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你,你不該對我以身相許嗎?
看到金發少女出現的瞬間,夏明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嗎,徹底放下心來。
他不再嘗試壓榨身體靈魂潛能,放任疲憊與干涸的情緒沖擊心靈,閉上了眼睛。
如果說這世間有哪一個女子絕對不會傷害他,夏明心中只會想起這一個人影。
即使他此刻精疲力盡,正從天空墜落下去。
希娜伸出手,輕輕接住從天而降的夏明,憐愛的撫摸著他合上的眼眸。
“好好休息吧,夏明。”她輕聲呢喃。
一道道黑漆漆的影子在黑夜中鬼魅般的追隨而來,如同夜色一般漆黑詭異的靈能彌漫全場,仿佛讓光明都忍不住退散。
二階、三階、四階……
這些聚集起來的靈能暴徒無疑是一股十分強大而可怕的力量,就算是恢復精力處于全盛狀態的夏明,恐怕也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解決他們。
希娜卻只是用圣母般慈愛寬容的眼神注視著他們。
“各位,能請你們去死嗎?”
她的聲音也溫柔到好似能撫平任何人心中的傷痕。
唰唰唰。
月色下,這些強大而可怕的靈能暴徒們忽然齊刷刷停止追擊,在空中佇立。
忽然,他們調轉方向,朝著二十二區中央那條寬闊的泛著工業污染和臭味的河流而去。
河流上方,他們伸出手臂,按住心口,用靈能震碎心臟。
然后。
噗噗噗。
一個個像下餃子般投入河里。
希娜抱著夏明回到診所,將他放在自己床邊。
她沒有去找他,他卻緣分般與她在診所門口相遇,這就是命運嗎?
“嘻嘻,得來全不費工夫,希娜,你說要等,我勉強聽你的等了。但現在這家伙主動送上門來,可沒有不吃他的道理啊。”
魔女在心里攛掇著情緒。
希娜在燈光下細細看著夏明的眉眼,她當然想要把夏明吃掉,尤其是他出現在自己面前,那種感覺就如火一般旺盛的燒了起來,變得越發強烈。
十九年前,只因為她一句FLAG,想要把最美好的夜晚留到戰勝魔女后,卻造成了永生難忘的遺憾。
一直到如今,她都還沒有與夏明完成真正的結合。
遺憾,后悔,難過。
“希娜,你還在猶豫什么,難道你想讓十九年前的遺憾再次發生?別磨蹭了,趁著這壞東西自投羅網,我們要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不。”
希娜搖搖頭。
“我不想強迫他,尤其是在他不清醒的狀態下。”
她的心里燃燒著一種迫不及待的渴望,但她死死壓抑著。
她是他的修女,也是他的安心,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看到她的瞬間放心的投入她的懷里。
她不能辜負這份全心全意的信任。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點她小小的私心。
那就是至少第一次,她不想與別人分享,無論那人是應彩晴,還是希爾薇娜。
“混賬希娜!你又是這樣,總是這樣!愚昧,迂腐!”
魔女的暴脾氣和急性子一下子就燃起來了。
“明明能夠主動,偏要我在這里耐心等待什么機會,明明大好機會擺在眼前,你口口聲聲說什么不愿強迫!”
“他不是喜歡你,愛你,愿意為了你連命都不要嗎!那在這時把他吃了,不是你情我愿的事,算什么強迫啊!混賬希娜,你究竟在矜持什么,猶豫些什么啊,我簡直看不下去了!”
“你不行,那就把機會讓給我!你不愿意強迫,那就讓我來!”
“我來替你承擔這份責任總行了吧?”
“快點,混蛋希娜,把身體的控制權給我!”
“不行。”
希娜一票否決,強行把魔女鎮壓在心底。
“希爾薇娜,我說,不行!”
心靈空間內。
希娜好似高高在上的天道,將桀驁不馴的女王壓在腳底。
魔女看著她淡漠無情的眼睛,忽然明白了過來,冷笑。
“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什么不愿強迫,嘴上說得好聽,原來不過是想獨占啊,虛偽的修女。”
希娜沒有回答,淡淡轉過身去。
“薇娜,我不會讓你做出任何對夏明不利的事情。”
劍刃從背后穿透了胸膛,希娜低下頭,看到劍尖從自己胸口透出,殷紅的血一滴一滴落下。
驕傲桀驁的魔女從地上站起,手里握著用心靈之力凝結出來的劍刃。
“別忘了這具身體最開始是為了誰而塑造出來的啊,混蛋修女。”
她拔出長劍,揮手自虛空中召來一道道漆黑荊棘的鎖鏈,將希娜的手腳捆縛。
“離本體過遠,你已經無法完全壓制住我的意志了,希娜。”
鎖鏈在虛空中發出鋼鐵摩擦的滲人聲音,將希娜呈大字型捆綁束縛在虛空中央。
魔女轉過身,張開雙臂,意識如海洋般迅速覆蓋占據了這片心靈空間。
外界,猩紅的顏色自這具肉體的眼瞳中浮現,她拿到了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不,這本就是屬于她的身體,本就該由她來掌控。
“你就待在里面好好看著吧,鳩占鵲巢的冒牌貨。”
她不再看向心靈空間內被她壓制封鎖的修女,嘴角露出愉悅的笑容。
“現在,該輪到我來享受一切了。”
轟隆!
天際之上忽然有雷聲炸響,瓢潑大雨傾盆灑下。
魔女看著燈光下少年誘人的身體,毫無自覺的舔了舔嘴唇,伸手朝他的衣領袖口摸去。
夏明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口干舌燥,腰酸背痛,渾身精疲力盡好像在工地上搬磚搬了二十四小時一樣。
身體的虛弱還不是重點,最令他難受的是,即使醒來,他也感覺到一種大腦陣陣乏力枯竭,仿佛腦漿被抽干的,精力、思維難以維系的枯弱。
在徹底休養過來之前,他暫時無法調用靈能了。
一嘗試調用,就眼冒金星,腦袋深處傳來一陣抽搐疼痛。
不過,如果是在希娜這里,即使暫時無法使用靈能,應該也沒什么問題吧?
夏明回想起昏迷之前看到的那個令他安心的人影。
因為,她可是我的……
吱吖一聲,老舊的木板門被推開,圣潔美麗的金發少女伴著暖色的陽光推門而入。
夏明抬起頭,心里正想著要不要和希娜相認,還是繼續裝作不知道,免得發生什么危險的事情。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猩紅的有著一圈一圈波紋仿佛支配魔女的眼睛。
“你醒啦,夏明。”
她柔柔的笑著,拿出一個電話扔給他。
“去,給那些追求你的女人們打電話讓她們安心,告訴她們接下來你要靜養修煉,暫時不方便露面。”
一瞬間,夏明如墜冰窟,心里拔涼拔涼。
“你……你是誰?是你救了我嗎?”
他撓撓頭,裝作一副困惑的樣子,此時眼角的余光落在自己身上,才驚訝的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來時穿的那一套!
我昏迷的時候,究竟……
“別裝模作樣了,夏明。”
擁有著和希娜相同容貌,氣質性格卻截然不同的魔女走到床邊,俯下身來,貼近了他的身體。
“想要再試試被我用鎖鏈拴住脖子的滋味嗎?”她在他耳邊輕輕吹氣。
夏明恍若未覺,只是迷茫的看著她的眼睛。
“這位小姐,你倒是和我前些天偶偶的某個女生長得很像,她說她和我有緣,說不定在前世就見過面,但你們眼睛的顏色不一樣。”
“還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別裝了,夏明!”
魔女忽的抓住他的手臂,猩紅的瞳孔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我,支配魔女,希爾薇娜,別說你認不出我!”
“你是……?”
夏明睜著純潔懵懂的眼睛,繼續裝傻。
魔女氣急了,抓著他的手臂用力,狂氣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暴戾。
“非要我把十九年前你怎么折磨我,陰謀算計我,落到如今凄慘局面的事情說出來,你這只鴕鳥才敢把腦袋從土里拔出來嗎?”
“夏明!”
她的聲調不知不覺拔高。
夏明卻只是搖搖頭:“十九年前我還沒有出生,這位希爾薇娜小姐,你認錯人了。”
“是啊,我認錯人了。”
魔女氣極反笑,“十九年前你這混蛋死了,但又沒死個干凈,反而轉世投胎回來給了我報復回來的契機,你這混賬的性格簡直和當年一模一樣。”
“既然你說我認錯人了,好,我不需要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出現在我面前再來勾起我痛苦的回憶。”
她柔若無骨的手掌溫柔憐愛的環繞住他的脖頸,然后緩緩用力。
“你給我去死吧。”
痛苦,窒息。
手掌緩緩收緊,夏明的臉色從蒼白變得發紅,鐵青,乃至發烏發紫。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
魔女猛地松開手掌:“為什么不反抗?”
“我這條命是你救的,自然也可以由你拿去。”他甚至沒有大口呼吸,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的眼睛。
她忽然感到一陣無力。
曾幾何時,她在心靈空間里殺他千次百次,將他碾成肉醬錘成飛灰,他尚且沒有屈服。
如今怎么可能憑這一點小小的威脅就令他低下腦袋?
“你究竟有沒有前世的記憶!”
她深深揪住他的衣領。
“我不知道。”
夏明微微搖了搖頭,真誠的看著她:“我只是偶爾會反復夢到一些相同的夢境,一個金發的少女擁抱我,親吻我,最后在恐怖的黑色光輝下消失的夢境。”
“夢里的那個女孩似乎和你長得很像,但是眼睛的顏色不一樣,她的名字好像也和你很像,她叫……希娜。”
希娜……
希娜!
魔女激動的抓住他的肩膀,“那我呢?你有沒有想起我,想起和支配魔女有關的回憶?”
“抱歉,希爾薇娜小姐。”
夏明的表情顯得異常真摯誠懇。
“那些對于我來說只是朦朧的零碎遙遠的夢境,就連夢中的那位金發少女在我的腦海里也十分模糊,至于什么支配魔女,我根本就沒有相關的印象和記憶。”
魔女臉上的激動瞬間冷卻了。
原來……根本就沒有我。
他的記憶里,除了那個該死的冒牌貨以外,根本就沒有我。
呵呵。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希爾薇娜小姐,我會終生銘記。”
夏明真誠的表達感謝后,拿起手機,準備撥通明非煙的電話號碼。
然而電話剛一接通,他的喉嚨便好像被什么艱澀的力量給堵塞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魔女搶過手機,對著電話那頭的明非煙說出一番找了個地方靜養修煉的理由并讓她通知學院的其他人,掛斷了電話,用的還是他的聲音。
不過是用靈能振動空氣模擬出他的音色語調罷了,這對魔女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夏明愣住了。
他本以為希爾薇娜多少會有些心灰意冷,放任他離去。
然而現實卻是,她借此完成了將他強留在這里的詭計,本來她是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聯系到明非煙的。
而現在,“夏明”親口對明非煙說需要一個人安靜靜養修煉并囑咐她告知其他人。
這意味著一段時間內,那些煩人的女人都不會來找他。
她可以安安心心的好好把他關在籠子里,玩弄他,戲耍他,獨占他,享有他。
她已經無法確定眼前的夏明究竟是真的還是裝的,他究竟有沒有覺醒前世的記憶。
她也知道,就算是假的,是他裝的。
無論她再怎么試探,怎么折磨他,他也不會松口,他早已經向她證明了意志的堅定。
但是無所謂。
她會讓他記起來的。
用身體,用欲念。
冒牌貨不敢做的事,她來做。
冒牌貨不敢說的話,她來說。
咔嚓。
唯一可以用來和外界聯絡通訊的手機被她捏成了碎片,隨手丟到一邊。
“夏明,接下來這幾天,你不用想離開這里了。”
她一把掀開了被子,伸手去解夏明衣領上的紐扣。
夏明瑟瑟發抖,縮向床邊的角落:“希……希爾薇娜小姐,你這是在做什么?”
“索求回報啊。”
希爾薇娜露出興奮的笑容,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救了你,你不該對我以身相許嗎?”