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儀式持續進行,一位意外的來者卻干擾到王庭成員的交流。
若說安努利山脈有隱士,伊姆瑞克是相信的,只不過認為有些扯淡,指定是一些色孽信徒躲在山里密謀著什么。
可當黑色長袍的人走至近前,被科希爾用大斧假住脖子,讓伊姆瑞克不得不相信,真有一幫人對外界充耳不聞,甘愿在山里當野猴子。
科希爾的速度很快,在黑袍人剛出現在視野邊緣時,已是將崎嶇山地視若無物,反手按住刺客的脖子,單手舉起翠音斧架于肩頭。
這速度明顯讓黑袍人嚇到了,但依舊鎮定著說:“我只是想交換些東西。”
女人?
科希爾挑開刺客的兜帽,便發現是一名有著金色修發的少女,從那張焦急掙脫的面孔判斷,她或許并不知道想要交換的人,究竟是誰。
“你是誰?有什么目的。”
沉悶渾厚的聲音,讓少女的身體越發顫抖,蔚藍雙眸險些落下淚來,“我是阿娜絲塔,就生活在附近,想換一些鹽……”
“科希爾,帶她過來。”
保持謹慎的衛隊長,即便被陛下命令,依然是單手提著少女的脖子,毫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
他見過太多貌美絕倫的刺客,但撕開柔弱外表之后,便是一顆絕對無情的內心。
當阿娜絲塔抵達鳳凰王面前時,她依舊是從背后被科希爾提起的狀態,她略帶忿怒與盤腿而坐的貴族對視,口語有些模糊不清說道。
“艾里昂的貴族,我可不是好欺負的小姑娘……”
什么玩意,我什么時候變成艾里昂人了。
伊姆瑞克心中自嘲,示意科希爾將女孩放下,“放下吧,她是個小姑娘。”
“但小姑娘也可以是刺客,兩者并不沖突。”
“難道你認為,她對我存在威脅?”
對視的君臣,相互之間寸步不讓,伊姆瑞克對自己的實力有充足信心,即便這小姑娘是色孽大魔假冒的,過不了幾分鐘也要死在原地。
而科希爾則堅持心中的信念,他見過太多對鳳凰王的陰謀。
菲麗絲推著石塊起身,攔在對視兩人之間,走至少女身前,將手掌探入披風之中,詳盡摩挲之后,向科希爾點點頭。
“她身上沒有可疑的東西,科希爾,你理應注意,陛下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打算,我們作為臣子在盡到義務后,只需表示服從。”
不管侍女對鳳凰王多么嫌棄,但在維護之時絕不會含糊,如果僅是一個小姑娘靠近便由白獅禁衛做主,卡勒多龍王子的顏面該放于何處。
當菲麗絲將女孩的披風解下之時,伊姆瑞克方才見到她的真容,容貌就無需過多描述,精靈都長得挺標志,找個丑的比尋找容貌堪比永恒女王的還要難。
但衣著方面便有些古怪,粗劣的亞麻制品與獸皮衣物,這讓伊姆瑞克想到一群人,在查瑞斯山脈進行試煉的獵人。
阿娜絲塔帶著恐慌坐下,聽爺爺說,總有一群人想要讓他們放棄自由的生活,變成城市里的受苦者。
“你叫什么名字?”
“阿娜絲塔。”
伊姆瑞克點了點頭,將一塊烤好的鹿肉遞給小姑娘,“很不錯的名字,我叫伊姆瑞克。”
默默點頭的少女似對這響亮的名號毫無察覺,反而嘴饞于手中冒著香氣的食物,眼睛直勾勾盯著。
“吃吧,這是鳳凰王的命令。”
鳳凰王?能吃嗎。
小姑娘心中嘀咕一聲,小心翼翼望了一眼主事的人,最后還是壓不過饞蟲,大口撕咬著外焦里嫩鹿肉。
“菲麗絲,卡勒多有類似的人嗎?”伊姆瑞克轉而使用宮廷語詢問侍女,隱士始終是個謎題,傳說他們是受到阿蘇焉的召喚,自愿前往安努利山脈感受神恩,眾生感悟神靈的意志。
否則極難解釋,如何在沒有神靈庇護之中,于危險四伏的安努利山脈活下去。
“據我所知,只有阿達厄斯圣殿附近有一些。”
“所以這小丫頭還是庫諾斯庇佑的人?”伊姆瑞克笑道,若是以信仰神靈為劃分,卡勒多隱士信仰阿達厄斯,隱居于黑曜石神殿旁。
那么科斯奎呢,信奉馬瑟蘭的水手,是不是該找塊風水寶地自沉。
饒有興趣看著阿娜絲塔吃完,將指頭的油脂舔盡,鳳凰王問:“吃飽了嗎?”
“還沒有。”
少女眼饞盯著大姐姐手中的烤肉,如果早知道城里人吃得這么好,干嘛要躲在山里。
不過阿娜絲塔得到的,并非是一塊冒著熱氣的食物,反而是一柄豎起的閃耀長槍。
當鳳凰王將英勇之槍索拉瑞昂扔在阿娜絲塔面前時,菲麗絲面色一驚,當即制止道,“伊姆瑞克,她只是個野姑娘,怎么可能有這種天賦,況且英勇之槍連德拉克尼爾都難以使用……”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我喜歡她的眼神,一種對強行吃下食物的不滿。”伊姆瑞克將手探入篝火之中,“告訴我,阿娜絲塔,你有勇氣握住這柄長槍嗎。”
“不就是一把長槍嗎,難道能比得上摸蝎尾獅的屁股。”
菲麗絲眉頭不自然跳動,這把長槍能一擊將蝎尾獅從屁股刺穿到喉嚨。
“真的?”
阿娜絲塔拍拍手掌,在菲麗絲無比嫌棄的目光中,企圖用油滋滋的雙手提起長槍。
可緊接著,她便因這份無知而付出了代價。
由隕落恒星打造的英勇之槍是伊姆瑞克最引以為傲的武器,自英勇天使手中取得后,這柄神器便伴隨巨龍領主征戰于世界各個角落。
看似鍍金的表面,實則是濃郁成鋼的太陽精華,當阿娜絲塔的雙手觸碰表面紋路之時,已在烈焰中僅剩下白骨。
“這?”
阿娜絲塔沒有感覺到疼痛,但僅剩白骨的手掌卻說明,如果繼續握著,火焰將從手臂之上蔓延。
她用盡力氣死死捏住槍柄金色紋路,認為這不過是幻覺,可很快就意識到了,剛才僅是微不足道的警告。
如火蛇一般的金色光芒竄入骨髓之間,那冰冷的火焰竟讓人感到寒冷,最開始是指骨落下,隨后便是兩只手掌。
極度顫動之際,她瞥了一眼饒有興趣觀看的伊姆瑞克,在雙臂已變成虛無之時,竟是扭轉身子用牙咬住英勇之槍。
含糊不清說。“我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