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線下面基,全稱為——
線下,面對面,攪基。
這個詞匯常常用于二次元,從普通的面會網友,隨著文化傳播,逐漸演變成網絡上的好友在現實生活中見面,干柴遇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的場面。
而那天,名為長腿名為酒德麻衣的女性,正要迎來她人生中不知道第幾次,但絕對是最為重要的線下面基。
“薯片薯片,趕緊給我用衛星定位查查咕噠人到哪了。”
說話的女性有著紫色虹膜,眼角帶一縷緋紅,高高梳起的發髻上扎著明媚的紅繩。
長鬢是特意蓄養的,兩尺長,黑得如漆,像是浮世繪上的古代日本女人,這樣兩條長鬢和她高馬尾辮的運動少女裝束組合起來,很惹人注目。
她整個人靠在機場疏散通道所用的銀色欄桿上,半敞開的運動服胸口位置上掛了一副墨鏡,本意或許是靠著借力來緩解疲憊,但在外人看來那就是足以血脈噴張的playboy封面。
那是一個不知道如何用語言形容的女人,古風一點應該叫香嬌玉嫩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
大白話一點.
帶著兵戈殺氣的馨香。
只是看著就會激發起男人的征服欲,但又讓人本能感受到危險的帶刺玫瑰,對于長樂機場的游客們來說,那實在是一道過于靚麗惹眼的風景線了。
而那美麗的風景線,此刻正在認真地對著手機抱怨。
“飛機上又不能亂玩手機,搞得我都聯系不上咕噠。你說,要是一會她看不見我怎么辦,我今天沒帶燈牌啊”美人嘆息,讓人垂憐,更是口干舌燥。
你可差不多得了。
但是電話那頭的人聲音確實冷漠異常,完全不吃這一套。
是怎樣,你非要我說出“姐姐長得那么好看,立香怎么會見不到伱呢?別說注意不到了,怕不是沒見過你這么妖艷絕美的女人,擔心會一眼就著迷了,墮落了吧?”這種爛話,你才滿意是嗎?
酒德麻衣皺眉。
“你這人怎么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女性搖頭嘆息。
“不過你提醒我了,我需要收斂自己那無處安放的魅力,免得招惹了咕噠,誤了人家的一生。”
不是反過來不是反過來?
“豈有我酒德麻衣被人攻略之時?人在花叢過,片葉不沾身說的正是在下的御男劍法!”
.呵呵呵
“你笑什么。”
我笑你最好記住這句話,或者我幫你錄著。
“為什么?”
等你哭著求老板,不要讓咕噠去承擔那些責任的時候,我可以放出來嘲諷你。
酒德麻衣忽然不說話了,而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禿然意識到覺得了什么,沒有乘勝追擊,電子屏幕內,只有呼吸聲隨之傳來。
酒德麻衣抬頭看去航站樓內巨大的電子屏,上面名為CX509的航班狀態已經悄然轉換。
“叫什么?”
在心照不宣的沉默后,酒德麻衣緩緩開口,她的聲音很細,小到如果不是嘴巴貼著手機,薯片妞幾乎聽不見那聲說道。
但即便聽清了,薯片妞也不知道作何反應。
哈?什么叫什么?
“我說藤丸立香。”麻衣稍微挺起身板,向著更靠近接機的占位區走去,本來扎堆的人流在女人靠近的瞬間潰散,仿佛女王君臨城下,眾軍都要為之傾倒一般。
“我們的小白兔都有行動代號,他注定要成為這個世界的終極,奪回那名為王的御座,迎來孤獨與血腥的終末,那藤丸立香呢?”
酒德麻衣就那樣視周圍的人于無物,在大家下意識空出的領域內,沒有人能夠監聽到女人的自語,但酒德麻衣仍舊不自主地,帶著感嘆地呢喃。
“她會是救世主嗎?是老板路上的最大反派”
“又或者.”
“是讓這個世界陷入深淵的最后一道祭品?”
薯片妞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但這一次的原因卻有所不同,只是在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帶著沙啞的底音輕哼道。
長腿你不負責對接咕噠的資料吧?
“嗯?是這樣啊,本來我就是負責跑腿嘛。”
嗯,我知道,所以.你沒見過。
酒德麻衣挑眉,這動作在女人嬌艷的臉上做出來都顯得柔媚無比。
“什么意思啦,我這不是剛打算去見面嘛,說的好像你除了紙質資料以外見過多少咕噠的事情似的,少給我炫耀啊!姐姐我——”
我說的不是咕噠。
薯片妞學著長腿的說話方式打斷了她,并在其反問之前說出了答案。
是老板。
“.哈?”長腿視線跟著那降落的飛機移動,但心思卻被電話旁的話語吸引而去。只因為那個和自己共事那么多年,沒心沒肺,也從來不會輕易展露出自己真實感情的人,此刻竟然帶上了些許顫抖的尾音。
每當我整理好藤丸立香的資料,老板都會主動催促我提交上來。我從來沒有見過老板對一個人那么感興趣,那么開心,即便是上杉越,即便是希爾伯特.讓.昂熱也沒有。
咕噠.藤丸立香是不一樣的。
我不知道她會是這個世界的毀滅的要因還是救世主,但只有這一點我確認——
她絕非這個棋盤上任何棋手所持有的棋子,而是連老板都無法預測的,絕對的變數。
而老板最討厭的就是不聽話的變數,但又無比喜歡咕噠。
或許就如同希爾伯特那個老東西的評價一樣.
她是特別的。
“.是嗎。”酒德麻衣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地把胸口掛著的墨鏡戴上了,然后向前走去。
“那我可得親自瞧瞧。”
當藤丸立香和vip艙的諸位暢聊了一番福州特產和美景后,便也是迎來了分別之時。
她先后和有意交換聯系方式的哥哥姐姐們進行了操作,尤其是得到了鹿天銘的名片,男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說是以后家長會說不準能見面。
順帶一提,用的是名為qq的軟件,畢竟是要入鄉隨俗的,哪有人來中國用mixi。
立香沒用過,倒是覺得有些稀奇,創建賬號后等級是最低的星星,頁面是簡潔干練的色彩,但好友數倒是一天之內破了兩位數。
呵呵,這軟件,不賴。
社交達人立香逛逛好友的簽名區,心思流轉,幾分鐘后頓是大手一揮。
我們墜落,破碎,掉入深淵,但我們終會被托起,被治愈,我們無所畏懼。
明天改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退讓三分,人再犯我,斬草除根。
一個悲傷逆流成河的少女形象躍然于紙上。
中華文化真是博大精深,氣魄滔天,為何當年忠誠的武鄉侯不和自己好好說道一番呢?
女孩搖頭,卻終于是發現亮光穿透走廊,自己似乎是已經能夠看到接機處了。
但是長樂機場的設計并不合理,女孩中午出發下午抵達,此時正是接機高峰期,這也導致人流扎堆,腦袋和腦袋擠在一起,誰也分不清彼此。
不過奇怪的是,唯獨有一個墨鏡女人身旁是一個人都沒有,就像是憑空制造出了一個真空領域。
藤丸立香心想,要么是女孩旁邊有透明的劍蠱魑魅魍魎,要么是女孩有狐臭。
什么,這個女人就是長腿?
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
恰好此時,墨鏡女轉頭看向了立香,兩人對視,但立香并未第一時間打招呼。
清冷的風在兩人之間穿過,流離不定,蕭瑟穆然。
酒德麻衣第一次見到讓自家老板歡呼雀躍的小怪物,心思活絡而態度謹慎,而女孩.
女孩其實是第一次見長腿妞,雖然網絡上見過圖片,但現實里又如何能夠確定那不是亞洲邪術的召喚?如果叫錯人了,那自己尷尬也就罷了,長腿妞不得尷尬死,這在場的觀眾不得尷尬死?
但是沒關系,立香是早有準備的。
女孩站在空曠的看臺,俯瞰接機的眾人,神色忽然嚴峻了起來。
她的身上有一種無形的領域擴散開來,是一種無聲無色的威壓,一種令人沉默無言的嚴肅氣氛。
然后,她慢慢抬高了手,手臂在向上延展的過程中逐漸彎曲,肘向外,掌心朝內。
雙手如鷹隼尖銳的喙般收緊,卻又如蛇拳探拳般柔軟,抬高——垂落。
少女的手臂行動緩慢卻仿佛拉出了殘象,就連墨鏡女以外的人都不由得被她靚麗的容顏和奇怪的動作所吸引,向其看去。
然后她們就看到,那雙喙逐漸靠攏,尖端相碰,最終——放在了天靈蓋上。
天啊!
是比心!
是公然比心!在大庭廣眾之下,比出迪士尼玩偶才會做出的羞恥動作!
這是什么,是懲罰游戲嘛?是真心話大冒險嗎?是校園霸凌嘛?
最終完成的剎那間,人們都看見了,少女竟然是靠著自己的雙手擺出了愛心的形狀,放在腦袋上,一臉正經嚴肅,毫無羞恥之意。
然后大聲呼喚到。
“長腿!i'mhere!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在那個瞬間,所有人都不由得移開了視線。
中國人作為國際上有名的禮儀之邦,常以含蓄文雅的古人風范作為自己的刻板印象,與外國的過度開放形成強烈對比。
所以他們不能不移開自己的眼睛。
那是對于絕對社交恐怖分子應有的尊重與恐懼。
自然,此刻還在對視的,就是立香所等待的人。
墨鏡女沉默,她摘下了墨鏡,露出了那傾國傾城的絕世笑顏。仿佛是王城之間,年輕的奴隸身穿大將軍光明的繡花盔甲,遠遠看著那傾世的王妃,內心懵懂。
風吹動兩人的衣襟,是蕭瑟的戰場于此刻停滯,是夢幻的邂逅于此刻爆誕。
繡花盔甲的年輕奴隸放下腦袋上的愛心,伸出手,手臂繃直,輕輕指向王妃,露出笑容。
“是你?原來是你?”
王妃摘下墨鏡,露出笑容。
然后轉頭。
蓄力。
奔跑。
邊跑邊打通電話。
“救命薯片妞!這家伙和我不是一個路數的!根本就是恐怖分子!我需要支援,我需要支援!把三無妞叫來救命!!”
此時,在航站樓外一輛黑色奧迪內,女孩看著手機上的短信內容,歪了歪頭。
那是個嬌小的女孩,坐在車內的角落里,肌膚白得發冷。穿著低領的白色t恤,一頭顏色淡得近乎純白的金發編成辮子,又在頭頂扎成發髻,露出修長的脖子。
整個人素得像是冰雕。
ps:本文的標題梗出自龍五還是龍四來著,諾諾第一次知道路明非就是龍一救了她的人而喃喃這句話,本來可能是感動的臺詞,但不知道為什么看得讀者只能夠看出南大對“學姐“的念念不忘,于是被調笑和當成梗來使用。
光明大將軍是無極還是啥電影里的吧,小時候看的,劇情都不記得了,只記得男主被人ntr了,媽的,老子的ntr起源竟然是cctv6,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