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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城。
烏家。
烏承厚的神色有些急躁。
“還沒有檢查出問題嗎?”
“這,烏老爺,恕老朽無能,實在是沒能檢查出什么問題來。”
“行了行了,感覺滾吧!”
打發走了第五位大夫,烏承厚臉上的神情仍舊陰沉地可怕。
一旁的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烏承厚一眼,隨后開口說道。
“老爺,這五位大夫都是江寧城最有名的大夫,甚至在整個揚州都有著不小的名頭,連他們都檢查不出任何問題,會不會確實沒有問題?是那個該死的小子故意騙我們的?”
“騙?你知道高升(那個仆人)現在變成什么樣子了?他現在已經變成一個白癡了!”
烏承厚暴怒的將一個茶杯摔在了地上。
本想去將許易給震懾一番,直接讓他簽訂諒解書,沒想到竟然把自己也給搭了進去!
他自然也希望這一切都是許易的騙局,而從連續五個大夫的診斷之后,這種可能性也越加的大,但高升的下場,卻讓他坐立不安。
萬一呢?
萬一這不是騙局呢?!
在涉及到自己的小命方面,烏承厚根本就不敢賭。
當然,要他直接交出五萬兩銀子認慫,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可是五萬兩銀子啊!
他烏家一年的利潤和蘇家差不多,都是不到十萬兩,大概只有七八萬兩左右。
許易一開口就要他烏家大半年的利潤?!
他怎么可能答應!
有這五萬兩銀子,我都可以買你十條命了!
“李清泉回來了沒有?”
烏承厚壓抑住了自己心中的憤怒,冷聲開口問道。
“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
烏家管家安慰道。
“老爺請放寬心,李清泉實力不俗,一手自創的清泉劍,即便是在整個江寧城也可以排得進前三!”
“那許易小小年紀,就算習得了一身毒術,想必自身武功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我們已經提前和李清泉說過了,他去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希望如此吧。”
烏承厚擰了擰眉。
李清泉是他手下最大的底牌,一身實力哪怕放到整個江寧城,也屬于能排得進前五的。
由他親自出手,去對付一個剛年滿十八歲的年輕人,按理來說不可能出現任何問題的。
只是不知道為何,他心里就是會不由自主地涌現出不安。
“李清泉那邊應該不會出事,難道是烏啟豪那邊?”
想著,他直接開口問道。
“那個逆子在牢里怎么樣了?”
“下午的時候又讓人去看了一趟,和之前差不多,不過就是沒什么胃口,不怎么吃東西。要不,我讓人再去一趟?”
管家通過察言觀色,給出了答復。
“讓人再去一趟吧!”
“是!我這就吩咐下去!”
“去吧!”
時間又過去了一段。
“為什么還沒回來?”
烏承厚莫名變得更煩躁了。
尤其是沒有一點聲音的環境,更是讓他感到極其不舒服。
“管家!快給我找人去看看,李清泉回來了沒有!”
他沒有得到管家的回應,反而聽到了一道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或者本不應該這樣出現在他耳邊的聲音。
“如果你是想找那個黑衣人的話,那估計是找不到了。”
許易幽幽的聲音在房間內出現,伴隨著他的聲音出現,他自己也出現在了烏承厚面前。
烏承厚直接被嚇得連退數步,倒在了一張椅子上,手指顫抖地指著許易。
“伱、你、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你覺得呢?”
許易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
烏承厚沒有回答,只是連聲大喊。
“來人啊!快來人啊!”
許易沒有制止他,就這么放任他喊。
烏承厚越喊越覺得不對勁。
“人都死哪里去了?!”
“為什么現在還一個人都沒有來?”
想到某種可能,他慌了,額頭上的冷汗連連落下。
“你可以再喊喊,說不定就有哪個沒事的就出現了。”
許易示意對方可以再喊一會兒,他不著急。
見到許易這個態度,烏承厚也知道自己再怎么喊都是無用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告訴你,我們烏家和宋憲宋大人可是有著深交的!你要是敢對我們烏家出手,他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宋憲啊?貌似那也是個壞人,要不找個時間弄死?”
許易摸了摸下巴,宋憲這個人應該是《贅婿》前期反派之一,殺良冒功、強搶民女
他做的壞事,可比烏家這邊多多了!
殺這樣一個人,對他絕對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你、你、你”
烏承厚指著許易,神情惶恐到了極點。
宋憲是誰?
那可是武烈軍都尉!
整個江寧城中,權勢地位足以排在前三的人物!
尤其是他掌握的可是軍隊的力量,是實打實的強權人物!
宋憲甚至還和更上層的人物有著聯系。
就連他們烏家對于對方也是要多加巴結,許易剛才在說什么?他說要殺了宋憲?
無法無天!
這個人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連朝廷命官都敢殺,還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這一瞬間,烏承厚直接便被心神失守,神情恍惚。
迷迷糊糊之中,他隱約間聽到了一些什么問題,他沒有多想、也根本沒辦法多想,只是依照著本能就回答了。
等他回過神來時,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么的烏承厚,整個人直接渾身哆嗦了起來。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妖魔!你這個妖魔!”
“好了,既然問題你都回答了,那你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不不!別殺我!別殺我!”
撲哧。
一柄長劍,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沒入了他背后的椅子上。
烏承厚仰躺在椅子上,眼睛死死盯著許易的方向,死不瞑目。
“你說你,當初如果態度稍微好一點,又何至于落到今天這幅下場呢?”
許易搖了搖頭。
說實話,他最開始真沒想殺了他的。
就算烏家和他們作對,他頂多也就和原著一樣,狠狠坑他們一把就行了。
可是烏承厚先是跑來威脅他,威脅不成,又直接派殺手來殺他,這就徹底觸發許易的底線了。
“你殺我,我殺你,很合理吧?”
當然,許易覺得為了避免后續的麻煩,還是將剩下的小麻煩也給解決了比較好。
“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
縣衙。
“縣令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剛從自己第四房小妾床上爬起來的許縣令,一臉不愉地呵斥道。
跑來傳話的張捕頭滿心苦悶,知道自己肯定是被拉黑名單了,但這時候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他連忙說道。
“大人,烏啟豪死了!”
“你說什么?烏啟豪死了?”
許縣令神色一震,忙問道。
“他怎么死的?為什么會死?”
“回大人!他是被人毒死的!”
“毒死的?這怎么可能!他吃的東西不是他們自己家帶的嗎?”
“確實是他們自己家帶的,就在剛剛,獄中的烏啟豪吃了他們家帶的東西后,就口吐白沫死了!”
“壞事了!壞事了!”
許縣令一臉焦急的表情。
烏啟豪可是烏家的人,而且是烏家二代中最得力的那位,說是烏家未來的繼承人也不為過。
他死在了勞中,哪怕是因為他們家帶來的東西死的,對他來說也是一件不小的麻煩!
萬一烏家那邊遷怒與他
“送東西的人呢?”
“已經抓起來了!不過他一直在喊著自己是冤枉的,說自己根本沒有放毒”
“先不管他有沒有放毒!總之把人先關進牢里再說!”
許縣令直接下達了命令。
其實他也知道,這個送飯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不可能是下毒的人,但他卻絕對是一個可以背鍋的人!
“還有,趕緊去通知一下烏家!說他們家的大少爺死了!”
不管怎么樣,先把姿態和樣子做足了,將來和烏家掰扯的時候也有話可說。
只可惜,他的這份準備明顯是沒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你說什么?烏承厚也死了?”
許縣令震驚地一下子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就連茶杯被帶倒,茶水落到他衣服上,他也沒時間去理會。
主要是他沒有想到,不久前剛接到烏啟豪死訊的他,竟然緊接著又接到了烏承厚的死訊!
“是的,大人!卑職去到烏家的時候,就發現對方就已經死了!”
“你去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死了多長時間了?烏家其他的人呢?”
許縣令接連問出了三個問題。
“確實是如此,死了大概有兩刻鐘(半小時)以上了,預計死亡時間應該還要在烏啟豪之前。至于烏家的人基本都被打暈了,疑似是武道高手做的!我叫醒了幾人,他們都說自己突然感到胸口或者后背一痛,然后就昏過去了。用的很像是傳說中隔空打穴的手法!”
“死了至少兩刻鐘?死亡時間還要在烏啟豪之前?武道高手?傳說中的隔空打穴?”
許縣令越聽眉頭越緊。
烏家這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對方要將他們烏家鏟草除根?
“能用出隔空打穴的高手,至少得是后天巔峰境界!這樣的人物,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出現在我們江寧城,難道是誰從其他地方請來的高手?”
許縣令總感覺這件事情背后籠罩著一團團迷霧,怎么也看不清楚。
“你再仔細說說,還有什么細節?”
“細節?這,時間太趕了,我急著趕回來跟大人你匯報,更多的細節都沒有注意到”
“再去查!”
許縣令眉頭一皺。
直接就要喝令對方去查。
“等等!”
他突然又叫住了對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又不太確定。
許縣令來回踱步了好幾圈,最后才說道。
“今天烏承厚有沒有去過蘇家?”
“去過,就在中午左右去的。”
“結果怎么樣?”
“好像不太好”
“什么叫好像不太好?說仔細點!”
“我就是聽說,烏承厚出來時候的表情是怒氣沖沖的,跟著他進去的那個仆人更是被抬出來的。至于更后面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怒氣沖沖出來的?”
許縣令目光微微一凝。
“這次去查的時候,你去問一問這方面的情況!注意,問的方式要隱蔽一些!”
“是!大人!”
張捕頭拱手離開。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張捕頭終于返回來了。
“大人,卑職回來了!”
“調查結果怎么樣了?”
許縣令連忙問道。
烏家是江寧城幾大家族之一,影響力巨大,他們一家突然間就死了,這必將引起極大的震動。
不管怎么樣,他都得想辦法給出一個交代才行!
“我已經將整個烏家都查了一遍,發現烏家藏著自己錢財的密室已經被打開,里面除了難以攜帶的物品外,其它一應財富都已經被洗劫一空!初步判定,有可能是江洋大盜謀財害命!”
江洋大盜?
許縣令不置可否。
“說下去,然后呢?”
“大人,你讓我調查的那件事情也有了進展,中午跟著烏承厚去到蘇家、最后卻被抬出來的那個人叫高升,他回來后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個傻子。與此同時,烏承厚今天下午一連喊了五個大夫到自己家中為他看病。”
“沒了?”
“沒了。”
張捕頭有板有眼的說道。
許縣令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查一下,最近有沒有什么江洋大盜流竄到我們江寧城,同時發出公告,讓城中的富戶們小心些!千萬不要出什么問題了!”
“是!卑職明白!”
“下去吧!”
許縣令揮了揮手,讓對方下去了。
在獨自剩下一人的房間里,許縣令目光深邃。
“許易你究竟是一個什么人?”
雖然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一切和許易有關,但他有種直覺,這件事絕對和對方脫不開干系!
不過,這又怎么樣呢?
烏家的慘案確實很重要,但相比起得罪一個至少后天巔峰、而且極其擅長毒術的武道高手,許縣令覺得其實那也沒那么重要。
人家張捕頭都主動說是江洋大盜了,許縣令覺得這件事也很有可能、不,是肯定是江洋大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