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他無法獲勝。”
喃喃自語的馬雷基斯沒有指向誰，可王座旁的人都明白，他在和誰交流。
“目前來看確實如此。”不知何時出現的泰格里斯回應了巫王，神色默然觀看下方場地的死斗。
奧利維拉的制式大劍已經破碎，這象征他榮譽的武器仿佛其生命一般，在鮮血與戰斗中死去。
“如果他獲勝了，他惟一活著離開的機會在身上，泰格里斯。”
陳述句與疑問句并存，馬雷基斯不輕不淡講述沉思多時后的發現，想從他眼皮底下將人放走，除非是伊姆瑞克親率焰裔騎士遠赴日落峽谷，否則只有用魔法的方式轉移。
而唯一能將奧利維拉轉移的人，在巫后叛逃后，只剩下泰格里斯了。
“這種可能性我不否定，但你不會讓他發生，不是嗎。”
“呵呵。”
泰格里斯凝視臺下良久，這是一場豪賭，以奧利維拉的生命賭博艾德雷澤是否會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在阿蘇焉與凱恩兩位大佬下凡后，精靈神系諸多成員的行動也變得不老實起來，全然無視創世神在遠古時定下的規矩。
望著左手已經被廢掉的奧利維拉，泰格里斯心中默念。
你是否有潛質成為巨龍領主的利刃呢……我很期待。
血，灑滿了奧利維拉金色長發，他的雙眼已經蒙上一層血霧，意識變得有些模糊，僅靠著本能持續不停揮動大劍，即便要死，也要死在揮劍的途中。
這就是他的決心。
在腹部遭到梅瑟刀的刺穿后，疼痛讓他的意識清醒了些許，咬牙斬斷握刀杜魯齊的手臂，拖著一把累贅繼續戰斗。
他看著場上似乎從未減少的杜魯齊，咬破舌尖，用更激烈的疼痛喚醒頭腦。
不能給殿下蒙羞，再殺一個，再殺一個！
殺，是一種帶有雙向性的詞語，當舉劍之時，理應做好赴死的準備。
而決斗，本應是一場較量武藝與決心的榮譽之地，當一方以卑劣手段獲取優勢，將決斗的規則視而不見時，會有不甘心者主動介入……
一陣如刀鋒般銳利的男人聲音傳入奧利維拉腦海中，這聲響仿佛千萬把武器在碰撞，在摩擦，在交戈。
“奧利維拉，你讓我很滿意，成為刀鋒，為我獻上靈魂！”
“艾德雷澤……”神靈的介入讓奧利維拉的感官出現偏差，雙眼所見杜魯齊刀鋒揮下的速度比小孩還要緩慢。
“為我獻上靈魂！”
艾德雷澤如鋼鐵摩擦的尖銳聲音震得奧利維拉腦子嗡嗡直響，為神靈獻上靈魂的潛臺詞，便是成為他的神選。
若成為艾德雷澤的神選，這場刀鋒儀式便算是結束了，獲得決斗之神力量的奧利維拉，身體的傷勢將痊愈，劍刃揮出絕無杜魯齊能抵擋。
可他卻只是在心中嘆息一聲，對這名在卡勒多備受尊敬的神靈表示拒絕。
“很抱歉，我已向殿下獻出忠誠，我乃巨龍領主的利刃，而非艾德雷澤的刀鋒。”
“即便死亡？”
“即便死亡。”
狂笑聲讓艾德雷澤的刀鋒尖銳感消失，那猶如金屬摩擦的聲線換成了一名有著磁性嗓音的年輕人。
“很好，那么巨龍領主的利刃，如今斷然不可死在此處，你的君主尚需你的忠誠。
我會目視你的每一場戰斗，直至死后進入我的決斗場。”
“樂意至極……”死后的事情？奧利維拉不愿多想，但如果能活過現在，為殿下繼續效忠，已經足夠了。
“接受我的刀鋒吧，奧利維拉……”
被模糊的感官隨著艾德雷澤聲音的消失回到正常，一股莫名的銳利氣息自他身體中涌出，那些原本血流不止的傷害得到治愈。
而更為異樣的，乃是決斗場中散落在地面的上百把利刃，不約而同出現了嗡嗡共鳴的響動。
目光不再渾濁的無畏者，劍刃如芒揮出，劃出一道完美的半圓弧線，本在面前等待機會終結儀式的十余名杜魯齊，居然被一劍砍成兩斷。
“艾德雷澤的刀鋒？這怎么可能！”歐洛登死死凝視如涅槃重生的奧利維拉，刀鋒之主可是塞薩拉伊神系的偉大存在，一個僅是口頭上尊敬的阿蘇爾，居然獲得了刀鋒之主的眷顧？
從銳利如鋒的氣息判斷，比曾經見過的刀鋒領主更甚，奧利維拉已經變成了艾德雷澤的神選。
儀式的具體規則是剩下十三人將作為杜魯齊的刀鋒領主，卻并未規定若是艾德雷澤親自下場，指認一人作為他在凡世的意志該怎么辦，是宣告儀式結束，還是按照傳統戰至十三人。
但沒人希望儀式結束，其中包括得到刀鋒之主力量的奧利維拉，以及將鋼鐵扶手捏成碎末的馬雷基斯，唯獨排除了場上之人。
儀式已經失去了懸念，馬雷基斯咬緊牙關，他萬萬沒想到，艾德雷澤居然敢在眼皮底下，冒著違背阿蘇焉意志的處罰，對一個阿蘇爾賜下神力。
這足以說明過往杜魯齊曾信仰的神靈如今態度極為曖昧，從克拉卡隆德獻祭阿達厄斯召喚巖漿龍開始，塞薩拉伊神靈都沒有明確對杜魯齊提供幫助。
似乎猜出馬雷基斯的糟糕心情，泰格里斯不輕不淡說道，“你是阿蘇焉之選，乃是卡達伊神系之首，你理應尋找天堂神的幫助。”
“找誰？愛莎還是庫諾斯？又或者荷斯和瓦爾？該死的卡勒多，給我演了這么一出戲！”馬雷基斯手掌一拍鋼鐵扶手，帶著白金烈焰力量的憤怒攻擊，讓整個王座很快化成了虛無。
他現在需要一個選擇，是親自下場將奧利維拉干掉，還是將一個被艾德雷澤選中的阿蘇爾放回卡勒多。
思索片刻后，馬雷基斯沒有著急，即便場下的奧利維拉已經徹底殺瘋，即將終結儀式，他依然沒有著急。
比起一個艾德雷澤神選，他更看重莉莉絲神選。
泰格里斯將作何反應？
“回到剛才的話題，即便他得到了艾德雷澤的恩賜，活下去的可能性也只有一種。”
“那我會讓你認為的唯一可能性消失……”泰格里斯沒有多說，轉過身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于原地，會有人將奧利維拉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