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我似乎聽過這個名字，好像是九十年前。”
伊姆瑞克的喃喃自語，讓克瑞昂不假思索回答：“一名叫做伊凡的軍官深入鋼鐵山脈，找到戈隆德女術士議會的余孽，破壞她們企圖崩裂山體的計劃，您在事后對他們表示嘉獎。”
“哦，原來如此。”
恍然大悟的精靈，讓伊凡壓力倍增，這下不用猜了，能讓焰裔騎士如此態度之人，惟有一個。
在伊姆瑞克玩趣的目光中，伊凡將勛章緩緩收入懷中，在酒保驚詫的目光下，站起身緩緩走至面前精靈近前單膝跪下。
“伊凡·尼古拉維奇·耶格，您所說之人乃是我的高祖父，愿意為您效勞，我的陛下。”
“起來吧。”對軍士長的態度，伊姆瑞克不算太過于驚訝，自新世界毛子在各處開枝散葉后，一種古怪的念頭便浮現出他們心中。
這一部分漂泊在外，經歷過新世界熏陶之人，模糊認為頭頂有兩個君主，一個是沙皇，另一個便是卡勒多親王。
國籍觀念在封建時代還很是薄弱，即便身負卡勒多國籍，也沒有明文規定不能參與衛國軍……
伊姆瑞克已經在考慮，準備打發一批人回到基斯里夫，至于是給卡捷琳當做資本，還是衛國軍當做填線寶寶，這需要等數年之后再做決定。
“是。”
站直身體的伊凡·尼古拉維奇·耶格，顯得有些拘束，他備受將軍的器重，否則也不會被派往阿爾道夫，接管南方兄弟國度的基斯里夫黑幫勢力。
可年少時在新世界生活的經歷，讓他的心有些割裂，發誓效忠于基斯里夫，與忠誠于卡勒多……似乎會有所沖突。
“無需擔憂你的職責，我此次來絕不是讓你做些艱難的選擇……我需要調查幾個人。”
一袋子金幣，被克瑞昂扔在桌面，這是精靈一貫的籌碼，有時黃金的誘惑遠比權力來得更為直接。
但伊凡沒有正眼看過金幣，拘謹等候著陛下的安排。
“一、在帝國境內打探消息，尋找一名叫做川奎羅的鼠人灰先知，我相信它應該在帝國境內活動。
二……”
伊姆瑞克皺起眉，轉過頭看著年輕的酒保。“你，出去。”
“這……”酒保有些冷意，這是否意味著不再受到信任。
克瑞昂不是好脾氣，見到酒保毫無行動之意，便代替伊凡以物理方式下達命令。
伊凡對此無動于衷，全方面配合鳳凰王與冰雪公主在阿爾道夫的事宜，這便是將軍對他的命令。
沒了無關人士，伊姆瑞克自然也能放開了說：“二，若是阿爾道夫流傳有關于希爾瓦尼亞的消息……盡可能減小影響范圍。”
“您是指？”伊凡不自然抿起嘴巴，他收到了一些傳聞，有關于希爾瓦尼亞黑暗再起的情報，但峰會期間沒人敢肆意傳播。
皇帝能讓黑幫存在于阿爾道夫，乃是因為還有存在的價值，而非想邪教一般缺乏控制力。
“你可以告知將軍，他會知曉此事的……但在此之前，你需遵從這個命令。”
“是。”
“三、向皇帝告知所知一切邪教的消息，包括但不限于讓現在與之前知道的。”
命令很簡短，但信息量很大，伊凡琢磨了一段時間，認為鳳凰王這是向衛國軍透露三個方向。
首先精靈已準備向鼠人動手，這名叫做川奎羅的鼠人灰先知可能是關鍵……至于黑幫能否找到，其實并不重要，但表明態度很重要。
這可能會讓遠征中的精靈數量有所減少，讓衛國軍表示理解與支持。
其次是希爾瓦尼亞的事情……血蛇兄弟會已然暴露的情況，讓衛國軍對吸血鬼的憎恨之心減緩了些許，一些識趣的白皮怪物也是能對抗黑暗勢力的。
若按照這個邏輯推斷，希爾瓦尼亞之事恐怕也是鳳凰王的安排。
最后便是帝國，隱瞞希爾瓦尼亞之事肯定對于皇帝而言極為不利，但順手又給出一個大棒，這是向衛國軍表面。
精靈支持吸血鬼，但也絕不是放棄帝國。
看著逐漸冰冷的沙發，伊凡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額頭暗罵：“多事之秋。”
自酒館之中離開，克瑞昂帶著伊姆瑞克徑直來到由海鉤幫開設的酒館。
比之毛子的酒館……瑞克領人的酒館顯得有些粗俗，讓精靈怎么形容呢。
毛子酒館雖是嗓門聲很大，經常會爆發打架斗毆，可偶爾一些時間里，醉鬼們能拿起角落的手風琴與三弦琴，用粗獷悠長的嗓音唱誦著歌謠，一些更富文化的，還會跳在桌面頌詩。
粗野外貌與悲傷至極的心靈，這便是基斯里夫。
而帝國……指望帝國人有藝術細胞，不如讓他們想想今晚賽馬、拳擊下哪一注。
即便在文化氣息最為濃郁的阿爾道夫，也甚少感受到藝術的氣息……偶爾在私人宅邸中見到的色孽人體藝術不算。
嘈雜的聲響，熱火朝天的氣息，悶熱的汗臭味……充裕在伊姆瑞克的鼻頭，一時只讓鳳凰王險些暈過去。
好在半秒鐘之后，他已主動屏蔽掉糟糕難聞的氣味，鼻腔內浮現兩團看不見的透明之火，或許這就是獲得阿蘇焉之力最大的好處，無需嗅到不想聞的東西。
作為找茬的人，伊姆瑞克自然不會向著柜臺走，他皺眉劃過往自己撲來的酒鬼，又躲過一束向天空飛翔的彩虹，在克瑞昂已準備殺人的目光中，向著酒館的角落走去。
菲尼克斯醉醺醺拿著酒瓶，搖晃杯中已不剩多少的酒水說：“還是阿爾道夫的酒有勁……不過萊彌亞宮廷的精靈美酒似乎也不錯。”
“你這次準備留在阿爾道夫了？”
金發秘書的面色有些悲傷，狠狠悶了一口：“我父親已經老了……家族的生意也需要有人打理。”
高崔克表示理解，將麥酒送入口中，咕嚕嚕一口喝光半桶。
“這是件好事，對人類來說待在家里，總比和一名屠夫尋求永恒的終結好……”
“可我不這么認為，高崔克、菲尼克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