。“血統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在歐洲那邊是要被抓去蹲大牢的吧?”
“那是以前,現在有你這種破格的存在來確保血統不會暴走,上面那些老頑固由我來想辦法就可以了。”
“那么,在這邊的事情結束不,一切都結束了之后,我就帶繪梨衣去卡塞爾看看吧。”
“一切.嗎。”昂熱先是一愣,旋即忍不住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真敢說啊!”
“我在蛇岐八家的慶功宴上說的也是一樣的話哦”立香同樣笑起來。“我是個膽小鬼啦,不在我還能夠看見的時候把世界和平了就會不放心。”
“真是個狂妄的小鬼頭。”
“嘻嘻嘻”
昂熱看著和自己并肩觀察著開采工作,時不時和工作人員搭話說笑的女孩,心里輕聲念叨著。
真有我年輕的范。
哦不對,我現在也年輕。
給自己打上年輕人標簽的昂熱心情好了不少,走得輕快。只是,唯獨這種時候,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弗拉梅爾的那些爛話。
看似揚起的嘴角里,卻能夠品嘗到比時間還要沉重,還要苦澀的干涸。
在昂熱人生漫長的旅途中,曾經也有人這么意氣風發。
他和女孩一樣耀眼。
但他死了。
“你可不要死啊,立香”
“校長你剛才說什么”女孩一臉奇怪地回頭,好像沒聽清。
昂熱也只是笑笑,仿佛什么都沒發生地說。
“沒什么,就是想到一切結束后,我還需要一個人幫我養老呢,到時候也不好委托外人,所以就靠你了——還有你的家人,我想想,你也快到可以結婚的年紀了吧?老公或者老婆要讓我把關看看啊。”
“呢哇性騷擾小老頭真下頭”
嬉笑的玩笑順著風消散在多摩川冰火交織的空氣中,沉入水下,融入那黃泉之路中。
仿佛一曲輕輕吟唱的歌謠,在歡迎著王的蘇醒。
已經快了。
她就要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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