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第580章
受到啟發的艾薩里昂思索良久，但最終搖頭認為老師的擔憂不過是虛妄。
他用毫無起伏的聲調說明了觀點，“歷史上有許多表面堅定信仰神靈的人，口中念道之詞皆為甘愿獻身，但最終卻背叛種族，成為一樁恥辱。”
“老師你的擔心雖然有事實依據，可沒有任何依據能說明，伊姆瑞克一定要敬仰神靈，龍親王的職責是守護奧蘇安與巨龍，而非變成個宗教信徒，只要他做的事情是合理且正確的，我們應該相互信任。”
火爐旁的貝蘭納爾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一口潤潤喉。
學生的態度很堅定，這讓他感覺出乎預料，不是因為雙方有相同利益說出的托詞，而是確實認可伊姆瑞克的行為。
“你很信任他，就像相處很久的朋友一樣，但據我所知，你們兩個正式接觸，似乎也僅過了十余年。”
“十余年已經能改變很多事情，他帶領阿蘇爾獲得從前難以企及的成果，放眼奧蘇安的歷史，能擊敗巫王繼續向納迦羅斯進軍的人屈指可數，而這成果也僅是十年。他如今還不到三百歲，無數的榮譽在未來等待著，相信我們的種族會回到從前的輝煌，世界是屬于我們的，而非這些盤踞在各處的猴子。”
以成功來決定目的嗎，真是符合年輕人的想法。
自感無趣的貝蘭納爾撫摸著腰間的鳳凰之書，這本號稱記載著奧蘇安命運的大典其實什么內容都沒有，都是關于阿蘇焉的神圣事跡。
所有推測的命運都是事先經過長久的思考與權衡，讓事態朝著預期的方向行駛，這樣才使薩弗睿在很長一段時間主導奧蘇安。
是否該押注到伊姆瑞克身上，又或者是其他人……
仔細想了很久，他并沒有找到足以肩挑大任的人選，原本泰瑞昂是個不錯的選擇，可為人過于情感化，任職戰爭領主期間就干出不少蠢事。
“老師，你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艾薩里昂留意到貝蘭納爾凝視著火焰的目光，那是種難以言明的深邃感。
“是的，我在思考很多事情，比如就像你們猜的一樣，我前往卡勒多也是大法師議會的決定，泰格里斯與伊姆瑞克的關系過于微妙，很難不在意。”
貝蘭納爾忽然出現釋懷的表情，停下撫摸鳳凰之書的動作，對冷面的學生笑了笑，“但我似乎已經找到了答案，既然卡勒多能帶領奧蘇安度過多次危機，現在的龍親王自然也能讓我們的種族重現輝煌。”
“你的意思是？”艾薩里昂皺緊眉眼，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測出現于腦中。
“我會主動擔任卡勒多的宮廷法師，小龍王子也會接受完整的魔法教育，而不僅是教導一些博物學知識，我把未來壓在了伊姆瑞克身上，就像你一樣。”
“這件事，可能會讓伊姆瑞克高興很長時間。”
內環與外環最強王國的聯合，這影響力屬實難以想象，但艾薩里昂對此表示期待。
“陪我出去走走吧，你可是個大忙人，回奧蘇安就很難見到了。”貝蘭納爾不由分說，拉著學生的胳膊向門外走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壁爐中燃燒的烈焰，心中想著，伊姆瑞克，對神靈是否虔誠，這無關緊要，但阿蘇爾卻最為重要，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伊姆瑞克猛然打了個噴嚏，眼睛四處張望，是不是又有哪個不長眼的勢力把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最后的結果只引得焰裔騎士們的一陣怪誕表情，只能選擇作罷。
引路的衛國軍老兵渾身緊繃，努力讓步伐更為正規，表情更為嚴肅一些，他身后跟著的可是從前的大領導，只見過一次面的超級人物。
來到一處陰暗的地牢前，老兵轉過身，語氣與臉色極為官方，但說話的口吻卻顯得極為謙卑。
“親王殿下，這里就是關押吸血鬼的地方，因為我們不太擅長于審訊，所以場面可能會有點血腥。”
被這話說得一樂，伊姆瑞克心想我什么場面沒見過，跟杜魯齊打仗的時間比你歲數還大呢，所謂的血腥場面無非也就是鐵鉤穿透肋骨，頭皮縫針什么的。
“你是懷疑我心理素質不行？”
“不是，不是，我只是提醒您，但絕不是這個意思……”老兵慌亂解釋，但最終感覺越說越離譜，只能撓著后腦勺，用鑰匙把鐵門打開。
伊姆瑞克趾高氣昂走進這間審訊室，首先便見到幾名提著火焰噴射器站崗的士兵，目光死死盯著兩側被鐵欄圍住的吸血鬼。
在事先的通知下，原本審訊的人也離開，只能見到六名看起來還算得上撿點的吸血鬼被掛在十字架上，手掌與腳背打入銀質長釘，幾根細長的鐵鏈從墻體伸出，勒在其身體，讓十字架盡力接觸。
罕見的自然光亮讓吸血鬼的意識恢復一些，最靠近門邊的抬起低垂的腦袋，可見到伊姆瑞克身邊的老兵后，身體居然不由自主開始顫抖，似乎極為恐懼。
“這就是你說的血腥場面？真是讓人感到失望。”伊姆瑞克頗為不滿，釘十字架就算殘忍了，簡直是在侮辱折磨這門手藝。
“抱歉，抱歉，我的心理承受預期就是這樣，沒想到親王殿下居然如此強硬，是我過于膽小。”老兵賠笑些許，眼神撇過鐵欄的角落，發現那些頭皮已經被處理干凈，只有些許深紅的血跡，這才松了一口氣。
對付一群只要用鮮血與魔法之風就能重生的怪物，不少心理壓力過大的人主動承擔起審訊的職務，在納迦羅斯學到的折磨技巧都被用上數次，最后只要找到幾只老鼠，塞到吸血鬼的嘴里，又能得到一個全新的玩具。
伊姆瑞克自然也能見到角落里的一些身體組織，皮膚、頭發、骨渣……
但折磨吸血鬼算得上什么邪惡之事，說起殘忍，精靈比人類的下限要低很多，只不過是以文明作為外包裝，搖身變成世界上最先進的種族罷了。
“你說的那個吸血鬼，帶我去見他。”(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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