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越來越多了
明非煙頓時陷入了沉默。
都怪那該死的云姬把她本體攔在外面。
要不然現在她用和應彩晴爭辯?
門里的光幽幽暗暗,似乎隱藏著無窮的奧秘,她伸長了脖子想要往里探,卻被應彩晴攔在了外面。
沒辦法,現在她這具人類之軀,打也打不過應彩晴,之前從二號城調來的屬下剛被第三火種團滅,就連想要以勢壓人也做不到。
憋屈。
她感到非常憋屈。
中央城外。
明南煙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云姬,強忍住怒氣,問道:
“你究竟要怎樣才能同意我進去?”
云姬只是搖搖頭。
“你放心,你的女兒明非煙在中央城絕對安然無恙,不會遇到任何生命危險。”
明南煙手執雷霆,冷笑道:“前天若不是我讓你放開禁制結界出手,你說我女兒面對那位第三火種會不會死?”
云姬默然。
“你不讓我進城,覺得我是個威脅,可以。但真正的威脅,那些潛入進中央城的火種組織成員,這些惡種,還有那位第三火種,你驅逐他們了嗎?消滅這些威脅了嗎?”
云姬沉默。
“你只會口空承諾,叫我如今如何能信你?”
明南煙將雷霆之槍對準她,冷聲道:“讓開。”
云姬身上亮起蒼藍色的靈光,用行動告訴她自己的回答。
“紫電女王,你不能進入中央城。”
冥冥的夜色都被這光給照亮,濃厚的天幕之下,恐怖的氣勢和威壓令天地都為之失聲。
云姬神色凝重,態度堅決,像是一臺被下達了命令便死板固執絕對不會違背的機器。
大戰一觸即發。
明南煙忽然收起了雷霆之槍。
“好,你不讓我進去可以,但你不能讓我女兒連點自保之力都沒有吧?”
她指著云姬身后的中央城。
“把籠罩這座城市的結界開一道口子,我給我女兒留一道保命符,如果連這點小事你都再拒絕我,可別怪我帶著整個二號城反叛出聯邦。”
云姬沉默了片刻,揮了揮手,一道透明的缺口在城市上空的無形天幕中展開。
明南煙冷冷一笑,揮手一招。
一道刺眼炸裂的紫色雷霆從天而降,落入城市中央。
呵,之前和這家伙爭斗起來真是失策,像這樣死板固執腦袋一根筋的女人,果然還是要靠智商取勝。
她心中頗為得意,卻是沒注意到云姬眼瞳里一閃即逝的蒼藍色光芒。
這座城市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處在她的監控之下,酒店門口應彩晴與明非煙的對峙,她又怎會不知道呢?
甚至明非煙意外得知夏明在應彩晴房間里的消息,都是她暗中傳遞出去的。
酒店房間門口。
應彩晴正抱著雙臂,擋住明非煙的身體,饒有興致的欣賞著她握緊小拳頭,憋屈憤怒的可愛模樣。
忽然。
轟隆!
天際炸響一道雷聲。
紫色的雷霆宛若利劍般從天空落下,劈碎夜幕與空氣。
兩人頭頂的天花板瞬間被劈碎,紫色的靈能洪流匯入明非煙的身體,瞬間將她的靈能拔高到了六階的層次。
不僅如此,更多的靈能沉淀積蓄在明非煙的身體,作為保命的底牌。
明非煙松開了拳頭,看著一臉震驚的應彩晴,微微一笑,輕飄飄如一陣風般掠過她的身體。
“動手?”
“應彩晴,你有讓我出手的資格嗎?”
滋滋……
紫色的電流一瞬間麻痹定住了應彩晴的全身。
只是一個眼神,她就被明非煙定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她躍過自己,走入房間。
酒店頂層。
酒店經理望著樓頂被閃電貫穿一路向下的裂口,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我們明明安了避雷針,我們的酒店是抗震十級的建筑,怎么會!”
“完了!不知道有沒有客人受傷,能住進我們酒店的都是一等一的大人物,這賠償……”
他抱著腦袋,跪倒在地上,欲哭無淚,如喪考妣。
房間內。
明非煙施施然走過客廳,往臥室里走去。
門口的應彩晴努力調動起全身的靈能想要掙脫,不想讓明非煙看到里面的夏明,看到她留下的印記。
然而無論她如何努力,卻只是在電流的作用下感到更深刻的痛楚與麻痹。
力量不夠,就連搶男人也搶不過嗎?
一瞬間角色對調,應彩晴只能無能為力的看著明非煙即將闖入那個她金屋藏嬌的房間里。
臥室門口。
“應彩晴,你擋在門口不讓我進去,究竟……是在掩飾些什么呢?”
明非煙輕聲呢喃,握住臥室門的把手,猛地一下打開。
臥室里,窗戶大開,風吹動著窗簾,外面是黑漆漆的夜色,房間里一片空空如也。
夏明先生……不在這里?
明非煙一下子愣住了。
酒店下方。
綠化帶的灌木叢里。
夏明看著收到他消息立馬趕來的文玲,點頭感謝道:
“文玲,謝謝你。”
之前和應彩晴回酒店后,他只是假裝精疲力竭睡著,實際上立馬通過房間里的座機聯系上了文玲。
開什么玩笑,他才不想接下來幾天在應彩晴面前像個小弟弟一樣被蹂躪。
應彩晴再也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了。
他只是想和她保守一個共同的小秘密,她就敢得寸進尺向他索取,牽手,擁抱,親吻……
接下來她敢大膽到什么地步,他想都不敢想!
還是趕緊呼喚我的工具人帶我回學院去,往宿舍里一躺,把門一關,美滋滋躺在床上睡大覺不好嗎?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這才是真的自投羅網,踏入最深的陷阱。
真正的文玲早已因為之前的受傷陷入了沉睡,現在操控著文玲身體的,是他真正的仇人。
“帶我回學院吧,文玲,這一次,真是多謝你了。”
他朝文玲伸出手去,暫時無法調動靈能,眼下只能靠文玲帶著他飛回去了。
文玲卻沒有握住他的手,反而借著月光仔細打量著他臉上脖子上的印記。
“怎么了?”夏明問道。
“你……你和那應彩晴接吻了,是嗎?”她的聲音輕的像是無根的浮萍。
夏明心頭咯噔一跳。
遭了,光想著讓文玲來接我離開,忘了自己臉上的印記了。
這下,和應彩晴之間的小秘密不就徹底暴露了嗎?
見他不答,文玲又問。
“你……你是自愿的,還是被迫的?”
夏明保持沉默,沒有回答。
文玲忽然抬起頭,眼眸中泛起霧氣與水波,充滿了楚楚可憐的傷心。
“我……我以為哪怕只是作為你的朋友,只要能偶爾看到你,幫到你,我也不會傷心。”
“可是現在,我好難過,我不甘心……”
她忽然向前一個欺身,把夏明撲倒在灌木叢下的陰影里。
“夏明,她在你身上留下了這么多印記,我……我只要一個吻,可以嗎?”
黑暗中,她與夏明臉頰對著臉頰,小心翼翼。
夜色安靜,兩人只能看到彼此的眼睛。
她的身體在輕顫,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等待夏明的回應。
夏明心里輕輕一嘆,就連最為讓他放心的工具人文玲現在也學壞了,再這樣下去……
轉念一想,為了避免以后再被撞上這樣的事,文玲的小黑屋能力顯然非常有用關鍵,可以更好的方便他游走在幾人之間。
而且在幾女之中,也唯有她一個沒有與他經歷過夢境試煉,是單純的在現實世界里就喜歡上了自己。
要給她點甜頭才行呢……
“好吧,但是你可不要說出去,就把這當作我們之間的又一個小秘密好嗎?”
他輕輕點了點文玲的鼻尖。
“嗯!”文玲歡喜的應道。
黑暗中,她伸出手,摸索著捧起他的臉頰,深深的吻了下去。
夏明在心里哀嘆,唉,為了大家以后的幸福,現在這點小小的犧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真是太苦了!
他反手摟緊少女的軀體,主動回應了上去。
既然要給她點甜頭,讓她以后更加全心全意的幫助自己,不努力點怎么行?
酒店臥室房間里。
明非煙仔細的檢查過了衛生間、床底、衣柜、窗簾后面,都沒有發現那個令她熟悉的身影。
難道夏明先生真的不在這里?
還是,他已經偷偷離開了?
她來到窗邊,望向外面,眼神如鷹隼一般銳利的掃向四周。
外面的夜色深沉,漆黑一片,只有下方的路燈微微泛出朦朧的光暈,反而讓旁邊被灌木叢遮擋的區域顯得更加陰暗。
夏明與文玲就在灌木叢下擁吻。
明非煙站在窗臺邊,張望了許久,許久,什么也沒發現。
良久,她悻悻的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應彩晴揉著酸麻的身體走了進來。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她輕輕一笑。
“還真是個調皮的弟弟呀,明明答應了姐姐我,卻轉頭就偷偷溜走了。”
“不過……”
“我會把你找回來的。”
來到中央城后的經歷,讓夏明覺得自己有時候像是個貨物。
落到小白手里,被她關起來,要成為她復仇的對象。
落到魔女希爾薇娜手里,被關起來,被索取,被刻下X紋。
落到應彩晴手里,被金屋藏嬌,要他展示誠意,否則就不幫他保守秘密。
轉來轉去,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仿佛喪失了身為人的屬性,只留下了被爭奪的意義。
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太弱,不夠強。
弱者面對強者的時候是沒有話語權的。
女強男弱,在幾女之間,他自然只能提心吊膽的像個貨物般被搶來搶去。
還好至少在面對文玲的時候,這個比她更弱,更加卑微,愿意當個工具人的女孩時。
哪怕她也會提出一點小小的要求,一點小小的索取,但他可以給,也可以不給,他有選擇的自由,他才是更上面的一方。
他并不知道此刻正與他接吻的并不是文玲,而是某個更加可怕,更加覬覦他,仇恨他,想要報復他的魂靈。
小白一邊有些沉醉的迷戀于這種美妙的滋味。
一邊已經開始想著把夏明關起來,趁他無法使用靈能的這段間隙,怎么好好的讓他深深迷戀沉醉于這具少女的軀體。
她雖然從未有過實戰經驗,但她可是見識過許多場面,擁有豐富的理論知識。
文玲不敢做的事,她來做。
三天。
她相信只需要區區三天時間,她就可以讓夏明變得完全離不開這具身體。
然后由身到心的淪陷。
那時候,當夏明徹底愛上“文玲”的時候,就是這出戲劇上演到最激動人心的時刻。
她要當著他的面,徹底占據他心愛之人的身體,泯滅她的魂靈,然后告訴他,他從一開始愛上的就不是文玲,真正的文玲在這幾天里早就陷入了沉睡。
他愛上的,不過是她的提線木偶。
他從頭到尾,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
這個時候,他一定會憤怒,會痛苦,會怒氣沖霄的想要殺了自己,為文玲報仇。
然而面對“文玲”的面容,他會痛苦煎熬的下不去手。
對這具身體的依賴和迷戀,會讓他條件反射的只是被她眼神輕輕一勾,就不受控制的成為她的裙下之臣,被她嘲笑玩弄……
明明心靈仇恨憤怒,身體卻控制不住,甚至連帶著意志都逐漸因此崩潰消磨。
憤恨,絕望,痛苦,無力……這些所有的情緒綜合到一起,他將會感受到真正的恐懼!
掙脫不開的恐懼!
絕望的恐懼!
唇分之后,“文玲”牽著夏明的手在夜空飛行。
“文玲,我怎么感覺……這好像不是回學院的路?”夏明看著周圍陌生的場景,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文玲”停了下來,對他露齒一笑。
“夏明,你現在無法動用靈能保護自己,我覺得即使回到學院也不安全,我知道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我帶你去。”
她悄悄將靈能化作一個無形的手掌,正要朝著夏明后腦打去把他拍暈。
“找到你了,容器。”
漆黑的夜空中忽然出現一個人影。
第三火種維蘿妮卡從黑暗中走出,伸指一點。
一瞬間。
萬物寂靜,仿若時間停止。
這一次,她不再無視夏明,而是注視他的軀體,掏出時之淚吊墜,踏著無形的階梯,一步一步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