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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昨夜星辰昨夜風


更新時間:2023年03月12日  作者:山巖盡美色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山巖盡美色 | 臥底寧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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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西跨院,賈璉的宅子,小紅在后宅正屋的窗檐下口齒清晰的稟報著寧國府的事。

“二奶奶,那府里來了好多的兵丁和衙役,卻被尤大奶奶與代儒祖都給擋在了門外。另外,族中的子弟除了寶二爺和不在家的外,全都去了祖祠,要請族法。”

屋內哐當一聲,似是打碎了瓷器,好一會兒,才傳來王熙鳳的聲音:“快去找賴大家的來。”

小紅咬了咬嘴唇,還是把一件要緊的事告訴了主子:“奶奶,我聽說尤大奶奶告發賴升偷了珍大爺的名帖。”

“什么!平兒,快帶人去綁了賴大家的壓在府里,不許人見也不許人問,快去快去!小紅進來伺候我穿衣,我要過府。”

寧國府祠堂一側的偏房,當中坐著兩位官,賈瓊只陪坐在一旁,他也搞不明白九門提督府怎么忽然出現在寧國府的門前。

“傅大人,這就是賈瓊?”

傅試苦笑一下,點頭承認。

賈瓊趕緊行禮。

那將領瞪著賈瓊好半天,才一拍桌子怒喝:“都特娘的什么事!不是說本官來給他解圍的嗎?不是說你傅試要強抓他,而我來驅散了你嗎!怎地我還什么都沒干呢,你們...你們反抓了別人?!拿本官打镲?!”

傅試趕緊起身:“下官也...賈瓊!你給我們說個清楚,你怎么把誥命也給說動的了?要知道你有此能耐,本官何苦跑了半宿的路!”

也難怪傅試發火,他領著賴升叫開了寧國府大門后,剛說了幾句官話要抓人時,寧國府內亮起無數的燈籠火把,族中子弟幾十位,簇擁著一老一婦迎了出來。

老的是賈代儒,婦人是三品誥命尤氏。

傅試見尤氏一身的品級大妝,只好先行官禮,誰知他還沒說為什么來呢,尤氏卻先告了一狀,說賈珍的名帖丟了,問傅試可見了沒有,順天府要是找不到,她明天就去大理寺報官。

傅試張口結舌,賴升面無人色,誰都沒料到,尤氏怎么會給賈瓊出頭。

怎么不能出頭?

賴家一半的財產將沒入族中公產,尤氏可得其中之一;剩余一半闔族共分,尤氏又能得一份。

況且尤氏有理有據,我只問我家爵爺的名帖去哪了,賈瓊是誰,愛抓不抓,愛死不死,與本誥命何關?

代儒公也好說話,族中公產出錢修繕族學,今晚就付錢,怹老人家能不來嗎,那錢可在賴升家存著呢。

剩余子弟么,有賈薔這個賈家正派玄孫一頓的忽悠,再加上今天白天剛得了賈瓊行事種種的好處,誰不奮勇爭先來捧個人場?

連賈環和賈琮也在人群中跳著腳喊除家賊,傅試還怎么能強行演戲抓賈瓊。

正尷尬時,九門提督的兵也到了,胡拉一下全給圍住,推推搡搡時發覺了不對,要救的人屁事沒有,報官的人卻被扭倒在地,一下子懵在當場。

賈瓊哪知道傅試幫他請了九門提督府的兵,他是按著最壞打算準備的全套,哪想到來了兩處的人。

頂著尤氏狐疑的目光,賈瓊硬著頭皮將兩位大人先請進了府,沒對劇本演砸了可還行,總得有個說法才好,要不明日天一亮,全京城的人都得知道賈瓊是被九門提督府給保下了。

這還臥的哪門子的底!

被傅試噴了一臉口水后,賈瓊苦笑著先作揖:“罵也罵了,事也出了,二位大人,能否先聽我一言吶。”

“有屁就放!”

“還未請教這位大人的官諱?”

“本將馮天壽。”

傅試給解釋了一下:“永興節度使馮大人之子。”

賈瓊腦袋里閃過一個詞條,是書中的一段話,一個太監對賈珍說道:“事倒湊巧,正有個美缺。如今三百員龍禁尉短了兩員,昨兒襄陽侯的兄弟老三來求我,現拿了一千五百兩銀子,送到我家里。你知道,咱們都是老相好,不拘怎么樣,看著他爺爺的份上,胡亂應了。還剩了一個缺,誰知永興節度使馮胖子來求,要與他孩子捐,我就沒工夫應他。既是咱們孩子要捐,快寫個履歷來。”

原來被賈蓉截胡龍禁尉的馮家子就是你啊。

得,算知道怎么是他來了,與賈珍父子有仇,這是公報私仇兩不誤。

苦笑更深了,但賈瓊心中更有了底氣,與寧國府有仇最好,天然的盟友,不利用一下要遭雷劈。

“我現寫個狀子,告寧國府家奴賴升陰私結黨,有害主家乃至朝廷的異動。九門提督府身負鎮守神京之責,我告在此處還說的過去么?”

傅試看向馮天壽,馮天壽一拍桌子:“證據呢?”

“我去制造,保準牽連上寧國府。”

“好!”馮天壽大馬金刀的靠坐在椅子上:“本將就在這里等。”

賈瓊又看向傅試:“您這不變,只是又接了丟名帖的案子。”

傅試一揮袖子:“本官不用你教,趕緊去辦事!”

賈瓊一身是汗的出了廂房,來到祠堂內見過眾兄弟子侄,狠狠的往下一劈手,眾人皆長舒一口氣,眼冒喜色。

本來還提心吊膽九門提督插來的手,沒想到卻是來幫賈瓊的兵,賈代儒都問:“瓊兒,你與這九門提督府,何時關聯上的?”

賈瓊嗐了一聲:“你們當來的是誰?”把馮天壽和賈蓉的事一說,眾人恍然大悟。

賈瓊自嘲:“我一介孤絕貧子,上哪去結識官家,甚至是九門提督?人家是專程來找茬的,不過陰錯陽差湊在了一處吧。”

假話說的比真話還真,連尤氏聽后都說真是報應,她自然清楚賈珍給賈蓉買官的過往。

當務之急是制造證據,而比制造證據更急的是抄家。

賈瓊瞥了一眼被堵住口舌捆住手腳的賴升,對族中眾人下令:“不要什么口供證據,直接去抄家。按先前約定好的行事,所有財物歸攏點算后分之,所有書憑信件不可遺落,尤其是房契!”

賈薔感激莫名,替賈瓊說了狠話:“不義之財,卻不能不義取之,誰要是動了手腳,莫怪賈薔翻臉,什么輩分也顧不得,陪著這老狗在祠堂內等著發落吧!”

眾人皆言不會,畢竟是寧國府的事,賈瓊和賈薔又是寧國府嫡親,他倆出面名正言順不說,日后賈珍來翻后賬,也是他倆出頭。

烏央央人眾來到了賴升的家門前,三進三出的一座宅子,比得上賈璉在榮國府的小院了。

賈薔一馬當先,眼都紅了,手里拎著一根木棒,啪啪啪叫開了門戶,不等賴升家的仆人有所反應,一棍子將之砸倒在地,嘶啞著嗓子喊了聲抄,人群涌進了賴升家。

哭喊聲響徹了半夜,巡夜的兵丁連問都不問,還幫著守住了寧榮街兩頭,直到子夜時分,人人手里拿著一吊錢,才收兵而去。

而賈瓊也拿著幾封書信回到了廂房,那兩位正吃喝著酒菜閑聊,賈瓊過去搶了一杯酒一口而盡,把書信往桌子上一拍,笑吟吟的言道:“我還說作偽些東西來呢,現如今不用了。二位大人請看,這里面都寫的什么!”

傅試搶先拿起一封,略略看了一遍后,連忙又揣進了信皮里,沉聲問賈瓊:“還有誰看過?”

“除了我,沒別人了。”

馮天壽不滿:“怎地不給我看。”

傅試將所有書信都給了他:“最好別看,將之送回提督府,王爺自有主張。馮將軍,請將本官綁了吧,連帶著那個管家,一起綁走。”

“啊?這不是咱們商量好的事吧。”

賈瓊是知道緣由的,略一思索,索性也將雙手伸了出去:“還有我,一起綁走,天亮后,我再自己回來。”

馮天壽沒看信,但見他們兩位都如此做派,心知信中定有什么大事發生,也就不再多嘴了。

賈瓊被綁著出屋后,賈家子弟都愣在當場,再一看連傅試傅大人也被人押住,更不知所措。

尤氏急急忙忙趕來,她身邊此時多了一位五品的命婦,正是王熙鳳。

“六弟,這又是怎么了?”

賈瓊演戲:“家門不幸,有惡奴枉法,瓊身為賈家子,不得不去大堂上給咱家辯個清白。嫂子、眾兄弟,安守本分呀。”

王熙鳳怎么聽,怎么是在說她。

本來還想問問賈政名帖的事,但見眾多兵丁的煞氣,腿肚子轉筋,口舌發澀,眼睜睜看著賈瓊被九門提督府的兵丁押出了寧國府。

一同被帶走的自然還有賴升,可那位傅大人又是怎么一回事,怎地連他也有了不是?

眾人紛紛猜測,卻不得要領,尤氏只好出面約束,先將賴升家財物清點一遍,靈堂內也不可缺人,一切待賈瓊回府再說。

無意之間,賈瓊已經成了寧國府的主心骨,王熙鳳都想掀開尤氏的衣裙看看里面是不是藏著個賈瓊。

九門提督府,賈瓊還沒資格見人,他也不知道提督是誰,被扔進一間偏房里,拉開被子蒙頭大睡。

信里寫的事情,他在書中讀到過,無非就是經平安州私販鹽鐵的事,倒沒出他的意外,賴二作為寧國府大管家,一應跑腿的事都是他做主,留下幾封書信在他看來不算什么。

只不過便宜了賈瓊,也不知原本是誰告發給了朝廷,此間卻是由自己的手捅開了秘密。

自己是有功之人,犯不著提心吊膽,累了整整一天,不趁機好好休憩才是犯傻。

他睡得昏天黑地,王爺那里看的驚心動魄,牽連官員之多之廣,幾封書信還沒有露出全貌便如此駭人,要是證據確鑿,平安州還能剩下一個官嗎?

樂善王爺收好了書信,深思良久,對傅試言道:“你連夜去皇陵面見圣上,將這幾封書信和本王的奏本一同奉上。臨走前,你去看看那小子,問問他,立了如此之功,想要什么賞賜。”

“要除掉么?”

王爺擺手:“留下還有大用!這只是賈珍與地方勾連之事,還未盡全功。而且...算了,汝將本王奏本送過去,圣上自有圣斷。”

傅試明白,賈瓊算是徹底保住了他自己的命,一句未盡全功,說明了一切,賈瓊不到功成時,誰也動不得了。

推開房門嘆口氣,你還真是心大,明知道賈珍犯得什么事,還能呼嚕響的震天,本官對你真是又驚又厭呀。

命人叫醒了賈瓊,傅試沉默良久才說:“你是賈家寧國府一脈小宗嫡子賈瓊。”

賈瓊心里一沉,看來自己要頂著這個名過一生了。

傅試見他明白了意思,又說道:“想要什么賞賜?”

好一陣沉默后,賈瓊拱拱手:“放過一個人,我帶著她回南洋去,永不踏中土。”

傅試問:“倒也不至于,可甘心?”

賈瓊答:“只當是做場生意,我賺夠了盤纏就歸家,再來故國經商時,還請大人多多關照。”

“也好,但愿如你我所愿。你自行離去,無人攔你,本官先行一步。”

“大人!”

“嗯?”

“拜帖!給我一張拜帖!賈政的那張,我有用。”

傅試無語,只好稟給了樂善郡王。

“他要這帖子作甚?本王還要當做證據呢。”

“怕是想要染指榮國府吧。”

郡王把賈政那張名帖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扔給了傅試:“給他,要是能再釘死了榮國府,本王親給他求皇賞。”

傅試心內嫉妒,面上恭謹,拿好了密封的公文袋,將賈政的拜帖又給了賈瓊后,才打馬出京。

賈瓊將拜帖壓在枕頭之下,繼續睡覺,短短一天內,他歷經了不亞于穿越過后的心境。

紅樓夢果然是一本奇書,隱喻甚多,不是當世人,還真不能一窺全貌。

先是一個語境,要不是先在順天府大牢被軟禁了半年,他怎能說一口流利的京城土語?

不懂京城土語,很難看懂紅樓,那本書就是一本土語大全,所有的密語都藏在那些土語中。

譬如說姑娘一詞,你當是云英未嫁之女,卻不全對,京城土語中,這兩個字也是女兒的意思。

誰誰家的姑娘,便是誰誰家的女兒。不論她嫁人與否,都要這么說。

距年齡大小,分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等等,賈瓊這么亂想,是因為他在琢磨一個人,賈母口中的甄二姑娘,他已經見過了,便是那日來的北靜王側妃。

此次國喪為的就是剛剛薨逝的甄家老太妃,這個老字,也是土語。

你以為是差一輩,其實是差兩輩。

太妃是一輩,老太妃又長一輩,所以說,死的不是太上皇的老婆,而是北明開國帝王邵武帝的妃子。

十二進宮,十四封妃,十六封太妃,五十二封老太妃,五十八薨。

這里有個認知障,她進宮時,邵武帝都已經六十了,下任萬寧帝也近三旬;入宮四年后,邵武帝崩;入宮四十年后,萬寧帝禪讓;如今是正元六年,她走完了她這孤獨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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